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被鐵鏈鎖在小黑屋裡二十年完整後續

我媽被我爸用鐵鏈鎖在小黑屋裡二十年，今天終於被放出來了。

我爸親自幫她洗頭洗澡。

不僅第一次讓她穿上了衣服，而且還是我爸親自花錢買的新衣服。

「春艷啊，你怎麼不早說你家是首富，幸好我看到你爸媽發的尋人啟事了，獎金有五千萬呢！」

我哥滿眼算計。

「媽，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要繼承家產的話，我肯定得拿大份！」

我媽木訥點頭，像從前那樣不管什麼都答應。

我卻縮在角落，一個字沒說。

只有我知道，我媽重生了。

我爸看到的尋人啟事的報紙，也是我媽讓我拿給他的。

1

「蠢貨，拿什麼大份兒，你媽可是首富家裡的獨生女，將來他們家裡的財產全都是你的。」

我爸笑著拍了一下我哥的肩膀。

我哥高興得嘿嘿直笑：

「爸，那到時候，我可要住大別墅，開寶馬，雇七八個保姆伺候我。」

「哼，真是沒志氣，你怎麼不說娶七八個老婆，給咱們老李家傳宗接代呢。「我爸說著。

他下意識一腳將我媽踹到地上，凶神惡煞地指著她：

「都怪你這個廢物，生了那個賠錢貨以後就不能生了，我至於只有耀祖這一個兒子嗎？」

我媽摔倒在地上，呆滯的面容上，大大的眼睛死水一潭。

看我媽可憐的樣子，放在從前，我肯定第一時間就過去護著她。

可現在，我很害怕。

因為我清楚地記得，就在昨天晚上，為了搶奪這份報紙，我媽被我爸按在地上活生生地掐死了。

我守了她屍體大半夜，她突然就睜開了眼睛。

我爸看著她這副死樣子就來氣，正要抬手一巴掌。

我哥趕緊拉住了：「爸，別打呀。」

我爸頓時暴跳如雷：

「好你個白眼狼，看你這個媽是有錢人，就打算護著她，不要我這個爸了，是不是？」

我哥急忙跟他解釋：

「爸，爸，不是的，我意思是她臉上要是留了疤痕，到時候怎麼跟秦家的人解釋？」

我爸這才不甘心地放下手。

他又警告地跟我媽說：

「我可是你男人，到時候你娘家來人了，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你可要想清楚，知不知道？」

我媽不說話。

我爸就一把將我拉了過去：

「死丫頭，你給我過來，把我們家商量好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我偷偷地看了我媽一眼，她的目光悄悄地看向我，裡頭的情緒，只有我們兩個才明白。

2

其實早在我八歲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我媽的來路有問題。

她說的是普通話，還會一口流利的英語。

一定不是我們本地的。

她還白凈、漂亮、有教養，像童話書里的白天鵝一樣，我爸卻又窮又老又丑，像地溝里的臭老鼠。

我媽就是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他。

「你是不是個死人，趕緊給我說！」

我爸脾氣暴躁，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差點摔在地上。

「蠢的跟豬一樣，那我來問你，你來回答，要是敢說錯了，我打死你。」

我爸抓著我的頭髮，將我拽了回來。

我忍著疼點頭。

我爸才開始問：

「要有人問，我對你媽好不好，你怎麼說？」

「好。」我老老實實地回答他。

「很好，那要是有人問，我為啥把你媽鎖了這些年，你怎麼說？」

他接著問。

「因為我媽得了瘋病，會亂跑，你怕她丟了。」

我麻木得像個木偶。

我爸很滿意。

想放過我，突然又想起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要是有人問起來，你媽怎麼會得瘋病的？」

