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是貧困生,他總是撿我不要的衣服,吃我的剩飯。
就連內褲他也要撿我的。
我善心大發把本該屬於我的貧困補助讓給他時,另一位室友點醒了我。
「他有錢!他富二代!他全身名牌啊!」
我不信:「那他為什麼連內褲都撿我的?」
室友:「他 gay!他是 gay!是 gay 啊!」
1
便宜沒好貨。
拆少少上買的三塊九包郵的白色緊身背心才穿兩個月就開線了。
雖然實付才 0.9,但也花了我三塊錢無門檻券。
把小背心扔進垃圾桶。
我心疼的在宿舍樓底下繞了好幾圈。
平復好情緒剛打開門。
就撞見全寢室最乖的舍友周柏恆神態痴痴,跟變態一樣,捧著團破背心在鼻下猛吸。
纖細勻稱很適合彈鋼琴的手指在上面用力蹂躪著。
我看了眼垃圾桶。
確認是自己剛扔掉的沒錯。
「柏恆,你在聞什麼?」
周柏恆痴漢般的行徑被發現,僵著身,腦袋一頓?ū??一頓的轉過來。
不知如何解釋:
「不是……文青哥……我……」
我話趕在他前面,「你家裡是不是不給你生活費啊?」
他一定是家裡不給生活費。
要不然誰會撿別人不要的三塊錢破背心。
周柏恆眼睛眨了眨。
很快接受了這個藉口。
並順坡下驢。
「嗯……」
「我家裡不是很富裕……」
「買不起小背心……」
果然如此。
我竟不知自己的貼心室友如此之窮!
日子過得這麼貧瘠,他還會給我買各種好吃的。
此乃苦了自己也不願苦了室友第一人!
我同情心一下就泛濫了。
我也要把自己最好的奉獻給室友!
「那也不能撿別人不要的啊!」
「我這破背心都開線了,萬一你穿出去衣服壞了怎麼辦?」
「你總不能在全校面前光膀子吧?」
周柏恆惹人憐的垂下腦袋,手指無措的在背心上按壓。
「沒關係的……」
「有的穿總比沒衣服穿好……而且我會縫衣服,縫一縫就能穿????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嘛,我得多省點錢寄回家裡……」
他一番話成功把我的同情心催化成聖母心。
「放心,以後有我一口飯吃???就有你一口湯喝!」
「跟著我沈文清混!絕對讓你吃上肉!」
在聽到吃肉時。
周柏恆微不可察的勾了下嘴角。
額間垂下的髮絲擋著他的灰褐色眼眸,我沒有注意到他眼底化成水蕩漾開的笑意。
等他再次抬起頭時,眼眶都紅了。
淚水積在眼底,霧蒙蒙一片,要滴不滴。
呼吸也一抽一抽的。
「謝謝文青哥……你真好……」
我一臉心疼。
這孩子是多久沒吃過肉了。
「衣服你也不用操心,以後我的衣服你隨便穿!」
「那小背心你就別要了,真不能穿了,線開成那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散架了。」
「就算縫了,那緊身的小背心布料都被我胸肌撐鬆了,穿出去也不好看。」
主要還是剛才他那樣聞讓我有點羞恥。
一般要扔掉的衣服我是不會洗的,剛才那件就是剛從身上脫下來就被我撇進了垃圾桶。
周柏恆比我想的還固執。
「那我當睡衣穿也可以,扔掉太浪費了。」
我實在拗不過,就隨便他怎麼用了。
周柏恆像得到了賞賜般,小心翼翼收起那件破背心。
2
當晚我就看見周柏恆穿上了我的那???件小背心。
他總穿衛衣。
我一直以為他是清瘦型身材,沒想到他還挺有料。
胸肌比我的還大。
原本已經鬆鬆垮垮的小背心穿在周柏恆身上又被撐了起來,將白皙健朗的身材顯現的淋漓盡致。
我有點嫉妒的上前捏一把。
周柏恆被弄得猝不及防,呼吸頓促,聲音低低地喘了一聲。
「小恆,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身材,比我都壯。」
「沒少去健身房鍛鍊吧?」
周柏恆喉結微微鼓動,有些羞怯的看了我一眼。
「沒有……」
「我就是經常幫家裡幹活,父母年紀大幹不動了,我平時會幫家裡分擔些重活。」
我猛地閉上咧著的嘴。
人家家裡窮的連生活費都給不起,怎麼會有錢去健身房呢?
沈文青你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嗎?
