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難分完整後續

2025-08-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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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池非趕過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他身邊有別人。

心臟一疼。

我狠狠閉上眼,再睜開。

只有他一個人。

好奇怪。

我產生幻覺了嗎?

或者是我喝醉了?

池非大步朝我走過來。

我卻控制不住地往後退。

蹲著,不好退。

一屁股坐地上了。

池非伸出的雙手一顫,猛地頓住,表情非常難看。

轉身疾言厲色地趕走了中年女人。

背對著我,問:「虞是,你怕我嗎?」

我點頭,又搖頭。

我不是怕他,我是怕在這種場景下面對他。

總感覺,會發生不好的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喃喃自語:「你不信我。」

「你信你的未婚夫。」

「我什麼都不是。」

池非猛地轉身,蹲下身,握住我的肩膀。

力道很大。

我皺著眉拍開他的手。

「你離我遠???點。」

「一碰到你渾身都痛。」

池非看著自己的手,雙眼血絲蔓延。

空氣中驟然蔓延開濃重的青桔酒香。

他神情壓抑,聲線滯澀。

「我以為是我不夠好,才讓你想逃。」

「但是虞是,你逃了三年,還是瘋瘋癲癲的。」

「你告訴我,我憑什麼要離你遠點?!」

他像是被針扎破的氣球,驟然崩潰。

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在地磚上。

「什麼未婚夫?去他媽的未婚夫。」

「我說過一百遍,那是你自己想像的。」

「我從頭到尾,都只有你一個 Omega!」

「你聽不見,你裝聽不見,躲在自己的世界裡,可憐得要死。」

「被冤枉也無所謂,只要你能好,只要你能乖乖吃藥,怎麼都好。」

「你還要我怎樣?你為什麼非要離開我?」

「為什麼離開了我,過得還是這麼慘?」

「你見到你爸崩潰,見到你媽也崩潰,見到一個陌生人也他媽崩潰。」

「你可以隨時隨地崩潰,我呢?」

「我他媽不敢崩潰,甚至不敢質問你一句,不敢讓你想起來一點曾經。」

「我憑什麼?」

「是你欠我的債,不是我欠你的。」

他哭得好慘。

眼淚滴到地板上,混著他手砸出來的點點血跡。

暈染開來。

讓我混亂不堪。

小孩子的哭聲驟然穿透窒息的空氣。

我打了一個哆嗦。

轉頭看向池遇。

他滿臉驚慌,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嘴巴急得像機關槍。

「不要跟爸爸吵架,爹地。」

「我不要爸爸離開我,爹地。」

「你明明跟我說好要好好守著爸爸的,為什麼要衝爸爸喊?爹地。」

「你不是說爸爸生病了嗎?生病了要哄的,就像你哄生病的魚魚一樣,爹地。」

14

我還是去了醫院。

被池非扯著去的。

大概是對我忍無可忍了。

給我掛了神經科。

給我做了一堆檢查和問卷測試。

等我出來的時候,池非已經不在了。

葉歸和池咎帶著歡歡和池遇在等我。

葉歸平淡地看著我,手裡拿著一摞檢查單和藥單。

輕聲跟我說:「池非說他回去冷靜幾天,讓我替他跟你說對不起,叮囑你好好休息。」

「小魚是留下來陪你的。」

「虞哥,我們回去吧。」

池咎一直沒說話。

打量我的眼神算不上友好。

好像有話不吐不快。

被葉歸橫一眼,他就不說了。

嘀嘀咕咕地說:「Omega 就是難伺候。」

「我哥這幾年也很慘好吧。」

「又要上班又要奶娃又要找人。」

葉歸沒好氣地拍了他一巴掌。

「你們怎麼不反思一下池家的對象為什麼都要跑?」

池咎不說話了。

轉動方向盤,朝老街駛去。

池遇趴在我懷裡,將我抱得很緊。

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我摸摸他的頭,「睡吧。」

「爸爸不走,不離開魚魚?爸爸。」

「不走,不離開。」

剛說完,他就睡著了。

我讓葉歸將檢查結果給我。

一路翻看。

有些是醫生問我得出的結論,有些是醫生單獨跟池非聊歸納出來的結論。

結果那一欄寫著精神分裂症。

表現為思維混亂,行為和思想異常。

出現過幻聽、幻視,以及幻想被某人迫害的先例。

我攥緊檢查單。

心想,原來我真的有病。

我抬手摸了一下後頸。

那裡有一個圓形的疤痕。

如果被迫害是我幻想的,那我的腺體,為什麼會受傷?

