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蔓是蔣淮琛的校友。
蔣淮琛一年前去母校受邀演講時,他們二人看對了眼。
彼時,校園的櫻花樹下,蘇蔓蔓一身白裙,漫步在櫻花樹下。
一下子勾起了蔣淮琛的憐惜之心。
更巧的是,蘇蔓蔓還是學生代表,去參觀蔣氏集團。
一來二去,倆人就曖昧叢生,之後更不必說。
蘇蔓蔓大學畢業後,就來到了蔣氏集團。
我每體諒她一句,她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蔣淮琛不是傻子,他翻看著我準備的證據,照片、錄音、聊天記錄……證據鏈完整得可以直接送去參加今日說法。
他終於抬起頭,看向蘇蔓蔓,那表情冷得能把人凍死。
「出去。」
就兩個字,蘇蔓蔓抹著淚跑了出去。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
我站在原地,等著發落。
「這個項目,以後全權由你負責。」
蔣淮琛把那份文件推到一邊。
「預算追加百分之五十,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不專業的人插手。」
我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
「好的,蔣總。」
達到了目的,剛想預備著出去。
蔣淮琛重重嘆了口氣。
他一個霸總,此刻卻不顧臉面直接趴在了辦公桌上。
看著桌上的裝飾品發獃。
一開口說話,語氣里竟帶了幾分顫音。
「清越,你說,為什麼她們都不安好心?」
「我難道不值得真心對待?」
又來了。
我清了清嗓,眉眼皺到一處,表情嚴肅且認真:
「蔣總,您自然值得被真心對待。」
「只是還沒遇上對的那個人。」
「莫急。」
蔣淮琛看向我,滿眼真誠。
誰能想到在外說一不二霸氣外漏的蔣淮琛還有這樣小孩子的一面呢。
三言兩語蔣淮琛就被我安撫好了。
畢竟,我可是專業的。
我推門慢慢退了出去。
我還有大事要做。
拿著這筆額外的款項和全權授權,我轉身就聯繫了另一位真正有才華但一直被埋沒的青年藝術家,用遠低於市場的價格,簽下了他未來五年的獨家代理權。
項目圓滿完成,蔣淮琛很滿意。
而我,利用這次機會,不僅賺到了我在京圈的第一桶金,還順手給自己簽下了一個未來的搖錢樹。
搞錢嘛,不寒磣。
3
走了一個蘇蔓蔓。
小白花葉晚晴就坐不住了。
她的段位明顯更高,她也比蘇蔓蔓聰明,不屑於在小項目上動手腳,直接把目光鎖定在了蔣淮琛身邊一個分量極重的慈善基金會上。
她可真眼尖。
這個基金會是蔣老太太的心血,誰能接手,就意味著誰能得到老太太的認可,就等於一隻腳邁進了蔣家的大門。
葉晚晴很清楚自己在蔣淮琛心中的人設。
人美心善白富美,不食人間煙火的善良仙子。
是圈子裡難得的善良小白花人設。
少了一個蘇蔓蔓。
她開始瘋狂在朋友圈刷存在感,今天去福利院陪孩子們畫畫,明天去偏遠山區捐款資助學生。
朋友圈裡流出的每一張照片,她都妝容精緻,笑容溫柔,被一群樸素的孩子簇擁在中間。
別提有多溫柔善良、落落大方了。
同時,圈子裡開始流傳一些關於我的謠言。
「聽說了嗎?蔣總身邊那個阮清越,看著清湯寡水的,其實啊,心機深得像馬里亞納海溝。」
「是啊,看著不爭不搶,其實最會背後捅刀。」
「晚晴那麼善良,上次還被她當眾下了面子,真是可憐。」
……
我權當她們在誇我。
可葉晚晴不死心。
在一次公開活動上,她更是自導自演上演了一齣好戲。
她端著香檳向我走來,裊裊婷婷地朝我走來,然後在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
腳下一滑,整杯酒不偏不倚地全潑在了她自己那身昂貴的定製禮服上。
下一秒,她卻反過來,一臉驚慌地伸手扶住我。
「清越姐,你沒事吧?都怪我,沒站穩。」
周圍的人立刻投來異樣的目光,仿佛我剛才伸出腳把她絆倒了一樣。
我差點笑出聲。
姐們,你這演技,和蘇蔓蔓組合去碰瓷行業發展絕對大火特火。
我早就摸清了她的心思。
我知道,對付葉晚晴這種極度好面子的人。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在自己最精心布置的舞台上。
讓她親手撕開自己的偽裝,讓自己丟面。
我懶得理會那些流言蜚語,而是花了點時間,把她的社交圈扒了個底朝天。
很快,我就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細節。
她和一個專拍明星黑料、靠敲詐勒索發家的狗仔頭子。
