連漪完整後續

我就這樣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手執清霜滿身狼狽和高台之上錦衣華服的少女對上了視線。

只那一眼,那樣相似的兩張臉,不用多說彼此心中也有了明悟。

她淚盈於睫,朝我伸出手「這位道友,可否將師尊贈與我的生辰禮歸還於我?」

這是我與師門的重逢,也是我與小師妹林音菀的初見。

8.

我躺在這張睡了幾個月的榻上,輾轉反側,宗門裡那些往事因為白日的回憶不停在我的腦海里無序的翻湧重現。

我終究沒有把清霜劍還回去,只是拱手對台上施了一禮。

「師尊,弟子連漪有要事上稟。」

我要說的是燕蘅衝破封印重回人間的事,可是一向清冷如雪的清徽仙尊沒將這些話聽進耳里,他神色動容,語氣懷念的叫了我一聲「連漪。」

師兄師弟也喜形於色,沉浸在這場故人歸來的重逢里,只有林音菀被忽視了個徹底。

我以為大家是期待我的回歸的,明明當時他們也這麼開心,可是後來......

後來就變了。

林音菀哭著鬧著要自盡,好不容易被安撫下來,她又要來與我交好。

她一副天真少女的做派,一口一個師姐。

只是幾次會面,她都留了一身的傷回去,原本眾人也不信是我做的,直到最後一次她脖頸上留著清霜劍的致命傷,危在旦夕。

明明清霜好好待在我的識海里,我也因為吃了幾次暗虧避開了和林音菀的見面。

至今我都想不明白,為何她的脖頸上,會有清霜的劍傷。

這樣有標誌性的傷口讓我百口莫辯,最關鍵的是還有小師弟的作證,為了給林音菀報仇出氣,他們要我交出清霜。

我自然不肯,那是我的本命劍,我們二者是為一體。

劍修除非身死,否則沒人會放棄自己的劍。

只是我沒想到,同為劍修的師尊會這麼心狠,他強硬的從我識海里抽出清霜,親手碎了它的劍身。

他說「清霜是我所贈,我也有權利收回。」

我啞然失聲。

現在我都還能清楚的記得它被折斷時在我識海中殘存的悲鳴,和本命劍損壞反噬的痛楚,清霜護主轉移承受了大部分傷害,劍靈寂滅成了徹底的破銅廢鐵......

是我太弱了,弱到連自己的本命劍都沒辦法保護,弱到被挖去靈根仙骨都沒辦法報仇,只能在這苟延殘喘。

連漪,你可真是個廢物......

濃鬱黑沉的氣息快要將榻上之人包裹。

9.

「連漪!」熟悉的聲音將我從沉沉夢魘里抽離出來,燕蘅臭著一張臉,踹了踹地上的黑影。

「你哪裡招來的魘獸?」

「殺了吧。」我看了地上的黑影一Ťũ̂ₔ眼,情緒無波無瀾,像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燕蘅愣了愣,他試探性開口「你不會受到影響了吧。」

他想到了剛才看到的那副黑氣沉鬱的畫面,像是有入魔的徵兆。

魘獸顧名思義能給人製造夢魘,挑起人心底最深的恐懼和恨意,以噩夢情緒為食,將人引入幻境滋生心魔。

「沒有。」只是讓我想起往事,心情不快罷了。入魔,倒也不至於。

「那倒是可惜,險些我以為我們要成為同族了呢。」燕蘅語氣帶著遺憾,一掌擊殺了一旁的魘獸,黑色影團散開,沒留一點痕跡。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也受到反噬吐出一口鮮血。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我揉了揉眉心,看向燕蘅沒接他的話茬。

「你什麼態度!」

「莫不是想翻臉不認人了?」燕蘅不滿開口,整個魔域都是他的,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而且他是察覺到這邊氣息不對才趕來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想好要我做些什麼了嗎?」我還記著他說要我為奴為仆的話,他救回我後,不僅沒讓我做什麼,反而叫我占了不少便宜。