我死活想不起來。

越想頭越痛。

乾脆不想了。

反正,池非肯定知道。

15

池非一整周都沒出現。

再次出現,他拿著離婚協議。

垂著眼皮說要跟我離婚。

我驚呆了:「我結過婚?」

池非一愣,自嘲一笑。

「就這麼討厭我,不記得我就算了,連自己結婚了也不記得。」

「我不纏著你了,免得你總痛。」

「池遇喜歡你,你也喜歡他,讓他跟你吧。」

「我的財產會分你一半,不用擔心養不起他。」

我愣愣地聽他說完。

「那你呢?」

池非又是一愣,擠出一個難看的笑。

「我?」

「我終於解脫了唄。」

「不用滿世界找老婆,也不用奶孩子。」

「我不知道多輕鬆。」

騙?ū??人。

那他為什麼要躲著哭。

眼睛都腫了。

「不離婚好不好?」

「我會好好治病。」

我認真地提議:「我現在沒有恢復記憶,就這麼離婚對我不公平。」

「你幫我恢復記憶,我們再談離婚的事。」

池非深吸一口氣,往我的老破小大門上一靠。

單手捂住眼睛。

沉默許久。

我以為他不願意。

受夠我了。

但他最後還是說:「我真是欠了你的。」

16

他帶我去見了一個人。

是一個年輕男人。

帶著 Omega 獨有的清香。

一見到他,我就非常煩躁。

他似乎也知道。

連忙把手舉起來,露出手上簡約古樸的戒指。

「我已經結婚了,我跟池非除了主顧關係沒有任何關係!」

「雖然池非說他已經解釋很多遍了,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再解釋一次。」

他叫關越。

是個心理治療師。

極其擅長催眠。

是池非的老同學。

池非當初找他,是為了讓他催眠我,忘掉原生家庭帶給我的傷害。

但第一次見面,就不太體面。

我孕期被未婚夫這幾個字刺激發熱。

跑去找池非。

實際上,是找回了自己家。

遇到了我爸。

他又喝醉了。

見了我,就問我有沒有錢。

我說沒有,他就打罵我。

我的耳朵,是被他打聾的。

但我看到關越後,腦子一抽,就只記得是他打的我。

池非說:「我能怎麼辦?只能先讓他回去。」

「我問你為什麼要到處亂跑,你不說話,你總是不說話。」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把你守在家裡。」

