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我的勇氣已經消耗殆盡,無法再一次開口。
剩下的時間裡,我儘量減少了和邢赫碰面的次數。
邢赫大概能察覺到我躲他,只是他也沒說什麼。
九月份一開學,我拖著行李箱去報到。
大學生活正式開始。
高考結束後,很多同學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看著他們的朋友圈,覺得就像換了個人,絲毫沒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也同樣驚人。
我的穿衣風格變了,留了個微分碎蓋的髮型。
而且,我多了些追求者,有男有女。
從高中進入大學這個階段,我發現外面的世界包容度高得嚇人。
我有了一個很主動的追求者,他是大兩級的學長,我們在同一個社團。
在他告白前,我從來沒往這個方向想過。
可他的那些話又實在說得真誠,他希望我給一個機會。
我沒有拒絕,於是這層關係就變得曖昧起來。
寒假剛開始,社團里的人組織出去團建。
投票選玩的場合時,選項上分明有邢赫的酒吧。
他的酒吧現在真的很火。
我投了另一家,最後那家店就以一票之差當選。
「……」
16
一群年輕人玩的地方,自然免不了熱鬧。
遊戲玩得上頭,酒也喝了不少。
我後來其實自己偷偷練酒量了,還是差,但總算能喝點了。
台上有穿著性感的年輕男女在熱舞,各跳各的,各把各的男人和女人。
我身旁坐著師姐和一起進社團的女生,她們的尖叫聲聽著都快要將屋頂掀翻了一般。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我起身去了趟洗手間,冷水往臉上潑,這才清醒些。
而鏡子裡的年輕人,介於少年和青年間的青澀,我緩慢擦拭著臉上的水珠。
洗手間裡一股濃重的香水味。
身後忽然走來一個人,他拿過我手裡的紙巾,替我擦拭著。
「敘舟,喝醉了?」
「還好。」
周秉另一隻手抬了一下我的下巴,替我擦拭了順著滑落頸側的水珠。
他的眼神很微妙,帶著點成年人心照不宣的暗示,落在我唇上。
「學長,可以了。」我提醒道。
周秉笑了笑:「醉了的話,我先送你回學校。」
我搖頭。
他看著還要再湊近些看我,就在這時,洗手間又走進別人。
陌生人的話倒是沒關係。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進來的人是邢赫和江馳宇。
江馳宇現在沒染金髮了,一頭黑色的狼尾,看起來更潮了。
「喲,這不是我們小舟嗎?這麼巧?」
邢赫自然也看見了我。
#和曖昧對象在洗手間調情被熟人撞見#
#還是前暗戀對象#
我想挖個地縫鑽進去。
「赫哥,馳宇哥,這麼巧啊?」我硬著頭皮打招呼。
「不巧,」江馳宇笑眯眯,「這家店我對象去年盤下來的,我是老闆夫。」
「這不找赫哥過來聚一聚嘛,這位是……」江馳宇看向我身旁的周秉。
「這是我學長,我們社團過來聚餐。」