我以為他是想到該要求我做些什麼好了。

「我跟你們所謂正道可不一樣,我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人,你現在空有龍骨沒有靈根算是半個凡人,我不至於虐待凡人。」

「等你補好靈根,我自然有的是事情要你去做。」燕蘅哼哼兩聲,捧一踩一。

「我會儘快補好靈根。」我記得密雲秘境要開了,裡面有傳說中的補天蓮,若我有幸能得一顆蓮子,便有重塑靈根的希望。

「我也是為這事,我打算去找補天蓮。順帶給你拿一顆蓮子。」燕蘅挑了挑眉,說出了他的打算。

我愣了愣再開口

「補天蓮難得......我打算親自去。」燕蘅要這個根本沒用,他說是順帶為我取一顆蓮子,可我卻知道他特意要走一遭是為了我的靈根。

密雲秘境重開,仙門之人眾多,他一個魔不好帶多人去,只有自己偷偷偽裝進去。

可若是被人發現,幾大宗門圍攻,再有清徽這樣的高手,燕蘅不死也要脫層皮。

他沒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為我犯險,我更不能做一個只能仰賴他而生的寄生蟲。

「什麼意思?過河拆橋,不想與我這個魔族有牽扯了?」這人不知道又腦補了些什麼,語氣說變就變。

「我總不能什麼都依賴你,你已經為我續骨,此行兇險......」

「正是因為兇險,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能力能拿到補天蓮嗎?要是死在秘境,倒叫我心血白費。」

「連漪,我說過了,你的命是我的。」我要是就這樣悄無聲息死在秘境,他之前割血奪骨算什麼?算他倒霉嗎?

「是我自不量力了。」我沉默半晌,將他的話聽進了心裡。

「這副死樣子做什麼,莫不是想偷懶等我帶回來給你?我改變主意了,覺得帶你一起才是好辦法,這一路有個侍女伺候才得勁。」燕蘅總是有讓人情緒跌宕起伏的能力。

他暗暗瞥了眼我垂在身側不自覺握緊的手,話鋒一轉,我抬頭看他。

「走了,小侍女。」他走在前面看我還定著原地,話裡帶著催促,我看著他的背影,鬆開了握緊的手,原本是想有點良心不利用他的,既然非要湊上來......

那我只能笑納了。

10.

我和燕蘅易容後是第一批趕到秘境的,還沒進去,熟人就來了。

「師兄,你放心,我會替你拿到仙藥的。」是林音菀他們。

賀繁臉色不太好,上次他在魔域受了燕蘅一掌留下了暗傷。

若是不能根治於修行有礙,所以在聽到密雲秘境重開時,他覺得這是他的機緣,聽著小師妹的承諾,賀繁感動得不得了。

「小師妹,我信你。」

「小師妹真是偏心,只記得師兄的藥,那我呢?」林音菀身側的少年抱著一把劍,開口的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三師兄這也要跟大師兄爭。」林音菀嘆了口氣,語氣帶著無奈。

「都是師兄,菀菀怎麼能只偏疼他?」少年不滿的嘟囔著。

「那我也會盡力為三師兄尋找機緣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林音菀扯著少年的衣袖不停搖晃,小女兒的嬌態引來了不少目光。

「你們同門之間平常就是這麼相處的?」燕蘅的語氣有些一言難盡,又掩藏不住的好奇。

「......」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咳,你也來一個試試,這難不倒你吧?」燕蘅開口的話讓我眼皮直跳。

我對上他的目光,眼神詢問「認真的嗎?」他似乎知道我的下一句話就是拒絕了,先發制人。

「你的命都是我的!」這點要求怎麼了。

「那你拿回去。」我淡然的語氣讓燕蘅氣得跳腳。

「你!......」他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一貫好用的話術突然失效了。

我這話不僅基於這段時間和他的相處,更是試探,他大可以直接撂攤子將我丟在這裡不再去找什麼補天蓮。

可他只是一甩衣袖背過身去,不再面對我。

我眸光動了動,對心中的猜測更確認了幾分,指尖摩挲過劍柄,我猶豫著牽住他的衣袖,學著剛才林音菀的語氣。

「燕蘅師兄,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燕蘅身體像是過電一般,抖了一下。

還是沒有轉過身來。

「秘......秘境開了。」

他飄忽的語氣和紅透的耳廓都在訴說他的反常。

慣用法術的人卻差點沒穩住身形從樹上栽下去,我抿了抿唇看著他失態的模樣罕見的有些不自在。

11.

