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通靈師之紅楓動物園完整後續

就在這時，一直在他身後的沈園長說話了：

「李傑，我早就跟你說過茵茵大師是有真本事的人。你還非要激怒人家，試探人家。」

「這下踢到了鐵板吧。」

「你還不趕緊向人家道歉！把事情好好跟人家說一說，萬一待會兒人家不幫，你都沒有地方去哭。」

求人就要有一個求人的態度。

李傑環視一圈，周圍全是他的粉絲。

「院長，只是湊巧罷了，動物園這麼大還沒走完呢。」

我的腳尖頓住了。

「你想走完我可以陪你走完，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

「如果我們看完下一個動物之後，你到時候再求我什麼，我是不可能答應你的。」

9

李傑一改剛開始見面的那副盛氣凌人的姿態，低著頭在前面帶路。

我們來到的是一個野豬館。

這下輪到我愣住了，因為我好像看到熟人了，不是，熟豬。

曾經我幫一個大富戶處理事情，事兒雖然平了，但是他家那頭價值萬金的食夢貘跑掉了。

食夢貘是一種古代的墓獸，可以鎮妖魔，吞夢境，也可讓夢境重現。

此刻它卻可憐兮兮地蜷縮在野豬館最裡面，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大圈。

它一看到我，就兩眼放光沖我哼哼唧唧的：

【我親姐！你來啦！救救我啊！】

我倒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兄弟，咱倆不熟。

食夢貘目光幽怨，看我像是在看負心人。

沈園長向我介紹：

「這隻動物是前幾天溜進動物園的，應該是只貘。」

「動物園裡沒有多餘的房間了，我就把它跟野豬關在一起了。」

李傑的眼光盯著我。

媽媽呀，這不是瞌睡，有人給你送枕頭嗎？

我笑笑：「它餓了，要吃東西，再不吃東西，它就要吃人了。」

有看過之前和太子哥家那場直播的人紛紛刷屏：

【這不是前太子哥家那隻豬嗎？】

【沒想到竟然被動物園給收編了。】

【我姐拿了送分題！】

李傑咬牙切齒：「根本不可能，這隻動物來了之後什麼東西都沒吃過。」

「怎麼可能是餓的？」

他怎麼能知道這隻食夢貘之前在李家吃的都是千金難求的珍饈佳肴，到他這吃上豬食了，怎麼能願意？

我拿出旁邊的一棵白菜，摻雜上小童的夢境，遞給食夢貘。

「吃。」

食夢貘屁都沒放一個，吭吭哧哧就開吃了。

李傑臉都綠了。

10

我嗤笑，strong 哥。

我兩手一攤：「你準備要吃狗屎了吧。」

沒想到李傑卻當著他這麼多粉絲的面，撲通一聲給我跪下了。

「之前是我以貌取人，我認輸。」

「屎我可以吃，但是希望你幫我們動物園處理一點事情。」

「從上個月開始，動物園的動物開始莫名其妙地自殺了。」

「很多都是之前跟我一起在馬戲團里我親自調教的猴子。」

「外面到處傳是我在侵犯了這些猴子後，又把猴子殺了。我們動物園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我看了一眼滿臉橫肉的李傑。