我沉默了一下，那當然是因為他長年累月的凌辱、踐踏和毆打造成的。

「這死丫頭跟我們不是一條心，要是把她也帶回到首富家裡去，說不定會壞事。」

我只是一時猶豫，我爸的語氣就變了，他說：

「反正，她也是個多餘的。」

什麼意思？

我驚訝地一抬頭。

就看到我爸看著我的眼神，像看個死人。

3

「不，我不要，放開我，哥，哥。」

我大哭起來，拚命求著我哥。

我哥還是把我拖進了那個髒亂臭的小黑屋裡。

「把她鎖起來，等天黑了，就讓陳旺把她領走。」

我知道，陳旺就是村裡頭的人販子。

我要是被陳旺帶走，不知道會被折磨死在哪一個角落裡，或者在給不同的男人不停地生兒子。

「放開我！」

我拚命地掙扎，一口咬在我哥的手上。

他疼得大叫：「啊疼死我了，你竟然敢咬我，看我打死你。」

門外頭，本來還發獃的我媽，突然瘋病就犯了。

「我要我女兒，快把我女兒還給我。」

她大哭起來，將一切能看到的東西，都砸了。

院子裡頭，雞在亂飛，狗在狂叫。

「你這個臭婆娘。」

我爸氣得破口大罵。

我媽已經撿起一把鐮刀，就衝著我哥撲了過來。

「媽，媽，我可是你親兒子！」

我哥嚇得一把丟開我，慌亂躲避。

我媽趁機抓住了我，將我藏在她的身後，她魔怔地搖著頭：

「這是我的女兒，她是我的寶貝，不許你們欺負她，不許你們欺負她。」

看我媽這個樣子，我哥嚇壞了。

「爸，我媽她又犯病了。」

「我看她是找死。」

我爸心疼被砸壞的東西，抄起一根棍子，就朝我和媽媽撲了過來。

我爸個頭瘦小，但是力氣極大。

只幾下，就從虛弱的我媽手裡奪走了鐮刀。

眼瞅著棍子朝我們打過來。

我媽抱頭尖叫地哭起來：「我不想活了，我去死！」

她衝著一堵牆，就撞過去。

這下子，我爸和我哥嚇壞了。

「臭女人，你現在可不能死。」

「爸，快把我媽攔住啊。」

我爸和我哥把我媽給拉住了。

她精神不正常，他們倆都不願意一直看著她，就又把我拉了過去。

「死丫頭，把你媽可看好了，你媽要是出了事，你就跟著陪葬吧。」

看著兩人揚長而去。

我氣得渾身發抖。

我控制不住地在想著，憑什麼，憑什麼？

我爸和我哥這兩個披著人皮的畜生，憑什麼虐待我媽，卻還能踩在她的血肉上去過好日子。

我默默地看了我媽一眼，忽然對她說道：「媽，我有個想法。」

我媽直直地盯著我，也緩緩地笑了。

「我也有個想法，我要他們。」

「死。」

我一下愣住了。

4

我想不到，我媽也下了這樣的決心。

我爸和我哥從來都不知道，我媽清醒的時候，會偷偷地跟我說話。

她說：

「小月，你爸打你的時候，你要躲著啊，要不然，他會打死你。」

「小月，你想不想去上學？想不想每天都能吃雞蛋？」

「小月，想不想坐飛機，飛到天上的雲里去？」

我當然想，這個村裡落後、貧窮、荒誕的一切，都讓我覺得自己身處在地獄。

我媽說：「小月，你是媽媽的心肝寶貝，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你要是告訴了別人，我就不跟你說話了。」

我心裡頭高興極了，這是我和媽媽的秘密。

我聽媽媽的話。

偷偷把報紙給她看，跟她說村裡頭都發生了什麼事，偷聽我爸在跟別人說什麼。

我媽還會教我讀書。

等我漸漸地長大，我明白了很多東西。

村裡頭很多人做的事，都是不對的。

一種叫文明的東西，打開了我心靈的窗戶，我覺得我媽，她就不該在這裡。

我媽緊緊地拉著我的手：

「小月，只要你聽媽媽的話，媽媽就一定會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我忍不住笑了，對著她點頭：

「媽媽，我聽你的話。」

我愛我的媽媽，就算我媽媽是地獄裡爬回來的怨鬼，我也要跟媽媽在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幾輛越野車就衝破了山間的霧氣，開到了我家的門前。