「這樣,」江馳宇看破不說破的模樣,拍了一下身旁的人,「赫哥,你一句話不說?」
「說什麼?在洗手間敘舊,你什麼癖好?」邢赫白了江馳宇一眼。
不過他還是看向我,說了句:「玩得開心,注意安全。」
我點頭應是,逃似的拉著周秉出去,也不管身後兩個人怎麼想。
後面繼續玩了些遊戲,甚至還有親誰一口的懲罰,只不過懲罰沒落在我這。
這場聚會後,寒假正式開始。
我晚上九點左右到家的,開門的聲音不可避免有點響,隔壁的門驀地開了,邢赫的身影探出來。
「放寒假了?」
我愣了下:「赫哥,你還在家啊?」
印象中,這個點,他應該在酒吧忙著了。
邢赫聞言,看了我片刻,才開口道:「嗯,我不過去。」
關上門後,我久違地在社交平台上搜了一下邢赫的酒吧,才發現現在的頭牌調酒師換人了。
前兩個月換的。
頂替邢赫人氣的調酒師是個混血,天生棕色捲毛,同樣是高大的身材。
毫無疑問,客人都是喜歡新鮮感。
怪不得那天晚上能在別的地方碰見邢赫,他現在是真有時間當老闆了。
七月份之後,我刻意躲著邢赫,自然也會規避一切跟他相關的消息,即便在社交平台上刷到,也不會點開。
久而久之,大數據不再給我推送。
17
寒假雖然待在家裡,但周?ū??秉回家後依舊早午晚給我發消息,偶爾會徵求意見後給我打來電話。
追求的攻勢不算猛烈,甚至溫和且帶著尊重。
只是越是這樣,越襯托得我從前那份心動來得抓心撓肺。
寒假被同專業的同學拉著去參加一個比賽,拍攝設備其中一位同學提供了,拍攝場地需要好幾個,其中一個是尋常家裡。
我乾脆讓他們來我家。
包括我在內四個人,兩男兩女,各自分工。
男同學先到了,我接他上來,還在門口時就碰到隔壁開門。
「赫哥,你出門啊?」
邢赫看了眼站在我身後的男生,驀地一頓:「帶朋友回家了?」
我點頭,開門帶人進去。
門一關,也就順勢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兩位女同學是一起來的,她們好一會兒才到小區門口,我再下去接她們。
腳本和分鏡琢磨起來也花費時間,這個取景拍了兩天。
第二天晚上,我送他們下樓打車,天很冷,另外兩位同學的車都先來了,只剩下最後一位女同學。
她的車還堵在路上。
我跟她關係還不錯,多聊了幾句。
等她的車到了,看著她上車,我剛回頭,揶揄的笑聲就響起了:「小舟,帶女朋友回家了?」
我轉頭,看見牆角陰影處走出好幾個人。
「時軒哥,盛哥,」我頓了下,又對著走在後面的男人道,「赫哥。」
我其實很久沒見李盛和聞時軒了。
「你們怎麼過來了?」
依舊很大塊頭的李盛樂呵呵:「這不快過年了嘛,赫哥說給員工準備了過年福利,讓我倆過來搬。」
這樣啊。
李盛摟著我的肩膀,親親熱熱地開始八卦剛才被我送上車的女同學。
「盛哥,不是女朋友。」
「都帶回家了,不是女朋友也是曖昧對象吧?小舟,你不能是那種跟人玩一夜情的渣男吧?」
都什麼跟什麼?
我正想說句什麼,邢赫先一步走在前面,他走得快,帶起一陣風般。
我忽然意識到點什麼,他剛才沒理我。
所以,在邢赫看來,我是不是昨晚帶男人回家,今晚帶女人回家?
