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通靈師之紅楓動物園完整後續

它嚼吧嚼吧。

就把猴子的魂魄咽下了肚。

17

我氣得要死：「爸了個根的，你給我把它吐出來！」

我抄起棍子砸著食夢貘的腦袋，食夢貘死死抱著頭，打了一個飽嗝。

【一隻普通的猴子罷了，怎麼能跟本獸相比？你難道要看著本神獸活活餓死不成？】

【它的猴群都不要它，它就算回去了，也活不下來的。】

我知道食夢貘說的是對的。

一隻被猴群排斥的小猴子，活不下來。

但至少不能是這樣，死得滑稽又可笑。

還是在我眼皮子底下。

說白了，這隻猴子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我眼前。

「你今天要是不把它魂魄好好地還回來，我就讓你下去陪它。」

它死死不鬆口：【想要魂魄，行啊，你們自己進夢裡找！】

熟悉的困意再次來襲，這次不單單是我，李傑先倒地了。

我咬牙切齒，等我出來了，一定要弄死這頭臭豬。

猴子的夢境里竟然也是馬戲團。

台上正在表演馬戲，主持人熱情洋溢地介紹：

「接下來，我們即將看到的表演是，小猴子吞大寶劍。」

「讓我們有請今天表演的小猴子——小紅。」

這個名字很耳熟。

我應該在哪裡見過這隻小猴子，很快我就想起來了。

那天我睡不著的時候看抖音。

那隻給李傑削蘋果的小猴子就叫小紅。

當時我還試著跟那隻猴子建聯，卻發現那隻小猴子已經死掉了。

為什麼所有陪過李傑的猴子都死了？

我側目看向李傑的方向。

明顯他也認出了台上這隻小猴子

他的手不停地在抖。

我聽見他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道：

「快跑啊。」

下一秒，一個和李傑長相一模一樣的人走上舞台。

這不是別人，就是曾經的李傑。

「表演開始。」

18

我觀察著周圍，在舞台後方有一個巨大的籠子偽裝成了包間的模樣。

裡面同樣有無數隻猴子在看著這一幕。

本來台上的小猴子不肯表演，周圍的人等了兩分鐘就開始著急了，紛紛要求退票。

這個時候馬戲團的老闆當著小紅的面把刀捅進了台下一隻很老的猴子的心臟處，還攪了攪。

小紅的瞳孔驟然猛縮，顫顫巍巍地拿起了那把劍…….

等到表演結束之後，人群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台上的李傑匆匆上台檢查小猴子的身體，確定沒問題這才放心。

這些猴子和當初我在太子哥家裡救下的兩隻金絲猴還有點不一樣。

它們被大量馴化之後，已經深入人類世界。

通曉人性，從某種意義來說，它們就是人。

我拽了拽李傑的袖子，示意他看後面的籠子。

他明顯也看到了。

我：「你去把它們放出來。」

李傑目光呆滯，第一次進入這種夢境，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神魂在何處。

「不能放出來。」

「馬戲團的動物如果失控會被原地處死的。」

我暗罵，真是變態。

就在這時候，一聲貓叫傳來。

「喵」

是一隻貓！

但不是黑崽。

貓被人用一根細細的線，扯著貓爪子吊在馬戲團正中間。

我知道這是夢，心卻還是忍不住揪起來。

「這是殺雞儆猴，給那些不聽話的動物看的。」李傑解釋。

太變態了！

我沉思一下。

「看樣子得先救下小猴子，把這個夢境破掉，我們才有希望出去。」

李傑反應過來了：「你說我們是在夢裡？」

他第一次轉頭看向我。

我點頭：「準確來說，是在這隻小猴子曾經的記憶里。」

他一愣：「曾經？」

「遭了！快跑！」

19

一堆人沖了進來：「有人舉報你們虐待動物！」

是動物保護協會的人和警察。

雖然，但是，我不理解。

「為什麼要跑啊？我們又不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李傑現在身上穿著是紅楓動物園的襯衫，怎麼也抓不到我們倆頭上，大不了就說是雙胞胎唄。

