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解釋?
我是對白序存了不該有的心思。
但沒想到大腦比我還誠實。
隨手按的密碼居然是他的生日。
我覺得自己瘋了。
在他眼裡恐怕也覺得我這個表面窩囊廢的繼兄內里是覬覦他的齷齪小人。
好在處於發情期的 Omega 反應都還算遲鈍。
我顧不得自己還在易感期,匆忙逃離,連夜打包滾去學校住校。
比起在家尷尬。
在學校就好多了。
繼父娶了我媽後,就把我送去聯盟預備校。
由於這是所直供聯盟的貴族學校,最不缺的就是官員富商子弟。
惹不起。
我夾著尾巴做人,捂緊信息素。
偏偏被這群大佬以為我克己守禮。
再配上我這張純良無害的臉。
以「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榮升學校最想交往的 Alpha 寶座。
眾多追求者涵蓋 ABO 所有性別,就連男 A 也沒放過我。
「哥們,你的胸肌看上去比我還大,我可以讓你在上,咱倆試一試。」
被 Alpha 堵在校門口,被迫聽了一段性騷擾的時候,一道清冷男聲響起:「白序。」
抬眼就看到不遠處倚在跑車旁環臂似笑非笑的人。
是我那親愛、武力值爆表的繼弟。
身體那股無名的燥熱又開始涌動。
沒人知道,那幾天我是怎麼度過的。
打空了一盒抑制劑,不管用。
閉眼就是那張嬌軟、眼尾發紅的臉。
我去地下拳場。
拳手被我打了個遍,還是壓制不下去。
最後……
我受慾望驅使。
手臂抵在額頭低喘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髒了。
也把繼弟弄髒了。
好不容易這事算翻篇。
眼下單單對視一眼,那股火再次被燒起。
看樣子,是真憋出病了。
10
「弟……」
「秦隅時你怎麼在這?」
我怕他介意別人聽到我和他之間的關係。
連忙改口。
秦隅時眉頭微蹙,走近時故意咬重「哥哥」二字。
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當弟弟的是不是耽誤哥哥辦事了?」
「嘖,可惜雙 A 戀不管誰上誰下都是要交罰款的。」
明顯意有所指。
我婉拒那位處於懵逼的富二代 A 共赴雲雨的邀請,坐上秦隅時的副駕。
沒了外人,他又喊起我的名字。
「白序。」
「嗯?」我幾乎貼在車門上,生怕自己的信息素暴露出什麼。
「你不是喜歡 A 嗎?我壞了你的好事,你一點都不生氣?」
他的聲音聽不出變化,只不過垂下的睫羽讓整個人莫名染上冷意。
我盯著那張美到人神共憤的臉。
「你說得對,雙 A 需要罰款,哥窮交不起,我現在喜歡 Beta。」
他氣笑了,方向盤在他手中飛速打了個轉,轉彎時甩了下尾。
重心不穩,避無可避地朝他那邊倒去。
肌膚有一秒貼上他短袖下露出的胳膊,我腦中緊繃的弦瞬間斷裂。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隅時挑眉,唇齒里罵出一句:「窩囊。」
窩囊就窩囊。
拉著我來拳館算是怎麼回事。
拳館的老闆見到秦隅時駭人的氣場,嚇得還以為是來踢館的。
連忙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哪成想,秦隅時指了指我,掏出一沓錢。
「我要和我哥對打,有沒有空出的擂台。」
我被拉上台子,帶拳擊手套時有一種被雷擊中的感覺。
他明明可以直接揍我,非要給我一個體面挨揍的方式。
「弟弟,咱能不打嗎……」
秦隅時沒怎麼上過生理課所以不明白。
信息素這個東西會隨著唾液、血液甚至汗液散發出來。
我對他本就不懷好意。
現在處於一對視就接近崩盤的邊緣。
如果再肢體接觸,聞到信息素……
要命的程度。
秦隅時收斂平日裡的懶散勁,雙拳對撞發出「砰」的響聲:「別廢話,我知道你的實力,不許放水。」
我心一跳,倉皇避開他炙熱的眸子。
也許被打狠了,腦子會清醒點?
