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火葬場警告。】
5
回寢的路上,謝嶼當著我的面把顧年的聯繫方式拉黑了。
我沒忍住說了句:「好歹是你的朋友,認識了這麼多年,也不用說拉黑就拉黑吧。」
謝嶼看向我,寵溺地用紙巾擦掉我嘴角殘留的冰淇淋:「我這個人不講情面,誰越界了,就是這個結果。」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回到宿舍後,我的心裡亂亂的。
好巧不巧,就在這時,室友陳飛轉過頭來對謝嶼說:「哎,謝嶼,你的滑鼠借我用一下唄,我的今天上午壞了。」
滑鼠?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張口想阻止他。
但是陳飛已經順手將滑鼠拿了起來。
這個時候,彈幕提醒著:
【這個滑鼠只有被喜歡的人碰到,許星河才會有感覺。】
【哇,好好嗑,也就是說,只有謝嶼碰了,才有感覺?】
【還好還好,要是被隨便什麼人摸都會共感,那確實挺痛苦的。】
看見彈幕,我鬆了一口氣。
既然陳飛碰到沒有問題的話,我也不打算阻止了。
正好,還可以趁機休息休息。
畢竟昨天被折騰那麼久,我的身體實在虛得不行。
可是謝嶼卻說:「不行,這是許星河專門送我的生日禮物,你不能拿走。」
陳飛撓了撓頭:「那我乾脆就在你電腦上用吧,老師著急找我要材料。」
謝嶼仍是拒絕。
我連忙勸說:「都是室友,只是一個滑鼠而已,你給他用用怎麼了?
「陳飛,你就用吧,謝嶼沒那么小氣的。」
謝嶼看了我一眼,不太開心地抿了抿唇。
他一聲不吭,從抽屜里拿出另一隻滑鼠遞給陳飛。
陳飛大喜過望:「原來你這裡還有多餘的啊,不過這個可是個牌子貨,你可真是大手筆!」
我愣了愣。
原來謝嶼有更好的滑鼠。
那他為什麼非要用我的呢?
謝嶼沒有解釋,只是打開電腦,準備寫代碼。
那天晚上,不知道謝嶼是受什麼刺激????了。
寫代碼的時候,發狠地點我送他的滑鼠。
格外用力。
一晚上沒消停過。
彈幕樂瘋了:
【某人今天怎麼這麼使勁?握著滑鼠的手好用力。】
【吃醋了唄,至於為什麼吃醋我不說。】
【這麼用力地點擊滑鼠的話,對傻寶來說,簡直像是北極拔草了,不知道小病美人能不能受得了。】
受不了,確實受不了。
我躲在床簾後面,可憐兮兮地咬著手背,生怕漏出一兩聲嗚咽。
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我就不應該給謝嶼送禮物。
誰能想到隨手送出去的滑鼠竟然會跟我共感。
要是被謝嶼這個恐同的人知道了,一定會覺得非常噁心吧。
不知過了多久,我瞳孔都失焦了。
遮著我的床簾被謝嶼掀開。
「許星河,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下樓吃晚飯了……」
看清我的樣子時,他頓住了。
我正咬著手背,淚水和口水順著臉頰流下來,衣衫凌亂,整個人十分狼狽。
看起來像是剛剛被人狠狠糟蹋過一樣。
其他室友都下樓吃飯去了,整個宿舍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眼眶紅彤彤地看著他,像是被人欺負慘了。
完了,要被發現了嗎。
謝嶼蹙緊了眉:「你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我看著罪魁禍首,覺得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
可我偏偏什麼都不能說。
我只能搖搖頭,虛弱地說:「我沒事。」
他不放心,掀起了我身上的被子,想要檢查。
可是他剛碰到我,我就忍不住一激靈。
他顯然是發現了什麼,眸子裡浮現一抹淡淡的驚訝。
我心裡很亂,躲開他,口不擇言:「是小玩具!
「是遠程小玩具,我戀人非要這麼做的。」
謝嶼愣住了,啞聲道:
「你談戀愛了?
