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宿舍突然分化成了 Omega,和暗戀的竹馬滾上了床。
第二天,竹馬陰沉著臉問我:
「昨晚那個發情的 Omega 是誰?」
看著顧酌厭惡的表情,我下意識撒了謊。
「我怎麼知道,總不能是我吧?你知道的,我可是個 Beta。」
我扯著笑,拳頭卻藏在衣袖裡不斷攥緊。
我怎麼就忘了,顧酌最討厭 Omega 呢?
為了隱瞞分化的事,我開始主動躲著顧酌。
婉拒他同行的邀請。
早上儘量早起,晚上徹夜不歸。
看著顧酌日漸陰鬱的眉眼,我心臟狂跳。
以為自己露出了什麼馬腳,於是馬上找導員申請搬離宿舍。
可剛出門,本該在上課的顧酌卻如鬼魅般出現在我身後,高大的身影籠罩上來:
「阿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一直躲著我?」
1
天還沒亮,我就從床上偷摸爬起來。
滿臉通紅地抓著內褲鑽進浴室。
把水流開到最小,我羞惱地瞪著貼身衣物上的那塊……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早就過了青春期,怎麼最近總做這種夢?
「阿白,你在洗內褲?」
我嚇得瞬間轉身,下意識把內褲往身後藏。
卻被突然出現的春夢對象抓個現行。
他單手掐住我的腰,仗著身高優勢眯著眼睛往我身後探,「阿白,你欲求不滿啊。」
顧酌對我露出個燦爛的笑,把手伸進滿是泡沫的水盆,很自然地洗起來。
「虞阿姨把你託付給我,我可要好好照顧你,不然他不讓我進門怎麼辦?」
我捂住快要冒煙的臉。
瘋狂在心裡告誡自己,別多想。
正是因為顧酌對我從未有過越線的想法,所以才能肆無忌憚地開這種玩笑。
我看著邊搓衣服邊哼著歌的顧酌。
儼然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阿白乖,你的手碰不了洗衣液,以後這種小事都交給我。」
我的手很容易過敏,自從我們分在一間宿舍,顧酌就自作主張地包攬了所有家務。
估計沒人能想到。
在外人面前拽得二五八萬的經管男神私底下居然這麼賢惠。
我和顧酌從小一起長大。
彼此都見過對方穿開襠褲的樣子,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可隨著身體發育,當我第一次念著顧酌的名字發泄出來後。
我就知道,我的感情早就變質了。
我,虞白,喜歡上了和我一起長大的竹馬。
我實在沒臉看哼哧哼哧洗那一小片布料的 Alpha,故作鎮定地轉移了話題:
「顧酌,你是不是噴了香水?」
說來奇怪,最近我總能從顧酌身上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若不是我清楚地知道我是個聞不到信息素的 beta,我都要以為自己分化了。
「我沒噴香水啊,應該是沐浴露的味道吧。」
顧酌抬起胳膊聞了聞,「不過我快到發熱期了。」
這樣啊。
我點點頭,並沒有多想。
可那天晚上。
我渾身發燙地倒在顧酌床上,渾身蜷成一隻蝦米,無意識地嗅聞著身下床鋪的味道,可身體卻越來越不對勁。
我難以置信地把手探到後面,摸到一片濕滑。
而宿舍里早已香得不可思議。
我這才慢半拍地意識到,原來之前聞到的香味,是顧酌的信息素。
那我這是……分化了?