下一刻，異象突生。

有哨聲吹響。

馬戲團的動物開始暴走了。

長頸鹿在嘗試上吊。

大象試圖用鼻子擰斷自己的脖頸。

猴子開始瘋狂廝殺。

灰熊戳瞎了自己的雙眼。

場面十分慘烈，緊接著它們沖向了觀眾席。

我眼疾手快地看到了那隻躲在角落裡的猴子的魂魄。

「你穩住，我去收魂。」

李傑還沒來得及應聲，灰熊已經朝我們這裡撲了過來，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臂上。

一聲難以自抑的痛苦呻吟響徹周邊。

再回頭，我看見他的手被狠狠咬下。

周圍空氣甚至都開始扭曲了，夢境要破碎了。

一個身材矮小的人，站在高處看著這一切。

我來不及跟他糾結。

三步並作兩步地向青色的猴魂撲了過去。

「來！」

下一秒，我從夢中驚醒，手上還握著小猴子的魂魄。

可李傑卻沒有醒過來。

20

我這邊把小猴子的魂魄送回去，秋菱這才重新打開了直播。

【臥槽，我剛看見主播身上有黃色的光！】

【該不會你們都會修仙，到最後剩我自己滿地跑吧。】

【這小猴子活過來了！】

【竟然真的活過來的，主播牛逼啊！】

【李傑，不要隨地大小睡，起床了。】

秋菱有些擔心：「李傑為什麼還沒醒？」

我冷哼：「裝的，現在天冷，過會兒他就躺不住了。」

緊接著，我狠狠地踹了一腳食夢貘，按著頭給了它一頓大巴掌。

食夢貘哼唧一聲，憤憤不平地看著我：

【我幫你找證據，你還反過來踹我一腳，你是人嗎？】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我反唇相譏：「我是不是人，你都不是人。」

出了這口氣之後，我看向沈園長：

「我知道猴子為什麼會自殺了。」

沈園長眼睛一亮，今夜以來第一次出現了情緒波動。

「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你都不知道自從動物園的動物開始自殺，被傳出去之後，我每天都遭受著多大的壓力。」

「所以他們到底為什麼自殺？」

我把目光放在了沈園長身上。

為什麼自殺，他難道不知道嗎？

之前那個三番四次給我發簡訊，讓我迅速離開的人再次發來了簡訊。

【不走是吧，這是你逼我的。】

這時候秋菱「啊」的一聲，她手機掉在地上了。

「茵茵，有人把黑崽扔到猴園區了！明明黑崽剛才還在我旁邊的。」

她急得掉眼淚，就要往猴園裡沖。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別急。」

她又急又惱：「你放開我，要是黑崽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死也要把這群猴子都弄死。」

「別急，讓我來。」

21

明明此刻動物園已經清空了，卻有人像幽靈一樣在直播。

直播場景剛好是猴園，離我只有幾米遠的猴園。鏡頭對準了黑崽，似乎就是在引我過去。

我直接翻身進了猴園，從高空直接跳下去了。

秋菱在後面喊我的名字：「茵茵，救黑崽。」

「小心。」

我沖她比了一個 OK 的手勢。

有隻猴子抱著黑崽，警惕地看著我。

我沒廢話，直接跟他說：

「把貓給我。」

它卻盯著我身後。

我回頭，有猴拿著一棍子敲在我頭上了。

草，我剛醒，又要昏過去了。

誰家好人一天睡四場覺啊！

22

一隻老猴子，半撅著屁股轉著圈打量著我。

是當時那隻帶頭鼓掌的猴子。

我頭疼得要死，還被這張醜臉嚇了一跳。

一個巴掌甩在它鼻子上了：「滾！」

沒想到今天我什麼都沒幹，光抽人了。

本來它刻意醞釀的詭異氣氛，怎麼也重聚不起來了。

老猴子沖我齜牙咧嘴：【人類，我沒有得罪你的意思，但是你三番兩次壞我的好事兒。】

【我只能殺了你了。】

沒得罪我的意思。

只能殺了我了。

你也不通順啊。

我把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揉了揉太陽穴。

「這些動物的反常，都是你慫恿的？」

它齜著牙，眼睛瞪得圓圓的，屁股上的尾巴只有一截。

一點都不可愛，滿臉兇狠。

【馬戲團解散那天，這些動物就都該死了。】

我反問它：「李傑是好人吧，你幹嘛把投靠他的猴子都殺了？如果不是他這麼多年努力靠著直播的錢支撐這個動物園，你們早就被餓死了吧！」

猴子咧嘴：【好人？給我們一口吃的，就想讓我們聽他的話？】

【你們人類想讓我們表演就表演，想解散把我們關起來。】

【憑什麼？我就是看不過它們那些噁心的樣子。】

【李傑，他才是最噁心的人！訓練我們，又拋棄我們，把我們關在這個動物園裡等死。】

我：「紅楓馬戲團傷害了這麼多動物，你沒有看到？為什麼還要裝成那個團長的樣子，去恐嚇其他動物？」

「小象也是受你蠱惑的吧？」

我在第一次跟老虎通靈的時候，它說有叛徒。

我一開始以為它說的是李傑，後來我明白了，它說的是猴子。

這些猴子根本不是自殺，而是被逼著再次表演，哪怕沒有觀眾了。

老猴子像看傻子一樣看了我一眼。

【我當年生活在叢林裡的時候，被你們人類的捕獸夾抓住了，送到了紅楓馬戲團。那裡和森林裡不一樣，一開始我特別想回家，不肯配合學表演。

馴獸員憤怒地踩斷了我的尾巴，周圍的猴子忽然之間寂靜無聲了。

這人，好像比猴王還厲害。

馬戲團的團長，小心地把我抱了起來。

他說，『你知道這猴子多難得嗎？小乖乖以後跟我，再也不怕吃不到好東西嘍。』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我跟在團長身邊，第二天我不用訓練也能吃上很多很多其他猴子吃不到的水果。