「……」
不解釋很怪,但專門解釋一遍,又顯得我沒死心似的。
糾結到最後,我乾脆就成了個啞巴。
拍攝還在繼續,我又早出晚歸了好幾天,終於結束了拍攝。
剩下就是選片和剪輯。
除夕那天,邢赫喊我過去吃了頓飯,也不止我和他。
他酒吧里不回老家的員工有幾個都過來了,吃完還得回去上班。
除夕夜,出來玩的人也不少。
我留下幫他收拾殘局。
廚房裡一直都很安靜,只有水聲和碗碟碰撞的聲音。
邢赫的模樣比起兩年前,似乎變化不大,只是身上的氣質變得更迷人了。
他也沒回家,關於他的私事,我其實一無所知。
不知道他有什麼親人,也不知道他老家在哪裡。
「赫哥,除夕快樂。」
他背對著我,回了句:「除夕快樂。」
18
我和周秉沒成。
原因很簡單,開學後某一天,我意外發現他手機上有個軟體。
才知道他雖然在追求我,但是身體和心分開的那種追求,他在外面有過些一夜情對象。
即便在追求我的期間,他也沒停止。
我們並沒有鬧得很難看,畢竟本質上,他並不是我的戀人。
我對他付出的情緒,也不多。
大家體面點,重新退回普通學長學弟的位置就是了。
他約我私底下再談談。
我赴約了,只是想將事情說清楚。
約在一個小酒館。
「敘舟,」周秉眸光微垂,「我錯了,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這是我在成年人人際關係里被上的一課,一個人表達愛意時再誠懇,也有可能是演的。
見我不說話,周秉繼續道:「你可能不清楚,我們圈子裡大部分人都這樣,我保證我們在一起後,我全身心都屬於你。」
周秉長得其實還不錯。
「學長,我們就這樣吧。」我不想多說。
桌上的飲品是他點的,甜甜的,但喝著喝著,我覺得不太對。
「這什麼飲料?」
周秉:「一杯小果酒而已,敘舟你醉了嗎?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抬眼看了看周圍,輕聲道,「我先上個洗手間。」
穿過拐角的走廊,我在洗手間旁邊看到這家店的後門,當機立斷走了出去,在路上攔了輛計程車,報了我家的地址。
我腦袋昏沉得很快,掐著虎口才勉強保持著些清醒。
那杯飲料絕對不是周秉口中說的果酒那麼簡單,起碼酒精度數很高。
我現在也不適合回學校。
手機在口袋震動著,我沒心思去理會,回去的路途變得遙遠起來。
等好不容易下車,踉蹌著走進電梯。
按了樓層,結果一開門,我往前,下一秒撲進一個寬厚的胸膛里,身體也跟著卸力了。
「小舟?」我被人半摟著,身體大部分重量在另一個人身上,鼻翼間縈繞著還算熟悉的男士香水味。
「你怎麼了?」有人在我耳邊說話,但又好像很遠。
我摸了一下身上,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忘記帶鑰匙了……」
但我還是進屋了,不是我的家。
我被人放在沙發上,耳邊有人在問我問題,我覺得臉在發燙,或者身體在發燙。
他湊得太近了,身上的氣息也熟悉,我眯著眼睛,下意識去觸碰那張合的嘴唇,很軟。
耳邊一下子安靜了。
19
口感很陌生,但其實不算差。
我迷迷糊糊間被人推開,花臂那隻手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按在沙發靠背上。
「林敘舟,」我被喊了全名,「知道我是誰嗎?」
眸光艱難聚焦,我看清了眼前放大的臉。
腦子已經很難思考,話和反應都遵循本能。
「赫哥,我難受……」
我被人提進浴室,溫熱的水噴洒在我身上,我記得他問了我什麼話,但我回答不了。
外套和鞋早就脫了。
熱水滑過身體後很快又是涼意,我只能下意識攀住身旁的人。
我像剛才一樣,去親他。
他沒反應,只是忙著脫我身上因為濕水而黏在皮膚上的衣物。
等終於一身輕鬆,我被人按在浴缸邊上吻得毫無招架之力。
我好難受,勉強睜開的眸子看見邢赫的手沒入水下,我發出了一些陌生的聲音,然後又全然被吞去。
可是這遠遠不夠。
我恨不得貼近,要得更多。
然後我被洗乾淨,被寬大的浴巾包裹著扔在床上,兩條腿還在床下晃蕩。
有人在床邊跪下。
而我在陌生的快樂中下意識抓住了誰的頭髮。
印象中邢赫接了個電話,走開了十幾秒,然後又拿了什麼東西回來,他撐在我身上,問我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我說知道,他就不說話了。
……
我被人掐著了下巴,有人在耳邊命令:「林敘舟,看我。」
可是我努力過了,眼神無法聚焦,疼痛和快樂伴隨,我徹底失去思考能力。
清醒是第二天的事了。
身體的不適和陌生的房間環境讓我逐漸想起昨晚發生了什麼,我爬起來,屋裡只有我一個人,我身上一點布料都沒有。
低頭一看各種痕跡。
我緩緩閉上眼睛,安詳去世。
隨手掏了件邢赫的衣服套在身上,我光腳下床,最後在烘乾機里找到了昨晚的衣服,麻利地換上。
緊接著拿起手機,逃似的離開了這個房子,踏上去學校的路。
我腦子太混亂了。
怎麼就和邢赫……我就算了,我被人陰了,本身就對他心懷不軌,他呢?