腦子已經燒成一團漿糊。
我能意識到我不該這樣做,但身體卻不受控制,在顧酌的床上仰著脖子發抖。
可是不夠,還是不夠。
我急得幾乎哭出來。
意識越發模糊。
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兩股信息素瞬間衝撞在一起,整個房間香得像炸開一樣。
之後發生的一切都很混亂。
混雜著羞恥、疼痛,又難以言喻的快感,逼得我只知道哆嗦著掉眼淚。
再睜開眼,我看到身旁渾身光裸的顧酌,幾乎嚇得魂飛魄散。
顧不得順著大腿往下流的濕黏,我胡亂套上衣服,一瘸一拐地離開了宿舍。
2
「喬越,謝謝你。」
我系上襯衫扣子,對倚靠在門邊的 Omega 勉強彎了彎唇角。
在慌亂地跑出宿舍樓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太衝動了。
帶著滿身信息素在校園亂跑,絕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好在我碰到了喬越,他把我帶回了家。
不僅給我用了他自己的 Omega 抑制劑,還幫我準備了全新的衣物。
「虞白哥哥,不要謝我,更不要給我發好人卡。」
喬越扶著額頭,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終於忍不住開口:
「姓顧的終於把你睡了?」
我嘴裡的水險些沒噴出來,下意識遮掩:
「我沒有……」
喬越捏著鼻子露出一副無語的表情,「拜託,你身上全是姓顧的信息素味道。」
「抱歉,」我鬧了個大紅臉,「但是能不能請你對顧酌保密。」
喬越滿臉黑人問號:「這有啥可保密的,難不成他不知道他睡了你?」
我呼吸一滯,垂下頭露出一抹苦笑。
「對啊,他不記得了。」
我故作輕鬆地回復,給喬越看我的手機。
螢幕上有好幾個顧酌的未接來電。
半小時前,我看到手機上顧酌的來電,心裡滿是害怕和慌亂,但又忍不住萌生一絲期待。
畢竟我們那麼多年的友情。
萬一、萬一顧酌並不介意我是 Omega 呢?
我努力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緊張地接起電話。
可顧酌的話卻仿佛一盆冷水兜頭罩下。
「阿白,昨晚你沒回宿舍嗎?」
我僵在原地,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最後只能硬著頭皮撒謊,「對……對啊,昨晚我在實驗室通宵。」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半晌,才傳來顧酌低啞的嗓音:
「昨晚咱們宿舍來了一個發情的 Omega,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肉里,這才讓自己勉強笑了兩聲:
「哈哈,我怎麼知道,總不能是我吧?你知道的,我可是個 Beta。」
不等那邊回復,我就急匆匆地掛了電話。
因為如果再不掛斷,我可能會在電話里哭出聲。
手機又嗡嗡震動起來。
可我卻再也沒有接起電話的勇氣。
我無力地蹲在人來人往的路上。
眼淚如洪水般決堤。
昨夜被過度使用的地方還酸痛不已。
但我卻知道,我們沒可能了。
因為顧酌最討厭 Omega。
而我卻分化成了 Omega。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顧酌並不清楚昨晚的人是我。
我擦掉眼淚,努力安慰自己。
如果隱瞞好分化的事,也許還能以朋友的身份留在他身邊。
3
喬越目光呆滯地聽完我的話,小嘴張成了「O」型。
他又露出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後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突然爽朗地笑出聲:
「哈哈哈,虞白哥哥,我支持你!」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十指在鍵盤上翻飛,「你不是想瞞著姓顧的嗎,那我幫你把宿舍樓附近的監控黑了吧。」
喬越是 Q 大的計算機天才,少年班直升上來的。
他一邊操作電腦,一邊俏皮地對我眨眼。
「虞白哥哥,既然你和姓顧的沒可能了,那就再考慮考慮我吧。」
見我不回話,他故意裝生氣:
「你不是歧視 OO 戀吧?」
我這才想起眼前的小 O 曾對我告白過。
正不知如何反應時,喬越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知道你心裡有人,我開玩笑啦。」
「而且我早就不喜歡你了,虞白哥哥,你別想那麼多,想哭就哭出來吧。」
他輕拍我的背,釋放出 Omega 信息素安撫我,我終於沒忍住,輕輕埋在他背上哭出了聲。
等整理好心情回到學校,已經是下午。
出人意料的是,435 的宿舍門居然大開著。
幾個穿著統一制服的壯漢正搬著床墊、柜子往外走。
還有幾個戴著口罩的人正在噴消毒水。
而本該在宿舍里的顧酌卻不見人影。
只有浴室傳來嘩嘩水聲。
我走進宿舍,一個穿著制服的人對我解釋:
「顧先生叫我們來做個全面消毒,順便把床品衣物全部換新。」
顧酌果然很討厭 Omega。
討厭到要把寢室的所有東西全部換新。
我焦慮地摳著拇指上的倒刺。
看來隱瞞昨晚的事是對的。
工人離開許久,浴室里的水聲依舊不停。
我敲了敲門,可裡面卻沒有回應。
有點擔心地推開門。
只見顧酌背對著我,沉默地站在花灑下,蒼白的背脊繃成一張拉滿的弓。
整個浴室沒一點熱氣。
「顧酌!」我衝過去拽他的胳膊,指尖卻觸到一片冰涼。
春寒料峭的季節,顧酌居然在洗冷水澡!