11
不愧是一舉一動都能勾起我生理反應的人。
整場下來,他拳拳致命。
我躲他生氣,我挺著挨揍他破口大罵。
難搞。
只能拿出面對真正拳手的勁頭,才能僥倖不死在他的手上。
最後,倆人雙雙累倒在地上,大口喘息時。
秦隅時叫了我一聲。
「白序。」
我側過頭,撞進他亮如繁星的眸色。
「我也沒有……很弱吧。」
身為 Omega,也沒有他們說的那樣不堪一擊吧。
我讀懂了他的意思。
輕輕應和。
「怎麼會,你可是位武力值爆表、連頂 A 都能幹趴下的斗宗強者 Omega。」
秦隅時被我誇張的表達逗笑。
那是這麼久相處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更耀眼了。
我覺得自己好像上了名叫秦隅時的賊船。
當這艘船行駛到大海正中央才發現,自己早已沒有退路。
空氣陷入短暫沉寂。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秦隅時,要不上學吧。」
「白序,標記我吧。」
我聽到了他極具誘惑的話,心臟劇烈跳動,但還是裝作沒聽著,以過往經驗,他這麼說肯定又在試探我。
我面上一副正經,重複我剛剛說過的話。
「秦隅時,上學吧。」
本來還笑的人,瞬間冷下。
好像觸碰了不該觸碰的逆鱗。
他起身脫了拳套要離開。
我攔住他說:「如果不想以 Omega 的身份,可以試試 Alpha。」
我知道他從始至終並不是歧視 Omega,而是在學校里,Omega 處處受限制,被照顧。
像個稀世珍寶,昂貴花瓶。
供著就好,漂亮就好。
至於有沒有想法……
一個只配當繁衍生命的工具,怎麼敢有別的想法。
「什麼?」秦隅時的眸子一挑,不帶任何情緒。
但我看穿他對這個提議有些興致。
「我可以給你信息素,反正你這種長相,沒人會信你是 Omega。」
「什麼長相?」他環臂目不轉睛,仿佛我下一秒要說難聽的話,手中的拳套就要砸上來。
我誠實回答:「很頂的臉,比我還頂。」
他神色一愣。
我盯著那張肆意張揚的臉,壯著膽子走近,環住他的腰將他抵在牆板上。
不可抑制地嗅了嗅他後頸處散發的腺體。
茉莉香夾雜微苦杏仁味,是黑色曼陀羅。
聞多了會讓人產生幻覺的香氣。
他沒動,也沒推開我。
像是任由主人擺弄的寵物狗。
我心底苦笑,這是對我多放心。
不知道 Alpha 本性惡劣得很。
我散發出一些信息素,不多,但也像一張無形的網將處於怔愣中的 Omega 包裹。
「你先試試這樣行不行,學校里沒人聞過我的信息素。」
Alpha 有領地意識,恨不得把自己的 Omega 里里外外全變成他的味道。
被標記過的 Omega 只能聞到自己 Alpha 的信息素,旁人也能感知。
但秦隅時不一樣,憑著他那張略帶攻擊性的臉,只會覺得他是囂張至極的頂 A。
12
秦隅時的行動力很強。
沒過幾天我就在學校見到了他。
他坐在籃球場外圍,隱匿人群,可惜那張臉無論到哪都惹人注目。
看到他之後,我把籃球拋給隊友:「我弟弟來了,先不打了。」
轉身下場。
一名 Beta 愛慕者遞過來毛巾:「白哥,你好帥。」
平時我會婉拒。
但想到自己一身汗味可能會臭到無比挑剔的繼弟,我道了聲謝,擦掉臉上的汗。
確定自己乾淨後才敢過去。
誰知大少爺就是大少爺,脾氣反覆無常。
前一秒還掛著吊兒郎當的笑,後一秒臉臭得要死。
轉身就走。
我攆了幾步追上。
「又怎麼了小少爺,入學手續辦完了嗎?」
他猛地停下腳步,咬牙切齒:「白序,我發現你和我爸一樣都挺渣的。」
我蒙了好久,腦袋飛快思索,低頭看了看手裡還緊握的毛巾。
不敢想……
秦隅時難道吃醋了?