我含口氣,鼓著腮幫,默默把自己一些不經常穿的衣服翻出來。
很少,就三件。
團吧團吧塞到周柏恆懷裡。
「這些衣服我不是經常穿,洗過的很乾凈。」
「你拿去吧。」
周柏恆愣了愣。
不知道想著什麼,遲遲沒有伸手接。
我以為是他不好意思拿我衣服。
安慰他:「沒事,你收著吧。」
「反正我也不經常穿,放著也是浪費,就算不給你,我也是放二手網站上賣了。」
「你不穿也可以帶回去給父母穿嘛……」
我星星眼異常真誠的看著他。
瞪圓的瞳孔黑漆漆,像是鄉下老家淋了雨的小土狗,乖乖巧巧蹲在門口等主人回家。
周柏恆今天口水分泌的異常多。
我第二次看見他滾動著喉結咽口水,目光轉向我旁邊。
「謝謝文青哥……」
見他收下後,我心裡那點愧疚感終於得以抵消。
3
到了睡覺的時間檻。
舍長老大周稚楠和最小的老么白挽還沒回來。
已經兩天了。
搞不明白,有宿舍為什麼還要花錢住酒店。
我上眼皮酸重的往下耷拉,最後實在堅持不住,腦袋一垂,埋進枕頭裡。
第二天醒的時候。
那倆室友已經在宿舍床上了。
我倦怠的打了個哈欠,踩著拖鞋,拿著個盆去洗漱。
快到門口。
我早起遲鈍的腦子突然反應過來。
「臥槽!」
猛倒退兩步,回到剛才站的位置。
沒有看錯。
「你們倆怎麼睡在一張床上!」
周稚楠有點起床氣,但今天貌似心情不錯,被吵醒也沒發脾氣。
聲音都帶著饜足:
「咱們倆睡一起怎麼了?」
「你不是也經常跟周柏恆睡一張床嗎?」
我沒什麼好反駁的。
周柏恆特別沒安全感。
經常半夜爬到我被窩,摟著我睡。
「那不一樣……你們倆這姿勢也太親密了點吧……」
周稚楠冷呵一聲。
「這也算親密?」
說著,他還把白挽往懷裡帶了帶。
本來白挽就只是躺在周稚楠胳膊上,這下直接趴在了他身上。
白挽不知道哪裡被弄得不舒服。
再加上,他睡得迷迷糊糊,有啥說啥。
「別再來了……都腫了。」
「會爛的……」
我不瞎問了。
周稚楠也不拽了。
宿舍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半晌沒人說話。
白挽跟我一樣是村裡來的,家裡沒錢,省吃儉用。
而周稚楠是富哥。
使喚人跑腿費就有千八百的。
我腦補了白挽是怎麼被周稚楠威逼利誘,出賣身體,玩身玩心。
我恍如失了神智般,亦步亦趨的拽起熟睡的周柏恆。
直接把他扛到肩上帶他去洗漱。
碰到冷水的周柏恆被激醒,哼唧了兩聲。
「幹嘛啊……文青哥……」
比小奶貓的聲音還軟。
我給他洗臉的手頓了一下。
周柏恆就像是只不諳世事的小奶喵,純良仁善,一點心思都沒有。
長得還好看,跟白挽一樣是可愛型。
最重要的是周柏恆比白挽還窮!
一想到周柏恆可能走上白挽的後路,我心裡就一陣難受。
我掰著周柏恆白嫩的臉頰,讓他正視我。
兩人視線相撞。
我看著他清澈的瞳孔,湊到他耳邊,語氣無比認真。
「需要啥找哥,窮就窮點。」
「千萬不要去北極拔草!」
4
為了周柏恆不被老頭 gay 一頓飯騙走,我回寢室的路上,斥巨資買了四菜一湯。
一打開寢室門就瞧見令我頭皮發麻的一幕。
周柏恆躺在我的床上,只穿了條四角內褲,被子團成長條夾在腿間。
姿態慵懶,但身材給力。
周柏恆聽見開門聲,悄咪瞥了門口一眼後,翻了個身,整個身體正面朝上張成大字。
看到那凸顯之地,我腦子再次轟的一下。
這尺寸不像是能被壓在下面的啊!
不過萬一就有 gay 好這口呢?
這孩子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
這要是讓哪個居心叵測的 gay 看見可怎麼辦?
我眼疾手快地關上寢室門。
以長輩的姿態訓斥。
「你怎麼也不穿一條褲子?」
「真把寢室當自己家,把室友當爸媽了?」
「這萬一有幾個進別人寢室不敲門的二臂怎麼辦?」
我一頓說教,結果周柏恆這個不長心的完全不把我話放在心上。
還跟我嘴犟:
「怕別人進來,所以我才穿了內褲。」
「不然我連內褲都不穿。」
又故作羞澀道:
「只想給文清哥看……」
我精準捕捉到重點。
他不想穿內褲。
「不穿內褲你難不成還想裸奔?!」
周柏恆:「……」
這孩子真是氣死我了。
感覺自己不是上大學來了,是當爹來了。
監督周柏恆把衣服穿齊全後,我讓他自己吃,我去洗澡。
洗完隨便套了件九塊九的白色襯衫和五塊六的灰色運動短褲。
因為價格便宜,布料不僅薄又透,還很短。
襯衫短到胯骨,抬手漏肚臍,褲子短到大腿根,彎腰漏一半屁股。
得虧我穿的不是四角內褲。
要不然被人看見內褲多尷尬。
我擦著頭髮出來。
對上周柏恆晦暗不明的眼神。
他臉色異常火紅,一副很饑渴的樣子,視線如迸發的火山般灼熱,盯得人似有實感。
瞥見旁邊沒拆袋的餐盒。
我瞬間就明白了。
這孩子怎麼這麼懂事。
饞成這樣還等著我。
他要是我親弟就好了。
我笑容比老頭還慈祥,聲音柔的能滴出水。
「柏恆,怎麼還沒吃呀?」
周柏恆坐姿乖巧。
「我等著吃哥哥……」
「嗯?」
沒繃住,慈祥笑容消失。
周柏恆猛晃兩下頭,咳嗽兩聲。
「等著跟哥哥一起吃。」
「嗯~」
原來是嘴瓢啊。
笑容回來了。
吃飯時,周柏恆飯縮力滿滿,餐盒十分鐘動了不到五口。
搞得我食慾都開始消退。
我筷子在他餐盒上面點了點,聲音不悅。
「吃貓食呢,那麼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