竟然有頻繁且數額不小的資金往來。
看來,這位善良小白花的許多正面新聞,的確都是真金白銀買來的。
這就好辦了。
機會很快就來了。
蔣氏集團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慈善晚宴,主題是「關注罕見病兒童」。
葉晚晴作為呼聲最高的候選人,自然是盛裝出席,風光無兩。
晚宴的媒體採訪環節,她再次故技重施,對著鏡頭意有所指:
「我做慈善不求回報,只希望每個人都能多一點真誠,少一點算計。不像有的人,把慈善當成往上爬的工具。」
所有鏡頭齊刷刷地對準了我。
我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微笑著轉向主持人,提出了一個問題:
「今天的主題是關注罕見病兒童,我很感動。正好我最近在研究雷特綜合徵這個病症,它會導致患者腦發育緩慢、語言倒退、手部失用等異常,不知道晚晴小姐作為愛心人士,對這類罕見病兒童有什麼了解和看法嗎?」
全場瞬間安靜。
雷特綜合徵?
這是個什麼病?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絕大多數聽都沒聽過。
他們紛紛把目光看向了葉晚晴。
畢竟她最是善良,最是關注罕見病兒童,這種病症,她一定會知曉。
葉晚晴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之前作秀的對象,都是那些大眾熟知的、最容易煽情催淚的項目。
這種專業性極強的醫學名詞,顯然超出了她的知識儲備。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能尷尬地打太極:
「每一種疾病都值得我們關注……愛心是不分大小的……」
「說得對。」
我點頭表示贊同,然後話鋒一轉:
「就像前段時間,某位女星被曝出 P 圖式公益,只拍照作秀,一分錢不捐。我當時就覺得,做慈善,真心永遠比形式重要。不知道當初爆出這條猛料的媒體人今天在不在現場?我很想聽聽他的專業看法。」
我的目光,若有似無地飄向了角落裡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
正是那個和葉晚晴有金錢交易的狗仔頭子。
他大概沒想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為了自保,也為了瞬間撇清關係,他幾乎是彈射起來,搶過身邊一個記者的話筒,大聲喊道:
「阮小姐說得對!我們媒體人的職責就是要揭露虛偽!就比如某些所謂的善良仙子,一邊花錢買正面通稿,一邊利用慈善給自己立人設,實際上……」
他沒把話說完,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聚焦在了臉色慘白的葉晚晴身上。
一切盡在不言中。
當晚,葉晚晴人設徹底崩塌,#P 圖式公益名媛#的詞條衝上熱搜,被京圈名媛群嘲了個底朝天。
蔣淮琛全程目睹了這場鬧劇。
晚宴結束後,他直接將慈善基金會的管理章程和授權文件交給了我。
「以後,這一塊你說了算。」
他還把手機遞給我:
「這些是基金會的核心理事,你加一下。以後有事,直接找他們。」
我低頭一看,那一串名字,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跺跺腳金融圈都要抖三抖的大佬。
質的飛躍!
我不僅接管了基金會,還順手收割了蔣淮琛最頂級的核心人脈。
利用這些頂級資源,我一邊高效運作基金會,給自己博取了無可挑剔的社會名聲,一邊通過他們偶爾透露的內部消息進行投資與合作。
我的錢錢,越來越多了。
爽!
4
如果說蘇蔓蔓是青銅,葉晚晴是白銀,那秦思雨,就是不折不扣的王者。
這位帶刺的紅玫瑰,根本不屑於那種小兒科,她要玩的,是蔣淮琛。
她的目標很明確:成為蔣太太,強強聯合。
她看上了蔣淮琛公司旗下一個非常重要的子公司。
秦思雨動用自己的資本,在二級市場上大舉收購該子公司的股份,試圖拿到控股權。
一時間,蔣氏集團內部風聲鶴唳。
秦思雨甚至還主動找到了我,姿態擺得很高。
「阮清越,你是個聰明人。」
她遞給我一杯咖啡,紅唇輕啟:
「跟著蔣淮琛,你最多是個助理。但如果你幫我,等我拿下蔣氏,你的位置,絕不止於此。」
她想拉攏我,或者說,把我當成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
我心裡樂開了花。
大姐,你這不是上趕著來給我送人頭嗎?
