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周柏恆咽下嘴裡嚼了近兩分鐘的米飯,累極般趴到桌上,擺出一副苦惱的表情。
「可是自己夾菜好累啊……」
「文清哥喂我好不好?」
「吃飯還讓人喂,你當自己是少爺啊?」
「你咋不上天呢。」
秉承著不浪費糧食的良好品德,我還是一口一口的喂他吃。
中途他提?ū??了個更過分的要求,被我一個眼神給逼了回去。
「文清哥……嚼著也好累,你可不可以嚼碎喂——」
我目光陰冷,放下筷子。
「嫌棄我買的飯菜不好吃是吧?」
「下次自己買!」
周柏恆乖乖閉上嘴,不敢再提無理要求。
他自己吃的時候磨磨蹭蹭,我吃不下剩了的,他倒是吃的開心。
尤其是我喂他吃的時候。
就好像真的變成了小狗狗,身後有根尾巴搖來搖去。
5
到了晚點,那兩個床鋪又一如既往的空蕩。
「文清哥,周稚楠剛才給我發消息說他跟白挽不回來了。」
我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摸著撐到鼓起一個小拳頭的肚子,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那不很正常嗎?」
「他們倆三天兩頭住酒店,反正周稚楠也不差錢,造唄。」
周柏恆翻身下床,半蹲在我床邊,搖著尾巴,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我。
「可是宿舍空蕩蕩的,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好害怕……」
「文清哥……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
我剛要拒絕。
二十歲的人不敢自己睡覺,像什麼話?
「不……」
話說到一半。
腦子裡猛然出現一個周柏恆被六十歲老頭壓在身下親吻的畫面。
周柏恆身上香香的,長得還好看。
我不願意跟他睡,但是人願意出錢跟他睡啊!
他萬一為了錢……
周柏恆縮著身體,明亮的瞳孔暗淡下來,浮現起水光。
小心翼翼的試探:
「不行?」
我川劇變臉:「不行什麼不行!那可太行了!」
我乾脆利落的往裡側一滾,讓出手臂長的空位,大大咧咧的掀起被角。
「睡!往死里睡!」
只要不跑到老男人床上,他想怎麼睡就怎麼睡。
把床睡塌我都不管!
6
半夜被摸醒的我後悔了。
旁邊的周柏恆閉著眼睛的樣子實在乖巧,讓人聯想不到他在我身上作亂的手。
周柏恆的手跟長了眼睛似的。
七顆扣子解開六顆,剩一顆是領口的,壓根就沒扣。
炙熱的胸膛貼著我的背,帶著點薄繭的手在我胸口剮蹭。
目標明確到我懷疑他是醒著的。
就是故意裝害怕爬我床,來報復我捏他胸肌那一下。
不過他怎麼總是盯著倆點不放過!
我壓抑著喘息聲。
「周柏恆,鬆手……」
「別哪都摸……唔呃!」
周柏恆突然一捏。
我稍沒繃住,細碎的輕吟就從嘴裡溢了出來。
我猛地捂住嘴。
那麼浪的聲音是我發出來的?
好在身後人的手動了。
周柏恆的手離開了我的胸口。
剛鬆口氣。
周柏恆的手掌就沿著我腹肌中間的那道鴻溝移動到我的腰腹,挑開本就松垮掛在胯骨上的褲腰,靈巧的伸了進去。
肆意揉捏。
!
他還不如不動呢!
我的媽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襖,我的清白我的鳥!
「周柏恆!」
「撒手!你給我撒手!」
身後睡的好像是頭死豬,連打帶踹都不動分毫,更是一點要醒的感覺也沒有。
我想坐起身,周柏恆胳膊又箍著我的腰。
摟的死緊。
這還捂個屁嘴,我兩隻手齊上陣攥著他的手腕往外抽。
畢竟就算叫的再浪,宿舍也沒人。
但我只要有一隻手撒開,我就交代在他手上了啊!
死小子,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力氣這麼大。
我使了吃奶的力,兩隻手愣是沒摁住他一隻手。
他手沒停下,腰又開始動。
緩慢、輕柔地在我後腰上摩擦。
我徹底放棄抵抗。
不是我妥協了,而是我真沒招了!
我再動兩下,他就進去了!
也不知道這死孩子做的什麼夢,還帶頂胯的。
算了。
磨就磨吧,只要不鑿就行。
7
「文清哥……你褲子怎麼濕了?」
「還……只濕了前面那一小塊……」
我眼底烏青,睜著乾澀無神的雙眸望向被驚到的周柏恆。
「你……真的不知道?」
「是我的原因嗎?」
周柏恆話語間帶著歉意。
「對不起……」
「我睡覺比較死……我昨天晚上做了什麼讓文青哥沒睡好覺嗎?」
周柏恆雙眼睜圓,澄澈的眸子似是一汪凈湖,清澈見底,襯得我那些猜想齷齪至極。
而後,我只是重重嘆息了一口氣。
「沒事……」
周柏恆表情羞愧的湊到我面前。
「文青哥,我幫你洗內褲吧。」
「雖然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但是既然是我弄髒的,那就我幫你洗吧。」
我剛想拒絕他。
內褲這種私密的貼身衣物怎麼能讓別人來洗呢?
更何況還沾了自己的……
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這樣不都怪周柏恆?
臨時改口:
「行。」
「我現在脫,你把頭轉過去。」
本來想將換下的內褲扔到周柏恆臉上報復一下他。
但是這種做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我臉皮薄。
只得乖順的交到他手裡。
周柏恆捧著內褲去洗手間的背影還有點歡快。
沒見過給人洗內褲還這麼開心的。
8
過了約一個小時。
周柏恆捧著破了個洞的內褲回來。
我剛才就應該直接把內褲撇周柏恆臉上!