因為耽誤了一會兒,等我們進到秘境的時候沒遇到什麼人。

燕蘅漫無目的的走著,看上去很是悠哉自在,他已經調整過來了。

「你不急?」

他轉頭看向我,從進入秘境後我就很安靜,沒有催促他去找補天蓮,也沒急著自己離開去找。

他是因為心有成算,那我呢,我是因為什麼?

「我用了引蛛。」

剛才在秘境外徘徊的,有一個算一個,我都沒有漏下。

燕蘅瞪大了雙眼,因為引蛛是魔族的功法,只要有人沾上,那他獲得的所有信息都會被傳達到使用者的手上。

「你什麼時候練的?」他沒看到我搗鼓這些啊,況且這玩意兒是這麼好學的嗎?

「還沒有續骨的時候。」我想了想,是那天躺在榻上很無聊,燕蘅扔了一顆留影石給我,裡面記錄著大部分宗門的秘法,也沒落下魔族。

本來是想打發時間,可是我卻看得入了迷,馴養引蛛不需要靈力,最適合嘗試,而且我還有體內還有燕蘅的血,於是......

「算了,你本來,也不該以常理去看。」燕蘅眸光複雜,他想說些什麼,可又想到了我之前的那一劍。

12.

「住手,這株花是我先看到的!」少年的呵斥聲伴隨著劍氣落下。

我把青盞花收進懷裡,神情冷漠的看著來人,剛才差一點,我的手掌就被他削下來了。

「還回來。」少年語氣不耐,甚至懶得給我一個正眼。

他的長劍指著我的眉心,要我把東西交出來。

「三師兄,這位道友看上去似有啞疾,你別嚇著人家啦。」

還不等我開口,追在少年身後的林音菀溫柔出聲。

「別說有啞疾了,就算要死了,也得把我的東西留下。」

這不是我第一次見言欒不講理,往日我作為他的師姐多有訓誡,他總是撒嬌賣乖想要矇混過關,我卻強硬壓制他,想讓他的性格不要變得偏激。

如今看來,他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了。

「這位師姐,你看,這花是我師兄先看到的......」林音菀故作為難的看向我,她也想讓我把花拿出來。

青盞花雖然不像補天蓮那樣神秘,卻也是不可多得的靈藥。

整個秘境都未必找得到三朵,既然遇上了,她自然不想放手。

「我只聽過先到先得,怎麼還有先看先得,你們雲霄宗人這麼霸道嗎?」

我看了林音菀腰間的玉牌一眼,像是剛認出她的身份。

「嗤,原來不是啞巴,裝神弄鬼,你管我雲霄宗怎樣,今日這花不交,你別想完好的離開這裡。」

言欒嗤笑一聲,他已經看出來了,我不過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廢物而已,也不知道怎麼混進秘境來得。

「這位師姐,我本不欲與你起衝突,天才地寶強者得之,你沒有修為還是早早出秘境為好,再多糾纏我也保不了你的。」

她和言欒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對這朵青盞花是勢在必得。

「那你來拿好了。」我飛身往後跑,林音菀都有些愣怔,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怎麼還ťŭₐ是這麼不怕死。

「自不量力!」言欒氣笑了,他執劍掠上,劍風伴隨著氣刃直擊我的後心。

13.