「我可以幫你。」

李傑臉色一喜。

「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一，當眾向我道歉，你刪號退網。」

這是給他的一點小教訓，也是為秋菱出氣。

「二，我要剛才的那隻豬，它本身也不屬於你們動物園。」

留著食夢貘在動物園，弊大於利。

一個百萬粉的帳號也不是這麼容易做的，李傑也不見得捨得。

我本來以為李傑會知難而退，沒想到他不假思索。

「我答應你，只要能阻止動物自殺，讓我做什麼都成。」

他倒是能屈能伸。

就在這個時候，我收到了一條新的私信。

【離開這個動物園，不然你必死。】

【我只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給我滾。】

11

我沒當回事兒，這些年我收到的恐嚇信比情書都多。

我對沈園長說今晚我能住在這兒嗎。

沈園長面帶歉意：「如果只是住一晚沒什麼，就是我們動物園的條件簡陋，有點委屈大師了。」

「別叫大師了，叫我小沈就行了。」大師怎麼聽都很像騙子。

這時候，我發現李傑的狗和猴子都不見了。

秋菱悄悄告訴我：「那猴子有時候會替李傑拿手機對著動物園直播，也算是紅楓動物園吸引人來的手段之一。」

等我圍著動物園繞了幾圈，已經到了接近傍晚的時候，粉絲們都走得差不多了。

那個陌生人的簡訊又來了。

【好，這是你自找的，我們都不會放過你的。】

我細細咀嚼著「我們」這個詞，對方有很多人？

我向沈園長要了個特權，把食夢貘放出來又找了一根狗鏈子，拴在它脖子上了。

終於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

姐要開始幹活了。

秋菱一步一步地跟著我。

很快我就發現白天正常的動物，到了晚上有點不對勁了。

12

【有球嗎？】

正在看斑馬的我忽然聽到一道稚嫩的聲音。

「誰啊？」

扭頭一看，是一頭大象。

大象沒問題，它問我要球也沒問題。

問題是它丫的不在籠子裡，它就這樣站在了主幹道上看著我。

我略微有點頭皮發麻，有點害怕它會一腳踩死我。

【有球嗎？】它目光呆滯，又問了我一遍。

我發現不對勁了。

這頭大象，它似乎在夢遊啊？

我讓秋菱去找顆球。

秋菱不明所以，但是聽話照做，一手拿著手機直播，眼睛到處找球。

終於，她拉著我的手：「茵茵，看這個。」

我一看，好傢夥啊。

她指的是個大石頭墩子。

真是個大聰明。

她不敢跟我對視：「方圓幾百米，也就這是個球形了。」

有總比沒有好！

我招呼大象。

「這裡有球！」

大象踮著小腳就過來了，它試探地用鼻子拱了拱石墩子。

理所當然地紋絲不動。

它撲棱著大耳朵動作機械，最後硬生生地把石墩子從地上拔起來了。我往後一退二十多米，生怕它發瘋。

我試探安撫它：「寶寶，你想幹什麼？」

【主播，這大象好像是想頂球啊，如果我沒猜錯，他馬上就會找下一顆球了。】

果然它再次我問：【有球嗎？】

秋菱輕車熟路地指向旁邊的另外一個石墩子。

大象下一秒就踩上去了。

第一個石墩子球被它用鼻尖頂在鼻頭上，石頭太重，一次次砸到它的腦門上了。

最後哐當一聲，砸在它的腳趾上。

它摔倒在地。

「嘶——嗷」。

一聲長鳴劃破動物園的夜空。

球從它鼻頭脫落了，直奔著我面門而來。

如果這下砸實了，也就把我砸死了。

千鈞一髮之際，大象像反應過來什麼。

它高高揚起身子，把我撲倒在地上，硬生生地護住了我。

它口眼都在流血，眼角落下一串生理性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臉上。

清澈而又懵懂。

它乖乖地躺在這裡，似乎在等我說什麼。

我該說什麼呢？

忽然，我懂了。

我伸出手，摸摸它血跡斑斑的鼻頭。

說了一句：

「表演結束，表演得……很好。」

它終於支撐不住，哐當倒地。

13

太詭異了，紅楓馬戲團早就不在了，這頭大象怎麼會突然要求表演？其中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隱情。

