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給暗戀的高冷室友一隻滑鼠。
眼前忽然出現一排彈幕:
【傻孩子,還不知道這隻滑鼠跟自己的命根子共感了呢。】
【小笨蛋,就這麼把自己送出去了?】
【我記得傻寶還是雙性人呢,更刺激了。】
【以後他的室友用中指一搓滑鼠的滾輪,這傻寶不得被刺激得抓著床單吐舌頭啊。】
我沒把這些彈幕當回事。
直到室友摸了滑鼠後,我發出了一道悶哼。
1
我是雙性人,並且偷偷暗戀我的高冷室友謝嶼。
謝嶼的生日到了。
正好我網購的藍牙滑鼠也到了。
謝嶼的滑鼠剛壞,我的剛好續上。
不知道是誰把謝嶼的生日宣揚出去。
謝嶼是大學校草,想給他送禮物的人很多。
我是個社恐,存在感低,站在外圍,思考怎麼把禮物交給他。
正猶豫著,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到他旁邊,湊近問我:「怎麼一個人躲那麼遠?」
我趁機把我的禮物遞給他:「我記得你的滑鼠前幾天壞了吧,我剛好買了一個新的,送給你。」
彈幕就是這時候在我的眼前出現:
【小笨蛋,就這麼把自己送出去了。】
【傻孩子,還不知道這隻滑鼠跟自己的命根子共感了。】
【我記得這個傻寶還是雙性人呢,更刺激了。】
【以後他的室友用中指搓一搓滑鼠的滾輪,這傻寶不得被刺激得抓著床單吐舌頭啊。】
我有些困惑。
彈幕怎麼知道我是雙性。
還有,什麼是共感?
謝嶼用手搓滑鼠的滾輪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下意識看向謝嶼的手指。
他的手指很長很白。
骨節分明的,很好看。
見我送的禮物,謝嶼的眼眸里含著笑:「送我的?」
彈幕再次出現:
【小傻子,命根子都給出去了,以後被強制了看你怎麼辦。】
【笨蛋啊,現在拒絕還來得及,要不然以後主動權在別人手上,你可有得哭了。】
可是,除了這個禮物,我也沒準備別的啊。
只是送個滑鼠而已,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正思索著,謝嶼已經伸手去碰那隻滑鼠。
因為彈幕的???話,我有點緊張,抬手想阻止:「先別摸……」
我話還沒說完。
謝嶼的手指已經搓到了滑鼠的滾輪。
下一秒,我咬著牙悶哼一聲。
眼尾迅速泛紅,生理性的眼淚在眼???窩裡打轉。
周圍的人好奇地看向我。
我慌忙咬住唇,極力忍耐。
謝嶼緊張地看向我,摸了摸我的額頭:「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立刻搖搖頭,說沒事。
我盯著他手上的滑鼠。
那些彈幕說得沒錯。
我好像,真的跟這隻滑鼠共感了。
謝嶼碰到它,我最難以啟齒的地方就會有感覺。
我忽然後悔了。
真想跟謝嶼說,要不你還是把這隻滑鼠還給我吧。
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謝嶼抬手揉了揉我的腦袋:「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以後,我會天天用它的。」
天天用?
我兩眼一黑,腿肚子都嚇軟了,差點栽在地上。
彈幕幸災樂禍。
【送出去的禮物就是潑出去的水,這下好了,徹徹底底淪為別人的玩物了。】
【這下好了,小笨蛋每天都要被室友狠狠玩弄了,期待.jpg。】
2
謝嶼是我的室友,也是我最好的好朋友。
我偷偷暗戀他。
可惜,他是個直男。
謝嶼家境優越。
七歲那年,我父親在謝家當司機。
因為沒有媽媽,我爸工作忙,常常帶我去謝嶼家。
班裡同學嚇唬我,說這種有錢人家的小孩一般骨子裡都純壞????。
他們說我去他家,謝嶼一定會把我當玩具,天天想方設法欺負我,霸凌我。
但是真正見到他才發現,謝嶼沒有任何優越感。
第一次見面時,他說我長得像洋娃娃。
我身體弱,容易生病。
明明是金枝玉葉的謝家小少爺。
謝嶼卻會在冬天半跪在地上幫我穿襪子,上學時親自替我拎書包。
我生病在床,他就一直陪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照顧我。
高中的時候,他無意間在我洗澡時撞見我雙性的秘密。
我當時嚇壞了,求他保密。
只要他不說出去,我什麼都願意做。
結果,他不但沒有說什麼,還答應永遠替我保密。
他冷淡不愛說話,常常被人說不好相處。
可是偏偏他對我格外溫柔。
室友也常常調侃他把我當老婆養。
但我知道,謝嶼是個直男。
尤其是不久前,他還打了一個騷擾他的男同。
我知道,謝嶼只是把我當成好朋友。
我不能想太多。
我必須把自己的小心思藏好了。
暴露了,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3
到最後,謝嶼只接受了我一個人的禮物。
那天人散去了,他坐在電腦桌前把玩我送的滑鼠。
每碰一次,我的身體都會傳來他指尖的撫摸感。
我滿頭大汗地蜷縮在床上,無力地咬著被子。
謝嶼的手指猝不及防在滾輪上輕輕一搓。
我猛地抱緊被子,睜大眼睛,無意識地伸出舌頭,渾身都在抖。
口水順著嘴角流下去,在被子上暈開一小片潮濕。
但我渾然不覺。
一隻手死死攥著床單。
另一隻手羞恥地捂住眼睛。
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嗚咽。
偏偏又必須忍住,不能發出半點聲音。
我們的專業是計算機,謝嶼平時寫代碼,查資料,偶爾會打把遊戲放鬆一下,對滑鼠的使用頻率很高。
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是都過去一個小時了,我實在是有點受不住了。
我一邊流淚,一邊無聲地哭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依依不捨地放下滑鼠。
我鬆開被子,像條死魚一樣癱在床上,眼神渙散。
彈幕忍不住笑:
【只是摸一摸就受不了了,到時候要是真槍實彈,不得被欺負得瞳孔失焦。】
【某人還是緩一緩吧,你看這個傻寶,手指尖都在抖,可不能再欺負了。】
我緩了一會兒才勉強坐了起來。
渾身都汗濕了,褲子更是黏膩到難受。
我得下床洗個澡,免得被發現了。
可是我剛下床,腿一軟,整個人踩空樓梯,差點摔倒!