我深知秦思雨的自負和野心,但她對蔣淮琛的手段根本一無所知。
跟她硬碰硬是蠢貨才幹的事,借力打力才是王道。
我擺出一副受寵若驚又左右為難的樣子:
「秦小姐,我……我只是個小助理,怎麼敢……」
「別廢話。」
秦思雨沒耐心:
「蔣淮琛最近在布局什麼,告訴我。特別是關於子公司的,他有什麼後手?」
我猶豫了很久,才不情不願地透露了一個絕密消息。
「我聽說……蔣總為了應對收購,準備抵押另一塊地產項目的收益權,用來籌集資金,穩住股價。但那個項目回款特別慢,他現在就是個空架子,資金鍊繃得非常緊。」
這當然是假的。
這個所謂的「弱點」,是我根據蔣淮琛的行事風格,為秦思雨量身定做的陷阱。蔣淮琛這隻老狐狸,最擅長的就是示敵以弱,然後一擊斃命。
秦思雨果然上鉤了。
她這種習慣了主動出擊的人,最相信自己判斷到的內幕消息。
她立刻加大了收購力度,想趁著蔣淮琛「資金鍊緊張」的時候,速戰速決。
她以為自己抓住了蛇的七寸,實際上是自己把手伸進了鱷魚的嘴裡。
蔣淮琛這幾天心情似乎很不錯,甚至有閒心帶我去城郊騎馬。
他穿著一身利落的騎裝,身形挺拔,雙腿修長有力地夾著馬腹。
陽光下,他勒住韁繩,回頭看我,汗水順著他輪廓分明的下顎線滑落,喉結滾動了一下。
不得不說,蔣淮琛是真好看。
怨不得他身邊的女孩子一茬接一茬。
「在想什麼?」
他的聲音帶著運動後的微喘,低沉得要命。
我催馬上前,與他並肩,笑道:
「在想,蔣總好像一點也不擔心秦小姐的步步緊逼。」
他笑了,眼裡的玩味毫不掩飾。
「一條瘋狗自己跳進了籠子,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他伸手,用馬鞭輕輕挑起我的下巴。
「倒是你,清越。你好像總能看透我的心思。」
我沒有躲,只是迎著他的目光,輕聲說:
「因為我關心蔣總啊。」
收網那天,風和日麗。
在蔣氏集糰子公司的股東大會上,秦思雨信心滿滿地亮出自己的持股份額,準備上位。
就在她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蔣淮琛那邊,有一家名不見經傳的海外基金,宣布早已通過秘密渠道,持有了超過秦思雨的股份,並全力支持現有管理層。
秦思雨當場就懵了。
她投入的巨額資金,瞬間被套牢,還背上了沉重的利息。
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而我,則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在蔣淮琛的辦公室,遞上了一份文件。
「蔣總,這是那家海外基金的背景資料,以及他們和我們另一個海外項目交叉持股的證據。」
這些信息,當然不是我臨時找到的,而是我早就利用蔣淮琛給我的權限,辛苦挖掘整理出來的。
我提前就知道了這個後手,現在只是在合適的時機。
以解語花的身份,遞到他面前。
蔣淮琛翻看著文件,抬頭看我。
這次,他的表情里不止是讚許,還有一種更深層次的探究。
他大概在想,我為什麼總能懂他,甚至比他自己還懂。
秦思雨的商業野心和咄咄逼人的手段,讓他徹底厭惡。
秦思雨是徹底做不成蔣太太了。
兵敗如山倒,秦思雨很快就變賣了國內資產,黯然退出了京圈的舞台。
而我,迎來了我職業生涯的巔峰。
蔣淮琛對我的信任也達到了頂峰。
他不再只把我當成一個能幹的助理,而是可以並肩作戰的夥伴,讓我經手的項目越來越多。
他將公司旗下好幾個盈利能力極強、前景極好的項目全部交給我來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