村裡的人全都驚動了。

他們幾十號人烏泱泱地將這裡圍了起來。

「天啊，憨子家裡真的發財了，他老婆真的是有錢人。」

村裡人都羨慕極了。

我爸和我哥興奮得滿面紅光，兩個人不停地圍著車打轉。

我哥更是毫不客氣地拉開車門鑽進了駕駛位，他摸著方向盤，學著司機的樣子在轉動。

「媽，這就是我們家的車吧，我看這輛車不錯，等回去的時候，你也給我買一輛。」

我媽還沒說話。

一個中年男人正含淚看著她：

「姐，真的是你啊，你……你可受苦了。」

他看著旁邊的那一對貪婪的父子，剛想說什麼。

我媽拉住他的手，輕輕搖搖頭。

「兒子，到時候媽給你買十個，什麼凱迪拉克，什麼保時捷，你要什麼就有什麼。」

我哥兩眼放光：

「那得要多少錢？」

我媽微微地笑著：

「如果不是限量版的，也不過幾千萬而已。」

幾千萬啊？

我哥高興得兩眼放光。

那男人好像懂了我媽的意思，笑著：

「幾千萬，對你媽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等你回去了，你就是我們秦家的大少爺。」

「西裝得穿義大利知名設計師定製的，腕錶得戴國際名牌百達翡麗的，拎著的公文包必須是愛馬仕。」

我爸聽得一塌糊塗：

「什麼這個馬的，那個馬的，我媳婦家裡這麼有錢，就別想拿幾個牲口糊弄我們。」

我哥頓時覺得丟臉了：

「爸，你懂什麼，這些可全都是全球知名的奢侈品品牌，一個都要上百萬上千萬。」

自從他知道我媽是首富家的獨生女之後，手機都要翻爛了，各大品牌大概多少錢，他都知道。

我爸沒面子，想發火，看到這個中年男人，不由得戒備起來。

「你是誰？」

5

我媽看都沒有看我爸一眼，只告訴我哥：

「兒子，這是你表舅。」

我哥不情不願地從車裡下來了，陰陽怪氣地說道：

「原來是表舅啊，我還以為是司機呢，我外公外婆怎麼沒來？」

「我可是他們唯一的大孫子，他們沒有親自來接，是不是瞧不起我？」

他自己灰頭土臉。

看看這個表舅，他手腕上戴的那塊表，應該就是那什麼藍寶石和幾百顆鑽石鑲嵌的百達翡麗吧。

他妒忌地紅了眼。

我媽卻冷笑了起來：

「兒子，你得學會有教養，否則，我就不帶你回家了。」

我哥一下子就傻眼了。

「媽，你說啥？」

我媽的語氣更堅定了：

「我說，你要是不聽話，我就不帶你回去，一輩子留在這裡種地吧。」

我哥頓時就急了：

「你這個死女人，我可以是你唯一的兒子，你已經不能生了，你要敢不要我，以後誰給你養老？」

「你就是死了，也沒人給你摔盆。」

我媽抬手就是一耳光：

「把嘴閉上，我說一句，你頂我十句，你這毛病要是再不改，我就真的不帶你回去了。」

「更不要想繼承我家的財產。」

我哥目瞪口呆地捂著臉。

我爸見了，立刻衝過來：

「賤女人，你竟然敢打我兒子，你……」

他話沒說完，忽然幾十號人高馬大的男人們，從村裡人的包圍下，沖了過來，將他圍了起來。

「你敢動我姐一根頭髮，我就廢了你。」

我那表舅冷冷地走過來，一腳踹了過去。

我爸慘叫一聲，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滾。

我哥嚇得差點尿褲子。

「我可是你姐夫，你竟然敢打我？春艷，你是死人啊？沒看到你男人被人打了嗎？啊？」

我爸嚇得要死，卻拚命衝著我媽喊。

我媽直直地盯著他：

「等我跟你離了婚，我管你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