身體的不適讓我走得很慢,出了小區直接打車走的。
剛到學校沒多久,電話就響起了。
我遲疑幾秒,才接起來,聽見那頭問:「你人呢?」
我小聲:「在學校。」
「林敘舟,」這道聲音讓我想起昨晚某個片刻,身體似乎也跟著顫了下,「我專門去菜市場買只雞回來燉湯給你補身體,你告訴我你就這點時間跑到學校了?」
「赫哥,我……下午有課。」
那頭沉默,半晌後道:「幾點下課,我去接你。」
他是非要我吃上這頓不可的意思。
我確實有課,但來學校是為了別的事。
周秉。
有什麼事跟警察說去吧。
我不敢想,昨晚要是他得逞,現在我該有多噁心。
我也不在乎這件事鬧大之後有多難看,我是受害者,我難不成要比加害的人更忐忑?
20
一個下午,學校很熱鬧。
警察、學校領導、我和周秉的輔導員,都得頭疼。
我知道對我來說沒造成不可接受的結果,但不代表他不需要付出代價。
至於證據,就算血液代謝得快查不出來,昨晚小酒館內的監控錄像,我已經提前聯繫老闆稱丟了貴重物品,請求拷一段錄像。
錄像我看過了,在我來之前,周秉確實有類似加東西的動作。
我沒對他設防,起碼沒想過這種情況。
警察那邊會重新取證,反正這個人生污點,他背定了。
之前聽周秉說想保研,他現在恐怕連學歷都不一定能保住。
我不後悔,也不需要道歉,我需要他付出代價。
只是等處理完這一切,我來不及趕回學校,在邢赫催促的電話中,給他報了警局的地址。
邢赫皺著眉出現,我在門口等他。
「是不是昨晚的事?」他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想了想,還是儘量簡潔給他解釋了一下。
「已經處理好了。」
邢赫只能載著我回去,只是渾身的氣壓很低。
我看到了他準備的滿桌佳肴,也吃了。
今晚記得帶了鑰匙,我回去洗了個澡,打算今晚早點睡。
結果睡前,門外響起敲門聲。
滿臉寫著不高興的邢赫站在外面:「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赫哥,昨晚謝謝你。」我說。
「除了謝呢?」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邢赫看著我,忽然開口強調了一個事實:「我們睡了。」
「赫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死纏爛打的。」我是真心謝他。
「……」
邢赫忽然躋身進來,關上我家的大門。
「這麼洒脫,是不是昨晚誰都可以?」
他的話冒犯得突然,我的心比大腦感知得快,酸澀湧起。
我抬眸看他:「不是,如果是別人,我會請求他送我去醫院。」
邢赫身上那股戾氣忽然就消散了大半。
「白天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還有報警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問這些,明明和他沒關係。
「赫哥,我們只是睡了,不是談戀愛。」我提醒道。
邢赫:「什麼叫只是睡了?」
我盯著他,片刻後道:「你拒絕了我的告白,也沒說過喜歡我,所以我們應該還是鄰居關係。」
「赫哥,你覺得睡了就是談戀愛嗎?」
他是開酒吧的,難道不懂這些?