我扯著食夢貘的脖子：「給老娘夢境重現，我要知道它到底經歷了什麼。」

食夢貘不情不願：【你知道夢境重現要多大的精力嗎？我都沒吃飽。】

我摸著它腦殼兒：「不做，就回去吃糠。」

它瞬間就退讓了：【姐，你看你！又著急！】

【你確定要用在這頭大象身上？】

這是什麼意思？我總覺得食夢貘話裡有話。

「對，現在我就要夢境重現。」

它走到大象的面前，用短鼻子深吸一口氣，突然回頭看著我。

無盡的困意向我襲來，隱隱約約耳邊有象鳴聲，似乎在呼喚我。

我撐著最後一口氣，把拴著食夢貘的繩子交給了秋菱。

「十分鐘後，如果我沒醒，把食夢貘捅死。」我故意嚇唬食夢貘一下，果然看它瑟縮了下身子。

我再一睜眼，整個人坐在一個巨大的蒙古包里。

我身邊就是那頭小象，它時刻處於不安和躁動當中。

它的一雙眼睛被人用白布捂住了

李傑似乎在跟人爭執什麼。

「現在外面的人到處都在抵制動物表演，如果這時候讓人發現你們販賣動物屍體，馬戲團肯定不要做了。」

那人戴著高高的帽子，身材十分矮小，只有一米四不到的樣子，體格卻不小。

「正常開支根本不夠維持馬戲團的基本運作，你怕什麼？我能花錢給它們安樂死，已經仁至義盡了。」

「你知道治療一頭大象的費用要多少嗎？治療一頭大象的錢完全可以買一頭更年輕的象了。我肯把它的孩子留下了已經是很仁慈了。」

小象的眼淚打濕白布，它似乎嗅到了空氣中有媽媽的味道，不停地哀鳴。

「那、那些猴子怎麼辦？」

「我自有安排，你先安排好大象表演。」

他轉身的時候我以為能看清他的臉。

結果臉上被一副大大的墨鏡擋得很乾凈。

什麼都看不到。

14

他慢慢走到「我」的面前，摸著旁邊小象的鼻子。

「好好訓練它，如果不能代替它媽媽上台表演，就也賣掉吧。」

一道鞭子沖這裡高高地揚起，我想讓小象躲開，小象卻執拗地跪在地上不肯挪動。

過了一會兒，我才看見，它身下竟然還有東西。

一隻被割下的大象的耳朵。

李傑沖它說道：「不要怪我。」

「我知道你能聽懂，你今天如果練不會頂球，你媽媽只能死路一條了。」

小象發出的悲鳴被一鞭子打斷。

他智商不低，足以聽得人話。

......

下一刻，我被彈出了夢境。

沈園長和李傑已經趕來了。

李傑嘲笑我：「大師，再累也不能隨地大小睡啊。」

我醒來之後，直接甩了李傑一個巴掌，他臉瞬間紅腫一大片。

睡你個錘子！

這一巴掌是為了小象的媽媽。

他剛想發怒：「你他媽的有病啊！」

我整個人很平靜：「不好意思，我有起床氣，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你最好忍一下。」

他忍了。

不忍也沒辦法，秋菱的攝像頭還對著他。

「你找到線索了嗎？」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有人發出尖叫：「有猴子在自殺！」

「快來人啊！」

15

我看了一眼時間，此刻已經要過十二點了。

全天陰氣最重的時候。

等我到了猴園的時候。

我看見其餘的猴子全都眼睜睜地看著那隻小猴子在自殺。

小猴子拿著大概一米長的木棍，把尖尖的那頭對準自己的喉嚨捅了下去，大概吞進去二三十厘米了。

沒有一隻猴子阻攔它。

這竟然是昨晚跟著李傑的那隻猴子。

小猴子忍不住要嘔吐，它剛想把木棍拿出來，卻看到了站在我身邊的李傑。

頓時爪子用力的地方改變了方向。

用力一捅，我聽見它哀嚎一聲，吱吱扭扭的慘叫聲響起。

李傑比我反應還快一步，他沖沈園長吼道：「愣著幹嘛？救它啊。」

這時候，我聽見了鼓掌的聲音。

「啪啪啪啪」。

我扭頭去看。

第一個鼓掌的是那隻年齡最大的猴子。

它咧嘴露出尖尖的猴牙，齜著牙僵硬地在笑。

像是欣賞一出精彩的表演。

緊接著，鼓掌聲此起彼伏。

全是猴子。

它們像人一樣，圍成半個圈在拍手。

猴子把猴子逼死了。

秋菱小聲跟我說：「剛才我好像看見一個穿著奇怪衣服的男人過去了，一眨眼就不見了。」

16

李傑動作慢了一步。

小猴子很快斷了氣息，嘴角洇出紅色液體，滴滴點點地落在地上。

李傑憤怒地發泄在了其餘猴子上。

抄起木棒朝它們砸去：「滾！你們這群畜生！都滾開。」

「畜生！」

他攆猴子還不算，又把火氣撒在我身上。

「你他媽的狗屁通靈師，老子就不該對你抱有希望。」

他的粉絲默默地拍著這一切。

我白了他一眼：「讓所有人都離開，噤聲。」

李傑不屑：「你還想裝神弄鬼地做什麼？」

一直像個隱形人的沈園長出來說話了：

「你就聽茵茵大師的吧，我是見過茵茵大師的手段的。」

等人群驅散得差不多了。

在場的只剩我、秋菱、李傑、沈園長和食夢貘了。

我的手在空中一划，一道青光騰地在空中凝起，看著像一團霧氣。

我身上浮現出一層黃光流轉。

這是我們馭獸一族的秘法之一。

引魂渡。

只對動物有效。

當初上界仙人和我們一族最初的祖先簽訂了契約。

我族人遊走世間，護八方生靈，震四方妖物。

仙人怕我們亂了綱常倫理，限制我們的手段只對動物有效。

後來，我們一族被發現了，也在被人利用後捕殺殆盡。

而我也成了這世間最後一個馭獸人。

周圍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看著這近乎神技的一幕。

小猴宛若從母胎剛出生，睜開矇矓的小眼睛。

第一眼就看到了我。

它蹣跚地向我走來。

我小心翼翼。

引魂渡我也太久沒用了。

生怕有個閃失，呼吸重了就把它給驚散了。

終於在小猴下一秒就能入體的時候。

食夢貘一個虎撲。

小猴化作的一團清氣就進了它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