「放蛇!」隨著我的聲音落下,我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參天巨蟒,它睜著猩紅的瞳,流著腐蝕性十足的涎水。

言欒的劍沒有刺進它的皮肉半分,反而激怒了本就狂暴的巨蟒。

他們不會認為這樣的東西,沒有伴生妖獸吧。剛才只是燕蘅牽制住了它,讓我安心摘花而已。

現在,這份大禮送給他們了。

「賤人!」言欒被蛇尾甩飛出去,氣得破口大罵。

林音菀咬牙躲過蛇尾的攻擊,還要防著毒液,他們剛才是觀察了好久,看我摘下花還沒有出現妖獸才放鬆警惕的。

沒想到,我竟然還有幫手。把巨蟒壓製得完全不像有過打鬥痕跡的樣子。

「嘴這麼臭......」燕蘅的法訣剛要丟出去就被我拉住了胳膊。

「不必糾纏,夠他們吃一壺的了,正事要緊。」我提防的是林音菀,那天她見過燕蘅對賀繁出手。

雖然燕蘅有所偽裝,但是林音菀太邪門了。

「哼,心慈手軟。」燕蘅看我一眼,還是停下了動作,他以為我還是顧及同門之情。

不忍傷人性命。

「引蛛有消息了。」我沒再可以解釋,恰此時我感應到了引蛛傳來的異動。

我回頭看了一眼,言欒對戰這條巨蟒還是太勉強了,他被蛇尾高高捲起掙脫不開,渾身都是鮮血,一點也沒有剛才的盛氣凌人。

囂張跋扈的小師弟啊,是該吃點苦頭了。

「跟緊我,是毒沼。」燕蘅回頭給我喂了顆丹藥,這裡瘴氣逼人,沼澤還在吞噬著妖獸和人修的屍體。

四周的鮮血都還沒來得及凝固,看上去是剛死不久的。

所以危險還沒解除。

這裡,應該還有一個強大的妖獸。

水澤之地,是蛇,是魚還是......

14.

「都不是哦,是漂亮的狐狸呢。」像是聽見了我心裡的猜測,一道刺耳的尖嘯從頭頂傳來,我被燕蘅攬起快速換了個位置。

原地落下一隻人身狐面的妖獸,他尖銳的指甲上還殘留著血肉。

「真可惜,差一點,我就挖到了那雙漂亮眼睛呢。」

他舔著帶血的指甲,貪婪又兇殘的目光直直落在我的臉上,他想要的是我的眼睛。

「騷狐狸,找死!」燕蘅毫不留情出手,我也抽了長劍,這次不再是木劍了,是燕蘅從寶庫里隨意丟出來給我的。

比不上清霜,卻也是把好劍Ṱūⁱ。

「臭貓!你才找死。」燕蘅的原身是只九尾貓。

兩人說話間已經交手上了,我執劍迎上,這裡靈氣稀薄,瘴氣卻不少,我都用不了,但我又都可以用。

狐面獸見我是個凡人,根本沒把我當回事,他專心應付燕蘅。

要是能殺了他,不僅能得到漂亮的眼睛,還能得到九尾貓的內丹。

燕蘅大開大合的殺招用多了,第一次遇上這樣狡猾的狐狸,次次逃脫,他已經有些不耐了。

此時我已經繞到了妖獸身後,對燕蘅點了點頭,他很ṱû₀快會意,加強了輸出。

而我再次使出了那一劍,瘴氣混雜著靈氣纏繞在劍身,空中虛影浮現,劍刃穿進狐面獸的命門他才反應過來。

「凡人......」

他不可置信,一個凡人這樣輕而易舉的傷到了他。

我將喉間翻湧的血氣壓下,脊骨有些發疼。面上還是一片淡定讓人看不出深淺。

「龍骨,竟然是龍骨。」這下他才是真真正正將我看進了眼裡。

伴隨著和龍骨的一天天融合,我只能算是半個凡人。

「廢話真多。」燕蘅不耐心再耗下去,補天蓮還沒拿到手呢。

他抬手又是殺招,狐面獸急急開口「你殺了我,就別想找到你要的東西。」

「老子生平最恨被人威脅。」

燕蘅動作未停,他是最沒有耐心的了,偏偏在這個臭狐狸這裡糾纏了這麼久。

狐面獸避無可避,被一擊斃命,他死不瞑目,眼裡還殘留著震驚,安靜的沼澤像是有意識,席捲吞噬了倒下的屍體。

「晦氣。」燕蘅拍了拍手,隨後反應過來看向我,他頓了頓開口「你別聽他胡說,他是為了保命......」

「我知道。」狐狸生性狡詐,十句話就有九句半是假的。

「走吧,前面去看看。」

這裡這麼多妖獸和人修前仆後繼,沒道理是為了一隻狐狸。

15.