邢赫驀地上前將我按在牆上,他湊近我,花臂那隻手捏著我的下巴,有點惡狠狠道:「所以呢?我應該在你剛成年就把你誘拐到床上,把你干到滿腦子只能裝下我嗎?」
我一直知道邢赫不是多斯文的人,但這句話還是葷得我腦子一懵。
昨晚的記憶再度襲來,我有點腿軟。
「赫哥,你冷靜點,」我提醒他,「是你說的,我們沒可能。」
「我後悔了不行嗎?」他咬了咬我的唇,語氣很惡劣,「這才幾個月,身邊男男女女都有了,誰教你玩這麼花的?」
21
我愣住,男男女女?
邢赫說:「我不管你上大學這一個學期招惹了多少個人,全部給我斷了。」
「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我不答反問:「赫哥,你喜歡我?」
跟前的男人沉默片刻,回道:「喜歡。」
「不喜歡昨晚我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哪有,你明明打我屁股,還罵我騷……」
話音未落,我的嘴徹底被堵住。
唇齒糾纏後,我聽見他低頭在我耳邊說:「那不是打你,也不是罵你, 你聽著很爽, 不是嗎?」
他的吻又落下,我站不穩時,被抱到沙發上繼續。
只是接吻。
把我吻得暈乎乎時,又在我耳邊輕聲道:「小舟,我大你 8 歲,喜歡一個剛成年的男孩不像話,像變態, 你總得允許我有判斷錯誤的時候。」
我後知後覺反問一句:「我 19 歲, 你就不變態了嗎?」
「變態, 」他的指腹在我小腹處輕輕摩擦,薄繭有一定存在感, 隨後低頭沖我笑了聲,「那你呢,還喜歡我嗎?」
我看著那雙漆黑的眸子,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否認的話。
「喜歡。」
「那和其他人都斷了, 」他咬了我肩膀一口, 「我不管他們有沒有人和你是名正言順的關係,有我了, 我就是唯一。」
甜蜜湧上來。
我又有點暈乎乎了。
「赫哥,只有你。」
22
和邢赫的戀愛從大一下學期的四月份開始。
就這麼保持著。
放假的時候,通常是睡在他家。
他那張床大, 也舒服。
大三下學期, 我開始找實習。
我給自己買了身西裝,還是按照邢赫衣櫃里能找到牌子的西裝買的, 他比我高, 身形也和我不同,我穿不了他的。
我在全身鏡跟前研究著襯衫夾, 絲毫沒注意到邢赫站在門口。
直到他的手落在襯衫夾上,替我穿戴好。
我第一次穿這樣正式的襯衫和西褲, 覺得還挺好看, 也新鮮。
邢赫從他衣櫃里挑了條領帶給我繫上,又找了塊手錶。
「就這樣吧, 好看。」
「那我走了?」我隨手拿過桌上的金絲框眼鏡戴上。
我有點輕微的近視, 面試嘛,自然盡善盡美。
邢赫:「我送你。」
「不了,我跟同學約好在地鐵站見面的, 我倆的面試安排在一個時間段。」
不知是服裝加成還是我的專業素養足夠,實習 offer 讓我拿到手了。
只不過那天后, 邢赫給我買了幾套西裝。
有些看著實在還不符合我實習生的身份來穿。
顯得隆重又花里胡哨的。
他說:「有合適穿的場合。」
於是夜幕降臨,我穿著絲綢質感的白襯衫, 深灰色馬甲, 貼合的黑西褲, 還戴著那副金絲框眼鏡,臉貼著邢赫的腿, 迷離地仰頭看他。
像我對西裝革履的他著迷一般。
邢赫也有同樣的癖好。
再後來,我畢業了,邢赫的酒吧開了分店。
他買了一個大平層,我們搬去了另一個區居住。
年過三十的邢赫格外有成熟的魅力。
他的花臂捏著我的臉頰, 盯著我看半晌,忽然道:「等你到我這個年紀,不知道有多招人呢。」
他說有時候會恨我們之間隔著的八年。
我親親他:「小狗永遠愛主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