「顧酌,你這瘋子。」
我低聲罵了句髒話,趕緊把發著抖的顧酌牽出浴室。
「阿白,我不幹凈了。」
顧酌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
我心一驚,剛想轉身,卻被身後高大的身軀緊緊摟住。
「別看,阿白,求你不要看我。」
顧酌的濕發掃過我的側頸,他哽咽著把臉埋入我的肩窩,哭得幾乎喘不上氣。
「洗不幹凈,怎麼都洗不幹凈,我真的好髒……」
「阿白,我不幹凈了,你還會要我嗎?」
4
我安撫了顧酌好久。
他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一點,但依然死不鬆手,跟我像連體嬰一樣走出了浴室。
好不容易把這個一米九的 Alpha 哄到床上。
他卻又哭兮兮地揪住我的衣袖,非要我和他躺在一起。
我無奈地爬上床。
窄小的空間讓我們不得不緊緊挨在一起。
可顧酌突然皺起眉頭,神情嚴肅地在我身上嗅聞起來,一張帥臉黑成鍋蓋。
「阿白,你身上怎麼一股 Omega 味。」
我還以為是自己的信息素露出來了,緊張地往邊上靠:
「你聞錯了吧。」
「怎麼可能!」他激動地坐起來,「還有,你這身衣服我怎麼也沒見過。」
他像小狗一樣,埋在我身上聞來聞去,而後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名字:
「喬越……」
我鬆口氣,對顧酌解釋。
是我借了喬越的衣服。
「你們做了什麼,居然要借衣服?」顧酌的聲音猛地抬高,「你不是拒絕那小子了嗎,難道他對你死纏爛打?」
我滿臉黑線,叫他不要胡思亂想。
「我不管,阿白,Omega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後離他遠點。」
那如果我也是 Omega 呢?
我抿了抿唇,強忍心底酸澀,旁敲側擊地說:
「顧酌,Omega 也只是一種性別,你不該以一種性別來評判人的好壞。」
可顧酌卻對我的話十分牴觸,「你就非要給那個 Omega 說話嗎?我說了,Omega 沒一個好東西,我就是討厭 Omega 不行嗎!」
我嘆了口氣。
作為一起長大的竹馬,我當然明白顧酌有多討厭 Omega。
小時候兩家人一起聚餐時,顧酌的媽媽曾開玩笑地說要顧酌去和 Omega 聯姻。
氣得年紀還小的顧酌一蹦三尺高,當場羞憤欲絕地說就算切了當太監,也絕不和 Omega 在一起。
不止是 Omega,哪怕是世俗意義上代表著優秀、強大的 Alpha 身份,顧酌也同樣深惡痛絕。
他分化成 Alpha 後曾不止一次說過:
「要是我和你一樣是個 Beta 就好了。」
顧酌覺得 Alpha 和 Omega 都是被信息素驅使的怪物。
所以每次面對那些對他告白的小 O,他都會用刻薄的話把人惹哭。
每次都是我給心碎哭泣的小 O 遞上紙巾。
顧酌對此非常不爽,但是我告訴他:
「顧酌,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
我喜歡顧酌。
這個秘密在心裡藏了六年,早已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
原本我還在為自己的 Beta 身份沾沾自喜。
但昨晚發生的一切就好像當頭棒喝,把我從不切實際的夢裡叫醒了。
我給 SA 發了一條消息:
「上個月預訂的戒指不要了,你隨意處置吧,抱歉。」
上滑聊天記錄,我盯著那對親手設計的情侶對戒看了好久。
心臟傳來悶痛。
原本計劃拿到戒指就對顧酌表白的,現在好像已經提搶先更新'胡巴>士'微信公眾號前知道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