「你戀人是誰?為什麼這麼對你?」
我支支吾吾:「這你別管了。」
頓了頓,我又委屈地看著他,憋了半天才說出話。
「謝嶼,你不要再這麼對那個滑鼠了。
「這個滑鼠不禁用,再像今晚這麼粗暴的話,它……可能會壞掉。
「下次你再用的時候,溫柔一點,輕一點,不要那麼使勁,好嗎?」
彈幕嘿嘿地笑:
【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得這些話怪怪的。】
【哪裡怪了,他只是想讓謝嶼好好對待那個滑鼠而已,那滑鼠可是『不禁用』呢。】
【小傻瓜,撒謊也不挑個好點的藉口,還非說自己談戀愛了,某個醋精知道了不得氣死。】
6
對於下次使用滑鼠溫柔點的建議,謝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只是那天晚上,謝嶼變得異常沉默。
整個宿舍都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低氣壓。
但他倒也聽話,確實沒碰我送的滑鼠了。
我難得可以好好休息一會兒。
深夜,所有室友都睡下後。
我趁著夜深人靜,打開手機,借著微弱的光線欣賞謝嶼的照片。
這些照片都是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拍的。
我喜歡他。
我看著看著,又想起白天的事,眼角忽然忍不住發酸。
如果我藏不住我的小心思,被謝嶼發現我暗戀他。
謝嶼一定會噁心壞了吧。
到時候,我的下場,應該跟顧年沒什麼兩樣吧。
謝嶼也會像對他那樣,拉黑我的聯繫方式,跟我絕交。
我揉了揉因為想哭而微微有些泛紅的眼眶。
我告訴自己,必須將這個秘密,牢牢地藏進心底。
第二天,謝嶼要去講台上做小組彙報。
課間,他忽然冷不丁地問我:「你戀人是誰?」
我不擅長撒謊,避開他的視線,輕咳一聲:「反正就是很好很好的人。」
謝嶼冷著臉,一言不發。
直到上課,他都沒有再跟我說一句話。
輪到他上台做小組彙報,他走上台,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操控滑鼠,將 U 盤裡的資料導入教室的電腦。
我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秒,他點擊滑鼠的時候,熟悉的觸碰感席捲我的命門。
他握著滑鼠,就像是握著我最脆弱的地方。
我將臉埋在手臂里,欲哭無淚,腿都在抖。
謝嶼在講台上有多高冷,我在台下就有多難受。
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弄濕褲子。
我顫顫巍巍伸手對老師說:「老師,我身體不舒服,可以去一趟醫務室嗎?」
老師看見我滿臉冷汗,確實不太對勁,沒怎麼問,直接放我走了。
我可能感覺到,我出教室的時候,謝嶼的視線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7
不知道謝嶼是怎麼對待他的滑鼠的。
反正那天,我直接被弄暈過去了。
從學校醫務室醒來時。
一睜眼,看見謝嶼陪在我身邊,幫我削蘋果。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醫生說你體虛,最近要好好休息。」
我抿了抿唇,心裡把謝嶼罵了一遍。
可不就是體虛。
因為謝嶼,我每天被迫操勞過度。
謝嶼將削好的蘋果遞給我,神情不太自然:「你戀人不來照顧你嗎?」
我咬了一口蘋果,小心翼翼開口:「他比較忙,我也不好意思總麻煩他。」
他哼了一聲:「你倒是關心別人。」
我不說話了。
他也沒有逼我,而是一聲不吭幫我倒水。
「再休息一會兒,你太瘦了,摸起來都硌手了,最近,我會給你好好補補。」
我的心裡暖暖的。
他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我最脆弱的時候,他永遠會陪在我身邊。
如果不是因為他恐同,而我又恰好喜歡他,就好了。
一時間,我有一種衝動。
我忽然不想再讓他誤以為我有戀人了。
我想告訴他我跟我送他的滑鼠共感這件事。
謝嶼這麼好的人,一定會體諒我的。
他這麼聰明,我們可以一起解決共感的問題。
於是在謝嶼幫我掖被子的時候,我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謝嶼,有件事,我不想再瞞著你了。
「一件很重要的事。」
謝嶼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咽了咽口水:「你有沒有發現,我最近很不對勁……特別容易哭?」
謝嶼收回手,移開目光。
「是因為你的戀人嗎?
「你戀人……對你不好?」
我搖了搖頭:「不是。」
我有點委屈:「我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
8
我把我跟滑鼠共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他沉默了很久。
「所以,你跟我的滑鼠共感,每次我碰它,你都會有感覺?」
「是的。」
他輕咳一聲,嗓子有點啞:
「你說你有戀人了,也是騙我的。」
「沒錯。」
他看向我。
「所以,這幾天,你躲在床簾後面哭,都是因為這個?」
我耳朵紅了:「我的體質比一般人更敏感一點,確實有點受不住。」
他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我:「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我還是有點不太相信。
「可以試一試嗎?」
我愣了愣:「怎麼試?」
他從筆記本包里拿出我送他的滑鼠。
沒等我阻止,他的手指輕輕搓了搓滑鼠中間的滾輪。
剎那間,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傳遍全身。
我咬著牙悶哼一聲,差點哭了。
他喚我。
「許星河。」
「在。」
「看來你說的,是真的。」
他的嗓音有點啞:「我只是碰了一下滑鼠的滾輪,你爽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不敢再看他:「你別說了。」
他收起滑鼠,若有所思:「看來你真的跟我的滑鼠共感。」
我小心翼翼看向他:「既然已經弄清楚情況了,這個滑鼠,你以後就別碰了,好嗎?」
他的喉結滾了滾:「不行。」
我急了:「為什麼不行?」
謝嶼的語氣很理性:「因為我還需要時間網購新滑鼠,最近要用到電腦的地方也比較多。」
他看向我:「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你會跟這個滑鼠共感,或許也會莫名其妙跟其他東西共感,這件事,我們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我點點頭。
不愧是學霸,輕易想到了別人想不到的問題。
彈幕卻在調侃:
【查一查,這幾個字最好是第二聲,不是第四聲。】
【只是還想看老婆被自己欺負哭的樣子而已,找那麼多理由做什麼。】
9
知道我沒有戀人,謝嶼的心情好像不錯。
我心裡也放下一塊大石頭。
他照顧到我的身體,確實也減少了使用滑鼠的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