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失憶後,忘記和小皇帝有一腿。
他密謀造反卻被阻止:「喜歡皇上?不可能,我可沒斷袖之癖!」
近衛無語:「那你還記得小皇子嗎?你倆生的。」
攝政王怒了:「兩個男人怎能生子?再瞎說,我砍了你的頭!」
可第二日上朝,他只看了我一眼,就屏住了呼吸。
面色嚴肅耳尖通紅:
「攝政王不做也罷,臣想當皇夫!」
1.
顧景珩帶兵打完仗後,沒帶回來男子也沒帶回來女子。
他傷了腦子,失憶了。
忘了和我好的那五年,也忘了我給他生的小皇子。
記憶停留在野心勃勃的少年期。
聽到這個消息,我換了便衣。
去攝政王府探望他。
誰知正好聽到他在和心腹密謀造反:
「皇位不穩,幼主年弱。」
「我們何不帶兵圍了皇城,逼那狗皇帝下位!」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明亮,立下雄心壯志。
絲毫沒注意到周圍人看他的眼神。
是一言難盡。
他的近衛秦蒼被頂出來,艱難開口:
「五年前,您不是打下了皇城,非要送給現在的小皇帝嗎?」
「還說那是新婚之禮。」
「我們勸了這麼多次,您都一意孤行,眼巴巴地捧他上位。」
「現在孩子都生了,怎麼又要反?」
聽到這話,顧景珩愣住了。
雄心壯志僵在臉上。
「打過一次了?」
「不是,他誰啊?我打下的皇城憑什麼送給他?」
「還是新婚之禮!開什麼玩笑?」
「我是暗戀他的皇后嗎?」
「不可能!我絕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拱手讓出到手的權力!」
顧景珩三歲習文,四歲習武,從小就想為自己的人生做主。
自從了解朝廷的腐敗無能。
他就想掀翻統治,自己當那個人上人。
這讓他怎能願意相信自己會把命運交給他人!
「您不是暗戀皇后……」
秦蒼停頓了一下,覺得越發難以開口。
而顧景珩的臉色卻是好了很多。
不是因為感情就好。
「您是明戀小皇帝。」
2.
是的,明戀。
原先顧景珩沒失憶時,對我的感情滿宮皆知。
龍床都快成了他的私人領地。
每晚變著花樣躺在龍床上。
賤兮兮地調笑:
「皇上,微臣前來侍寢了。」
「您可要溫柔一點,人家害怕~」
他衣衫半褪,露出結實的麥色胸肌,又說:
「咱們這樣,皇后姐姐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不會吧不會吧?ū??」
我就站在旁邊,看著龍床上耍寶的顧景珩感覺有點無語。
明明在外是手握大權的攝政王,嚴肅穩重。
一和我單獨相處就像是修煉成精的狐狸。
極愛吃醋又愛演。
別說什麼皇后姐姐,我的後宮連一隻母蚊子都不敢有。
不然,我的腰就要了老命了。
可現在,沒有記憶的顧景珩,全是少年心性。
看起來快炸了。
「不可能!我怎麼會喜歡狗皇帝!」
「我又沒有斷袖之癖!」
眼看顧景珩的臉越來越黑。
近衛怕被遷怒,立馬拉開他身後的書架。
「這一排都是您的收藏,您不信的話,可以打開看看。」
顧景珩深吸了一口氣。
他瞥了秦蒼一眼,咬牙切齒:
「雖少了五六年的記憶,但我相信我的品味。」
「一定收集了很多名家字畫,獨家珍藏吧!」
他信心滿滿地打開。
第一個抽屜:半塊點心。
第二個抽屜:一條髮帶。
第三個抽屜:幾粒花椒。
顧景珩皺起了眉:「這些是什麼鬼東西?」
然而眾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態度。
秦蒼嘆了口氣。
他算是陪伴攝政王最久的人。
自小相熟,又是練武時的師兄弟。
已經看出顧景珩慌了。
3.
「別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它們。」
「你當時說的,這是你們相愛的證明。」
「對了,勸你一句,少一口一個狗皇帝的罵。」
「平時都是你在他面前,上趕著當狗的!」
顧景珩聽了立馬反駁:
「我不會喜歡男人,更不可能給人當狗!」
「秦蒼,你是仗著與我自小的情誼???,故意胡說八道?」
攝政王的氣場一開,秦蒼收斂了許多。
可他還是沒有放棄勸顧景珩:
「不記得喜歡他,那你還記得小皇子嗎?」
「你倆生的。」
回應他的,是顧景珩「噌」的一聲抽出寶劍。
他的眼神微眯,將劍架在秦蒼肩上。
「你是當真以為我不會砍了你嗎?」
劍一出鞘,眾人都老實了。
就連秦蒼都乖乖舉手投降:
「好吧,我不說這些。」
「只望你想起來後,不要後悔。」
顧景珩冷哼一聲:
「少廢話!」
因為他的武力威脅,眾人歇了想要勸解的心思。
全都投入研究如何攻入皇城,用我的狗頭祭旗。
討論激烈時,還會吵起來。
於是,顧景珩滿意了。
「當攝政王有什麼意思,我要當就要當皇帝!」
我站在門外聽了全程。
只覺得手腳發涼。
好在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我也並不是毫無準備。
既然想戰那便戰吧!
當年是他後退一?ú3步,將我捧上帝位。
所以我一直讓著他,甚至因為他想要。
吃下生子丹,給他生下了個孩子。
這次,不需要他讓,我自己守住皇位,便不再欠他的。
想到他一口一個狗皇帝,我氣的腦仁疼。
好好好,有本事一直叫!