我都沒計較他洗個內褲花了近一個小時。
他居然還把我內褲洗破了!
周柏恆高大的身體縮成小小一團,眼裡滿是委屈,聲音也弱弱的。
「文青哥……」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搓的時候也沒有很用力,但還是破了……」
「我可以賠你一條……」
聽完周柏恆的話,我垂頭看著自己破了個洞的內褲,剛才的怒火瞬間消散,還有些心虛。
不會是我買的內褲太便宜,質量太差隨隨便便搓兩下就搓出個洞?
可這洞口不像是手指頭戳出來的啊……
我擺擺手,「算了算了。」
「反正也不貴,壞就壞了吧。」
我捏著內褲的一角,正要扔進垃圾桶,被周柏恆眼疾手快的奪過去。
他眼睛亮晶晶的,「文清哥,你不要可以給我嗎?」
「我沒有換洗的內褲了……」
我呆愣住,嘴巴張的老大。
是我思想落後了嗎?
連別人別人穿過的內褲都要?
還是一個破了洞的。
周柏恆到底是窮成什麼樣了啊!
「先不說咱們倆內褲尺寸是不是一樣的。」
「這內褲都破洞了,你也穿不了啊!」
周柏恆耳垂漫上一朵紅,他很不好意思的捏了捏:
「只是破了個洞,不影響穿……」
「畢竟內褲穿在裡面,別人又看不到。」
「大小的話……我撐撐也能穿進去。」
我表情複雜到可以當調色盤。
恨不得當場褪下褲子跟他比大小。
我只說內褲尺寸不一樣,他為什麼直接認定我比他小?
昨天晚上在宿舍看到的那一幕讓我不得不承認周柏恆確實有炫耀的資本。
但是為什麼要踩我一腳啊!
我聲音像蒼老了十歲。
「誒……蒜鳥,你要是想要就拿走吧。」
我軟趴趴的往床上一攤,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
周柏恆喜滋滋的把內褲收進衣櫃。
9
隔日,我收到了周柏恆送的十條褲衩子。
三角的。
我不是很想收。
我一個男生,幹嘛送我三角的褲衩子。
雖然我穿過三角的,但我那是因為買一對情侶內褲比別的便宜兩塊錢。
況且買都買了,不穿多浪費。
周柏恆送的三角褲也就罷了,款式怎麼還是碎花的?
我目光瞥向窘迫到揪著袖口的周柏恆。
「文清哥,這是我賠給你的,上次真的很抱歉。」
「我沒有那麼多錢,買不起太貴的,只能買得起這個了。」
「哥能不能別嫌棄……」
他說著說著就要哭出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讓本該拒絕的話語到了嘴邊變成:
「不嫌棄不嫌棄……」
「只要是柏恆送的,我都很喜歡。」
「不管你送什麼我都喜歡。」
說完,我才意識到這話有多曖昧。
覷見周柏恆火紅的雙頰和小媳婦一樣的眼神。
我抹了把發燙的臉。
真是病急亂投醫,話急瞎幾把亂說。
10
被迫收下十條小褲褲。
我趴在自己床上,木著臉反覆揉捻著褲褲的料子。
細膩柔軟、滑滑的。
有幾個還帶花邊。
從款式來看不像男生穿的,從身體結構來看女生穿著前面又空蕩蕩。
剛進寢室的白挽一句話點醒了我。
「沈文清,你藏的夠深啊,這麼久了我都沒發現你居然是個男娘!」
「男娘?」
「對啊,我一個小 0 都沒穿過這麼趣味可愛的內褲。」
白挽坐到我床上,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目光幾近變態看著我床上擺著的十條小褲褲。
「你不僅穿就算了,居然還就這麼擺在宿舍床上。」
「白色???、粉色、嫩黃色、碎花、蕾絲花邊,花樣還挺多。」
我沒什麼見識,很多都是聽村口圍坐在一起的大娘蛐蛐才知道。
但是男娘這個詞,我可謂是從小聽到大。
家裡窮,青春期前穿的衣服都是親戚家表姐不要的,粉嫩又可愛。
外加我又白又瘦,長得水靈秀氣。
穿上表姐的衣服更是見到我的人都以為我是女孩子。
在班裡,我除了細狗的稱號外還有一個外號叫「男娘」
以往我每學到一個稀奇古怪的新詞就會呼哧呼哧跑回家分享。
這個除外。
我不懂,但同學們的恥笑讓我感受到這個詞所帶來的羞恥。
以及懦弱不敢聲張的情緒。
直到上了高中,身高猛竄,又練了肌肉。
表姐的衣服塞不進去,才逐漸擺脫了「細狗」和「男娘」的稱號。
許是我周身的氣壓降得太離譜,白挽這個神經大條都注意到了我低落的情緒。
「沈文清?」
「你別難過啊!」
「我沒有說你娘的意思,也不是鄙視你,我就是單指這個底褲太可愛了,很萌!」
我咬著手指,聲音悶悶:「確實很萌……」
所以周柏恆為什麼送我這麼萌的內褲?
他也覺得我是個男娘嗎?
可是我現在身材很壯實,也沒有穿粉嫩嫩的衣服。
除了皮膚白點,長相仍舊秀氣看不出哪裡有男娘的氣質。
我鬱悶的思索著,然而白挽下一句話讓我再也沒有了計較這計較那的心情。
「文清你老實跟我說,你哪來這麼多錢,這牌子可不便宜啊,這加一起都得三萬塊錢了。」
我嗓子差點吼破音:「奪少?!」
「你說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