算了。
恐怕還是明天彗星會撞地球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小心試探:「我平時不會接他們的東西,是因為我怕滿身汗味熏到你,我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誰管你。」
話是這麼說,明顯感覺我這位心口不一的繼弟身上戾氣沒那麼大了。
我好像懂了點什麼。
得寸進尺地把他拉到平時情侶們約會的小樹林。
「白序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我手臂緊緊箍上他的腰,他嘴上狠毒地咒罵,身體卻是軟的。
我假公濟私,俯身蹭了蹭他的腺體。
「別動,我感覺我的味道在你身上變淡了。」
真正擁抱的時間只有短暫幾秒。
那也很難熬。
沒人知道,我太想得到眼前的人。
感知他的味道,更希望他獨屬於我。
我知道,這不是 Alpha 本性作祟,而是源於對深愛之人無法抗拒的渴望。
13
為了方便他蹭信息素,秦隅時上學後,我又從宿舍搬回家裡。
由於他比我小兩歲,因此在學校雖然同系卻不同班。
好在他裝備全,上到抑制信息素的藥劑,下到身上佩戴的手環。
又有我時不時貼他的信息素。
沒人問過他的性別,所有人都默認他是 Alpha,並很快在學校收穫大批青睞。
白天他如魚得水,但一到晚上。
他就會把我叫進他的房裡。
像偷食禁果一樣。
簡單擁抱後,又像無事發生。
只有我,輾轉反側,欲罷不能,打拳頻率暴增。
擁抱過後,我戀戀不捨地鬆開,打算釋放信息素熏他明天要穿的衣服。
罪魁禍首一勾我的脖子,我又撞了回去。
力道過大,把人壓倒床下。
我只能慶幸自己很明智。
來之前打了兩針抑制劑。
要不然,局面難以收場。
我狼狽地撐起身體抽離。
他的手突然貼上我的腰側,像一條不容掙脫的鐵鏈,稍稍用力將我拉回他的身上。
我渾身每個細胞都被這過分主動的親密激起層層漣漪。
「明天有場運動會,我需要跑步,單單靠擁抱給的信息素不夠。」
氣氛停滯了片刻。
秦隅時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標記我吧。」
我俯視那雙平靜毫無波瀾的眼,似乎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聲聲敲在我的神經上。
他是怎麼做到既要又要,完全把我當成工具人使喚的。
地位對調。
他翻身跨坐在我腰間,笨拙地把腺體湊過來。
我想起地下拳場裡他揍那名 Alpha 也是用的這個姿勢。
只不過這次,他沒有居高臨下眼含輕蔑。
而是將整個身體近乎貼在我身上。
他的身體和他的人有很大差別。
腰身雖有腹肌,但柔軟好捏。
恐怕也只有這種時候才能深刻認知他是 Omega,一個求我標記他的 Omega。
14
我感覺空氣中能呼吸的氧氣全被抽離稀薄。
那雙極具力量與性感的腿不安分地上挪,膝蓋跪著的地方深深凹陷,使他更緊密地貼著我的小腹。
緊接著,Omega 的信息素如決堤之水奔涌而出。
但又給足了人反悔的機會。
他在等。
等待我的抗拒,或者他心底最深處還是不願意讓一個 Alpha 像小狗到處撒尿那樣被標記。
「秦隅時,我是你哥哥。」
我秉持最後的道德,輕輕撫上懷中人的脖頸。
「而且你分化後就沒上過生理課,Omega 被標記次數超過 4 次以上就會對 Alpha 的信息素產生依賴,尤其是頂 A。」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離不開我。
永遠都離不開。
秦隅時捏著我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咬不咬,你是不是真不行?不行我去找別人。」
他動了動身體準備下去。
我猛地收緊。
我覺得秦隅時沒把我當人的同時更沒把我當 Alpha。
我替他整理額間散落的碎發,溫柔地捧起他的臉。
堵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靜的仿佛只能聽見彼此心跳以及曖昧水漬聲。
Alpha 在某些方面像是印在骨子裡的本能。
我引導著秦隅時。
他起先很配合地勾住我的脖頸,後來反應過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