「好。」燕蘅鬆了口氣,他走Ťū́ₜ到我身側,突然沼澤里一道紅光飛出直撲我而來。

燕蘅出手要擋,它卻突然改變路徑飛進了他的掌心裡,消失不見。

「那是什麼?」我拉著他的手,眉頭緊皺有些擔心,燕蘅神情呆滯。

「是狐狸的內丹,於我無礙。」都是獸類,狐狸吞噬他的內丹有好處,他吃了他的自然也有好處,但是他看不上這些,卻沒想到內丹會主動飛進他的身體里。

「那就好。」我聽了他的解釋放下了心,剛要把手收回來,卻被他反握住。

「走吧。」

他動作自然從容,像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是掌心卻漸漸發燙。

我們穿過沼澤看到的是一片荒蕪,燕蘅一眼就看出這是迷陣。

破開迷陣已經是兩天後了。

沁人心脾的靈氣在這一片小空間裡瘋狂涌動,燕蘅乾涸的經脈開始充盈,他舒服的眯了眯眼。

他雖然是魔族,吸收的也是靈氣,只是修煉方式和功法有異人修。

本源一樣,用出來不同而已。

修仙者占據了大量靈氣匯聚之地,魔族世代生活在魔域,他想要擴充版圖,也是想要為魔族謀利。

我雖然沒了靈根,但是因為身懷龍骨,在靈氣充沛的地方感受也是很明顯的。

這裡平和的不像兇險的秘境,更像一方世外桃源。

「找到了。」

一盞金蓮落在清泉里很是顯眼,它正幽幽散發著香氣。

吸引著更多的人和獸的到來。

16.

「又是你們!」

林音菀和言欒還活著,只是兩人都十分狼狽。

言欒少了一隻胳膊,林音菀明明修為較淺卻沒少什麼零件,看樣子她身上的保命法器不少。

「怎麼,又Ṭŭ̀₁要說是你們先看到的,東西是你們的了?」我手上還拿著那柄沾血的長劍,語氣有些嘲諷。

「連漪師姐,剛才是我們的錯,沒有認出你,這才對你出手,可我和三師兄都是你的同門,你怎麼忍心放任我們被巨蟒吞噬。」

「師尊常教我們同門要和睦,你竟然已經忘了師尊的教導嗎?」

林音菀臉色蒼白疲憊,她一語道出我的身份,比我更震驚的是言欒。

「你說她是誰?」他目眥欲裂,眼裡的怒火都要壓不住了。

竟然是師姐嗎?可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明明以前我待他如親弟,事事悉心,我怎麼會眼睜睜看他去死。

就算他做了些錯事,那也罪不至死。更何況他只是保護小師妹而已,他沒錯!

錯的是我這個活不好好活,死又不死得痛快的不負責任的師姐。

「師姐,你還不願承認身份嗎?你要找補天蓮是為了靈根吧。」

「我願意把靈根還給你,兩位師兄比你更需要補天蓮。」

林音菀的話拉回言欒的思緒,他冷著一張臉打斷。

「不要求她,補天蓮我會自己取,不需要她讓!」

言欒總是認不清自己的實力。

「說夠了嗎?說夠了就滾。」

燕蘅被嘰嘰喳喳吵得頭疼,他還在想怎麼把那朵花摘下來。

池水上有幾道看不見的透明保護罩,他怎麼都弄不破。

偏偏蓮花的香味會透過保護罩飄出來。

這樣下去,只會引來更多覬覦補天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