所有猴子都眼巴巴地看著我。

團長賦予了我凌駕於猴群之上的權力。

他教我用手，教我如何訓練其他動物。

我第一次直接捅死一隻浣熊的時候，團長絲毫沒有在意。

從那天開始，所有動物都開始怕我。

馬戲團的動物也變得更好管理了。

只是有一天，忽然衝進了一群人，團長竟然也想跑。

我掏出了團長的心臟，偷走了團長的衣服和手機。

等到馬戲團回來那天，我就是新的團長。

『紅楓馬戲團』的團長。】

【那些畜生不聽話，難道不該死嗎？】

它拿出藏在石頭地下的手機拍著我的臉：【你們人類的東西，真好用。等你死了我就穿你的衣服出去。】

【我受夠了當猴子的日子，每天衣不蔽體的，一點尊嚴都沒有。】

【我受夠了這種日子。】

它又跟我重複了一遍。

我咂咂舌，要不說它是猴子呢。

是個人都知道有一句至理名言叫作——

「反派死於話多。」

秋菱慢慢出現在它身後，直接從後面給了它一棍子。

23

猴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臉上全是不甘心。

秋菱膽戰心驚：「茵茵，我這不算攻擊保護動物吧。」

我認真思考一下：「算正當防衛吧。」

「我按你說的，你跳下去之後，就觀察李傑，果然他不停地再發消息給別人。」

你這邊一跳下去，李傑就睜眼直接撲倒了沈園長。

「我早就看出他不是個好東西，剛才還裝得能為動物園付出全部一樣。」

我長呼一口氣：

「好了，可以報警了。」

不過秋菱的話對了一半，這個李傑不是個好東西。

但是他對動物，確實是真心的。

李傑因為曾經參與紅楓馬戲團傷害動物, 以及販賣珍貴動物的屍體, 終於入獄了。

我跟沈園長去看他的時候。

李傑要求單獨跟我說話。

我語氣涼涼：「這下不僅是退網，還要暫時退出社會了。」

「可惜那些動物，沒少跟你受苦。」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實在無法跟他共情。

李傑卻露出一個苦笑。

「我早就知道會有今天。」

「這隻智商超高的猴子，從小被馬戲團的前任團長養在身邊, 慢慢偷學了人類的語言和文字。」

「它開始穿著人類的衣服，模仿人類的動作。在它心裡, 它覺得它就是人。」

「之前的團長, 一開始是覺得有趣，給它裝上了可以文字轉語音的工具。」

「後來事情慢慢脫離了我們的控制。團長和我發現, 用猴子去訓練猴子，效果甚至比人去訓練要更好, 因此我們也沒有阻止他。」

「直到有一天, 馬戲團被人舉報虐待動物，倒閉了。這隻猴子幻想著自己可以像以前一樣, 開始強迫動物接著表演, 只是它不知道以前用的都是道具。但是它也不在意，一隻猴子死了總歸還有下一隻。」

「求求你幫我走走關係，把我放出來吧。如果沒有我訓練管理動物園, 它們遲早會餓死的。姓沈的根本什麼都不懂。」

「沒有流量, 那還叫動物園嗎？」

我笑笑：「如果你現在認錯, 國家就能放你出來，那之前被你虐待致死的那些動物算什麼？」

「李傑，你這人不僅嘴巴是臭的, 而且特喜歡給自己立牌坊，靠動物牟利本身就是你不對在先, 你以為每晚把比較瘦弱的猴子帶到你宿舍里就能保護它們？」

「無論如何, 虐待動物是洗不幹凈的，沒有理由的。」

「你為什麼不敢殺了這隻猴子？因為你也怕, 沒了這隻猴子，你管不了現在動物園裡這麼多動物。」

李傑用鐐銬砸著玻璃：「我能怎麼辦？沒有馬戲團, 這麼多動物活活餓死嗎？我本來以為收編動物園會好的, 結果還是入不敷出！」

「我能怎麼辦啊？」

一個胖男人哭得稀里嘩啦的，著實不太美觀。

我起身裹了裹自己身上的風衣，離開了。

24

紅楓動物園休整半年後重新選址開園。

我包了一個山頭, 將所有動物半野生放養。

一進動物園，就有猴子給你獻禮, 戴帽子, 削水果。

你需要向它們提供各種水果作為報酬, 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 水果只能買園區內提供的。

沈園長拉來一批助農的產業, 直接實現了四方滿意。

猴子滿意，遊客滿意，他做中間商賺點差價, 山下種水果的大爺也很滿意。

往前走，可以僱傭老虎、鴕鳥馱著你，一小時只要三百塊和兩隻雞，性價比直接拉滿。

和過往不同, 它們不再被圈養在籠子裡，不再瘦骨嶙峋。

但是無論這座山有多大。

在紅楓動物園的後面，都有著另外一個小山頭。

那是專屬於小動物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