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我被謝嶼接住,被他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薄荷味撲面而來。
我一抬眼,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謝嶼的耳朵好像紅了。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怎麼這麼多汗?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尷尬地推開他,拉了下衣角,生怕被他發現我身下的窘迫:「沒事,我洗個澡就沒事了。」
謝嶼還是擔心,牽著我的手:「自己一個人可以嗎?」
室友忍不住調侃謝嶼:「你真是把許星河當老婆寵啊,難不成你還要幫他洗啊。」
「祝你們百年好合。」
「什麼時候可以吃你們的喜糖啊。」
謝嶼看了他們一眼:「別鬧,許星河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又轉過頭,摸了摸我的腦袋:「別聽他們瞎說。」
我頓了頓,心裡有幾分苦澀。
最好的朋友嗎……
彈幕在我眼前嘆氣:
【某人真是壞,都把老婆玩到吐舌頭了,還說只是朋友,活該得不到老婆。】
【到時候老婆喜歡上別人就老實了。】
我沒有再管這些彈幕。
怕被謝嶼看出我臉上的失落。
我抓起換洗的衣服,逃一般地跑進浴室。
4
第二天放學,回宿舍的路上。
我跟謝嶼路過小超市,買了兩個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我抱著香草味的冰淇淋,低頭咬了一口。
「慢點吃,別被冰著了。」
謝嶼在一旁叮囑我。
他摟住我的肩膀,將手中的冰淇淋遞到我嘴邊:「嘗嘗我的?」
謝嶼身形頎長,五官無可挑剔,比當紅的流量明星還要好看幾分。
突出的外貌讓周圍的人都有意無意盯著他看。
但他一個眼神也沒給,只專注地看著我。
大有一副我不吃就不收手的意思。
我臉頰微燙,咬了一口,點點頭說:「還不錯。」
「很甜吧。」
他把冰淇淋收了回去,對著我剛剛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毫不見外。
我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鐵直男真讓?ù?人沒轍。
就在這時,身後一道聲音叫住了我們。
「謝嶼,好久不見。」
那聲音清脆,又帶著幾分熟悉。
我們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見身後站著一個面容清秀的男生。
我認得這個男生,叫顧年。
他是謝嶼曾經的同班同學,兩個人的關係好像還不錯。
我高中的時候跟謝嶼不同班,偶爾經過謝嶼的教室,能看見顧年在問謝嶼問題。
謝嶼轉頭看向他,語氣淡淡:「有事?」
顧年看著謝嶼摟著我的那隻手,眼中露出一閃而過的妒意。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耐煩地說:「那個誰,你可以迴避一下嗎,我有一些話想單獨對謝嶼說。
「你在的話,不太方便。」
我轉頭對謝嶼說:「那我先回宿舍等你。」
正要離開,謝嶼忽然握緊了我的手。
我想鬆開他,可是謝嶼卻將我的手握得更緊,怎麼也掙脫不開。
他冷淡地抬起眼,對那個?ü?男生說:「有什麼話,就在這說。
「許星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事,沒什麼是他不能聽的。」
顧年的臉色變了變,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幾分敵意。
他抿了抿唇,眼眶微微泛紅,帶了點單純又楚楚可憐的意味:
「謝嶼……我喜歡你很久了,你能跟我試試嗎?」
我握著謝嶼的手不自覺地攥緊。
謝嶼皺了皺眉:「你應該清楚,我不喜歡男人。
「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件事,那我們無話可說。」
他拉住我,準備離開。
顧年咬咬牙,上前一步攔住我們:「你就跟我試試吧,如果你實在無法喜歡我,我願意退回到朋友的位置,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謝嶼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我不接受一個對我表白過的朋友。
「以後不要再聯繫了。」
我站在旁邊,聽得手心發涼。
心像是被揪了一下。
彈幕在我眼前出現:
【某人把話說得這麼重,當心嚇壞自家老婆了。】
【就是就是,老婆還在一旁看著呢,到時候追不到老婆就知道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