「讓關越來家裡觀察你的情況,他可是國內外屈指可數的催眠師。」

「結果試著催眠了幾次,你一點都不配合,防備心特別高。」

「我沒辦法,就讓他走了。」

我信了他的話。

讓關越再次試著催眠了我一次。

這次放下了防備和敵意。

於是,想起了某些事。

醒來後,池非緊張地看著我。

我還暈乎乎的,但沒有那麼混亂了。

池非像是等了一輩子答案,問我:「所以,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回那裡找我嗎?」

我抿唇,垂下頭,猶豫了一會兒。

想到之前可能就是我太沉悶,什麼都藏在心裡,才導????致現在的局面。

還是說了。

「因為我是在那裡遇見你的。」

池非驟然沉默。

許久後,雙手捂臉。

喟嘆:「真的煩死了。」

「你真的,又可恨又可恨。」

頓了頓,他繼續說:「最可愛。」

17

催眠治療不能一次性治好。

關越給我安排了療程。

一周一次。

一次一個小時。

不能太久,不利於穩固精神狀態。

第四次去的時候,我終於想起我的腺體是怎麼受傷的了。

是我自己,出現了自傷行為。

我在潛意識裡把池非當做所有物,表意識里卻又覺得自己不配,因為我只是抵債品。

我認為池非總說的愛我,不是愛我這個人,是愛我身為優性 Alpha 的信息素。

我恨池非不專一。

恨自己被信息素支配,沉迷於池非的信息素。

更恨關越搶走了池非。

當然,這都是我自己想像的。

於是我毀掉了我的腺體,栽贓給關越。

事實上,那段時間,關越已經很久沒出現在我面前了。

但我還是總看見他。

因為我的腦子有病。

自從接受自己有病之後,一切都順利了許多。

混亂的記憶一絲一縷捋順歸位。

我開始心虛。

好作。

站在看客的角度看自己以前的記憶,只覺得自己好作。

羊脂白玉是池非跟我領證那天送我的聘禮,價值數百萬,被我隨手換了個老破小。

我跟池非在一起時,每天的飯菜都很豐盛好吃,但是我沒胃口總不吃。

池非問我喜歡吃什麼,我說隨便都行都可以。

諸如此類的事,多不勝數。

我沒臉見池非和關越。

躲在家裡幾天不出門。

池遇叫我,我也不出門。

池非把我的門給撬了。

「改改你遇事就躲的壞毛病。」

池遇埋在我懷裡,委屈巴巴地掉眼淚。

「不要不理我,爸爸。」

我看著他,自責猶如海嘯,將我淹沒。

孕期吃精神病藥物,有一定幾率影響胎兒。

醫生有警告過池遇。

但池遇不在乎。

「生個傻子我也能養他一輩子。」

「治好虞是才是首要任務。」

池遇是早產兒,一生下來就安靜得不像話。

會說話後,檢測出有輕度自閉症。

再大點,鬧起來也不像話。

池非不放心把他交給外人照顧,費了很多心力。

越了解,越心疼,越自責。

但我不敢再內耗了。

18

我問池非我爸在哪兒。

池非把我帶到一個精神病院。

「在裡面活蹦亂跳。」

「跟病友和護士賭博。」

我看到我爸神經兮兮地跟護士猜拳。

贏了就乖乖吃藥。

輸了就破防說要殺了護士。

放到別人身上,護士會一直輸,讓他吃藥。

但管我爸的護士故意一直贏。

我爸就一直破防。

叫囂。

又出不了病房的小鐵窗。

「你乾的?」

池非點頭。

「我還給他安排了電擊治療。」

「要看了解解氣嗎?」

我搖頭,摁了摁拳頭,指節咔咔響。

「把病房門打開吧,我直接揍。」

從前,我一直害怕我爸的信息素。

酸臭,難聞,伴隨而來的毆打謾罵讓人恐懼,無法動彈。

現在我依然能聞到獨屬於他的腐爛氣味。

但我早已沒了腺體,沒了 Omega 天生對 Alpha 的臣服。

空有嗅覺。

不再畏懼。

我憑什麼不報復回來?

池非笑了,讓人打開病房, 跟我一起進去。

後來, 我也沒去找過我媽。

她生養我一場,也是父權 A 權家庭下的受害者。

我可以無視她,但沒辦法責怪她。

19

徹底恢復之後。

我看到了被放在床頭櫃里的離婚協議。

拿出來,放在池非面前。

禮貌詢問:「還要離婚嗎?我尊重你的選擇。」

池非一秒變臉,搶走離婚協議,撕成兩半。

「過河拆橋?你做夢。」

我抿唇笑了下。

越笑越大聲。

池非怔怔地看著我, 抿唇紅眼。

控訴我:「我跟你在一起四年,你從來沒對我這麼笑過。」

「我媽拋棄我之後, 我就不會笑了。」我解釋。

「沒關係,現在也不晚。」

池非揉了揉我後頸的疤,將我鬢角的白髮掛到耳後。

「把頭髮染黑吧, 看著難受。」

「好。」

「我給你染。」

「嗯。」

後來, 我搬到了池非的房子裡,跟池非和池遇拍了全家福。

我的鄰居, 還是葉歸。

(正文完)

番外·池非

我撿回來一隻可憐的小貓。

特別香。

說是來抵債的。

但他比我難伺候多了。

成天睡著後就皺著眉頭, 哼哼唧唧的。

只有我抱著他一起睡, 他才會安心睡覺。

他腦子有病。

總是神神叨叨的。

我以為是被他的家人刺激的,過些日子就好了。

確實是好了。

我沒想到是藏起來了。

他懷孕後, 所有症狀都冒出來了。

而且越來越嚴重。

我本來也不想要孩子, 但虞是嘴裡說著要打掉孩子, 手卻沒放開過肚子。

又要我來當壞人。

算了算了,自己撿回來的。

還能咋地。

好好供著唄。

醫生說孕期吃精神病藥物可能會導致胎停, 或者大腦發育有問題。

隨便。

我只要虞是好好活著。

就算是我們的孩子, 也得為他讓步。

都有娃了,也該結婚了。

我當天就帶著虞是去了民政局。

拍照登記領證。

虞是很低落,好像非常不情願跟我結婚。

氣死我了。

氣早了。

每一次都有更氣人的。

我還不能跟他發火兒。

我他媽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

他不知道從哪兒聽說的我有未婚妻, 看誰都說是我未婚妻。

尤其是看到關越的時候。

我解釋了一百遍,他是來給他治病的。

他把耳朵往枕頭被子裡一塞, 就裝聾。

氣死我了。

好不容易把肚子清空了,他開始自殘, 把自己的腺體戳爛了。

也不說, 差點出大事。

我以為他討厭我到厭惡我的標記。

氣死我了。

忍著怒火把他送到醫院治療,剜掉壞死的腺體。

我就辦個住院手續的空閒, 他就把我和孩子都丟了。

自己跑了。

氣得我都要得神經病了。

我一邊奶孩子,一邊找老婆。

找了三年, 他在一條破舊老街 cos 老爺爺。

還是為了接別人的孩子,才打扮得像個年輕人。

氣得我恨不得打他屁股。

但我不敢。

他都不記得我。

又跑了怎麼辦?

不能再跑了。

我承受不了。

生氣歸生氣,不能真離婚。

他要是敢簽字,我真的要打他屁股。

還好他沒簽, 免了一頓打。

沒關係, 我不動手, 換棍子打。

他沒有信息素了, 但還是特別香。

原來老婆的右耳是真的聾了。

氣死我了。

去精神病院, 打他爸一頓。

把他打聾。

回家哄老婆。

感謝池咎, 因為他渣,還找了個叛逆 Alpha 當老婆。

感謝他老婆,帶球跑了三年, 跟虞是當了鄰居。

感謝我兒子,知道拉住爸爸不鬆手。

感謝我自己,我真他媽世界第一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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