愛情可以不要,皇權必須在手。
我冷冷地看了眼討論激烈的逆賊們,轉身欲走。
誰知一聲巨響打破了夜間的寂靜。
回頭一看,是那個一直跟隨我的太監碰到了花壇。
此時,正惶恐地跪在我腳邊。
「把外面的人抓進來。」
顧景珩的聲音嚴肅冷冽,透過窗戶傳了出來。
4.
既然已經暴露,我也沒打算隱藏。
施施然走進了房間。
環視一周,那些心????腹一看是我,臉色都有些尷尬。
他們知道我和顧景珩的感情。
也知道顧景珩當年為我發的那些瘋。
即便桀驁不馴、強勢霸道如顧景珩,年紀輕輕就手握重權。
看似是他強逼了我這個皇帝為他生子。
實際上顧景珩一直沒有安全感。
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我會不要他。
即使吃醋,即使惱怒,多餘的勁也只會用在寢宮裡。
差點把龍床干碎。
然後在我耳邊一遍遍地問:
「哥,你愛不愛我?」
「會一直愛嗎?」
「上完朝回來,你還愛我嗎?」
「你已經一天都沒說過愛我了!」
「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就是饞我的大胸肌,根本不愛我!」
問話時他的眼睛明亮,充滿了期待和忐忑。
害怕得到拒絕的答案,自己先挑毛病,等著我去反駁。
有次我太累了,意識不清醒。
沒有及時回應。
他就覺得我猶豫了,眼淚說來就來,十分委屈。
「你是不是沒以前那麼在乎我了?」
粘人得不行,好似所有情緒都被我掌控。
可現在他看向我的眼神,冷冽肅殺。
然而在看清我面容的下一秒,紅了耳尖。
「你是?」
秦蒼上前一步,剛想說什麼。
就見顧景珩一把推開他,眼睛亮亮地緊盯著我:
「新來的謀士嗎?」
「可有家室?可有心儀之人?」
「能接受自己的另一半是男人嗎?」
心腹們:「……」
秦蒼:「……好傢夥,你剛才想砍了我,都不相信自己喜歡男的,現在是幹嘛?」
卻被顧景珩狠狠地瞪了一眼。
「少管我!」
我:「……」
5.
原本緊張嚴肅的氣氛突然消散。
我被顧景珩的問話氣笑了。
還真忘了,現在的他太像我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自信、驕傲,一雙漂亮的桃花眸亮得晃眼。
如同初見,他一見我就紅了耳尖。
在感情中稚嫩青澀。
跟後來那個騷里騷氣地爬床、卑微求愛的攝政王像是兩個人。
「已有家室了,還有個可愛的孩子。」
我漫不經心地回答他。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顧景珩的神情。
卻看見那雙漂亮的桃花眸一下子暗淡下來。
整個人都透露著失落。
「那你夫人一定是個很好的人吧。」
「還真是幸運。」
說這話時,不知為何顧景珩有些羨慕。
就連聲音都變得艱澀。
說完後他才察覺到,莫名愣了一下。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因為謀士有了家室而難受,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的人。
情緒怎麼就被陌生人牽引。
「是的,他很愛我。」
就是現在總想以下犯上,謀權篡位。
我笑了笑,不再去看他那失魂落魄還不自知的搞笑模樣。
顧景珩似乎不是裝失憶藉此造反。
是真的傷了腦子。
不確定,再看看。
皇權來之不易,賠上了我整個人。
但凡有任何東西能威脅到,我都不能輕易下決定!
於是,我徑直走向方桌。
顧景珩的心腹們看見我走過去,默契地分開。
露出擺放在桌子上的地圖。
那圖畫得很是細緻,甚至還有皇城裡的暗道。
我抬頭又看了眼顧景珩,笑了。
「這是怕你們口中的狗皇帝跑了,準備在密道里截殺他嗎?」
6.
提起正事,顧景珩強自打起精神。
他又走回了地圖旁邊講解計劃。
在此期間,我坐下來支著下巴認真聽著,眸光越來越暗。
而顧景珩絲毫沒察覺到周圍異常安靜的氣氛。
見我感興趣,他說得眉飛色舞。
時不時不屑地冷哼:
「這些姓楚的全是昏君!」
「老的貪婪好色,小的跋扈蠻橫。」
「沒一個好東西,早就有人想反了!」
我淡淡的哦了一聲以作回應。
顧景珩卻以為我是肯定他,滿意地點頭。
絲毫沒注意到他的那些心腹。
尤其是秦蒼,給他打暗號,手指亂飛,都快結印了。
「你看這裡,密道中有幾條通往軍營的路。」
「知道這是幹什麼的嗎?」
我配合地問:
「幹什麼的?」
顧景珩繼續:
「是那些工匠故意留下,專門給顧家軍報信的。」
「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皇家人,百姓其實更願意相信我顧家。」
秦蒼:「……」
不是,謀士的身份確認都沒確認,就在這孔雀開屏。
攝政王是啥都敢在小皇帝面前說啊!
就這麼信嗎?
我繼續點頭。
眼睛複雜地看著顧景珩。
少年英才,功高蓋主。
又極得人心,這能怪我防著嗎?
若不是自己人,哪個皇帝有這樣的臣子能睡得安穩?
不過,他說的這些早在那五年里都告訴過我。
當初皇城開始亂時。
顧景珩為了保證我的安全,連夜通過密道從寢宮把我偷了出來。
因為他知道,我是冷宮的皇子。
一旦打起來,除了他幾乎沒人在意我的死活。
我睡得迷迷瞪瞪,一睜眼就看見他穿著軍裝甲冑嚴陣以待。
那時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見我醒後,俯身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哥,這戰我若是死了,你……」
他的聲音艱澀,似乎有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