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螢螢完整後續

2025-08-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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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渡劫飛升的第一百年。

司命帶著一個孩子找到我。

「仙子,你再幫幫忙,這是清恆仙君的孩子。」

清恆仙君就是我的夫君,百年前他下凡渡劫,我就是那時嫁給了他,後來在我和司命的努力下,他渡劫成功,白日飛升。

與我再無交集。

我和他纏綿那麼多年,也沒有留下一個子嗣。

瞧著司命懷裡和清恆八分相似的孩子。

不知是與哪個仙子生的私生子。

「讓我照顧前夫的私生子,這不好吧……」

1

九天喜事會天降祥瑞,我在凡間的這一百年間從未見過。

所以只能是私生子。

聞言,司命臉色不斷變幻,看來是我猜中了。

他想解釋,可舉頭三尺有神明,此等九天秘辛是萬萬不能聲張。

司命的臉憋得都有些白了。

「確實,有些不太好,那……」

司命生了退意,轉身就要走。

可不等他說完,懷裡的孩子似乎是不太舒服,扭了扭屁股。

司命渾身一震,想鬆手又不敢鬆手,片刻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豁出去般咬著後槽牙:

「流螢仙子,別忘了仙君下凡歷劫,當初可是沒有情劫這一條,是你哄著他動了情!」

這事司命說的沒錯。

當初清恆下凡歷劫,需要推手。

可其他仙君來頭都太大,自身仙靈會影響清恆,所以司命精挑細選,選中了我這個剛剛化出仙靈的小小仙子。

我混沌了幾百年,猛然得到如此重任,心中自是幹勁十足,兢兢業業地完成一個情劫該有的劇情。

既是清恆的白月光,又是他的硃砂痣。

「是我哄著他動了情,得到了清恆仙君的身心,當初渡劫可沒有情劫這一項,但罪魁禍首是你,司命星君搞錯了,就算是仙君降罪,你也難辭其咎!」

清恆仙君功德圓滿,白日飛升那天。

司命突然找到我,他說他剛剛翻了翻清恆仙君在凡間的命途,裡面並沒有情劫。

渡劫分兩種,一種是分出一絲神識,體悟人間百味。

神識歸位,不影響仙身玉魄的聖潔。

一種是抹去記憶真身下凡。

清恆就是第二種。

要知道清恆仙君玉魄冰魂,是九天最高潔不容褻瀆的仙君,千百年來從未被紅塵沾染。

也就是說我褻瀆的是清恆仙君的真身!

此等大罪,清恆如若追究,那就是魂飛魄散!

2

我和司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司命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他步步後退,心虛得不行。

所以他利用職務之便,在清恆仙君飛升後,立刻抹去了這部分記憶。

「你,司命星君,織就世間命途,封了清恆仙君的記憶還不是輕輕鬆鬆,你怕什麼呢?」

當時司命可是和我打了包票,說讓我暫時留在凡間,只要百年後那印記不松,清恆就永遠沒有想起的可能。

司命挺了挺腰,「也是,我可是……」

懷裡的孩子又哼了一聲,司命臉色又一白。

「那個,我只是個小小的星君,能力有限,那法子只能壓制住仙君的記憶,指不定哪天就想起來了,這不是正好有個機會,可以讓咱們將功補過呢,我負責九天,你負責……這個娃娃。」

「娃娃」兩字司命說得別彆扭扭。

也是,任誰也想不到孤高聖潔的清恆仙君居然和人有了私生子。

而且還這麼大了。

瞧著大概八十歲了,可卻和凡間的三歲娃娃一般大。

要知道和他做了幾年夫妻都沒有留下一個子嗣。

想來清恆喜歡那人喜歡得緊。

「夫……清恆仙君呢?」

這麼小,應該是留在父母身邊的。

司命嘆了口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

小娃娃再次扭動身子,司命立刻話鋒一轉,「別管仙君了,先把孩子養好!」

我仔細打量著小娃娃,「他有些怪……」

司命如臨大敵,「怪什麼怪,哪裡怪……此事和我無關……」

「我是說他好像想尿尿……你剛剛說什麼無關?」

在凡間這麼多年,我見證過無數凡人從嬰孩變成老者,最後又再入輪迴。

孩童的反應我最清楚。

司命尷尬一笑,「原來是要尿尿……尿尿!」

像是突然反應過來,司命眼珠子都瞪圓了,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尿尿我可就管不了了……」

說著,他掐著小娃娃的胳肢窩,舉到了我面前。

3

小娃娃那張和清恆八分相似的臉就離我不過一個呼吸的距離。

我能清晰地看到小娃娃那白瓷般的皮膚、圓溜溜的眼睛、細密的睫毛、小巧的鼻子,以及一張緊閉成一團的小嘴。

額頭上還有一個鮮紅似血的胎記,形狀如同流光划過。

小娃娃也沒想到會和我如此近地四目相對,淡淡的眉頭一皺,渾身不自在地扭了扭,別過了視線。

「壞了,別是要尿褲子了!愣著幹什麼,趕緊把尿啊!」

司命一動不動,渾身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把……把尿……我想起來我還有要緊的事,得趕緊走了……」

說完不管不顧地把小娃娃塞進了我的懷裡,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我面前。

像極了那年他告訴我命途弄錯時的慌張。

房間裡只剩下我和小娃娃。

「看來只能我來了。」

也許是害羞,到了院子裡小娃娃一直緊緊抓著自己的褲腰。

雖然視線不好,但還能看出來他通紅的臉頰。

我最喜歡小孩,一時間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叫什麼名字?」

小娃娃搖著頭,嘴唇繃得緊緊的。

沒起名字?

或者不願意告訴我。

可總得有個名字。

「不願意說也沒事,以後我就叫你……大寶吧。」

他穿的都是最好的天衣,就連佩飾都是用心的,想必在爹娘心中,他是最最寶貝的吧。

趁著小娃娃愣神的功夫,我一把扯開了他的褲腰。

朦朧的月光下,我看到小小的一隻,被冷風一吹還有些可憐。

大概是受了刺激,嘩啦一聲尿了出來。

自從尿完,大寶格外的老實,他摟著我的脖頸,整個臉都埋在我的肩頭,一直到了屋裡,我把他放下,才發現他哭了。

悄無聲息的,洇濕了我肩膀的布料。

4

還挺害羞的。

我忍俊不禁。

大寶一邊觀察著我的神色,一邊故作望向窗外。

「你怎麼……尿到褲子上了,看來得洗澡了。」

我故意停頓了下,果然見他眼中閃過一絲心虛,然後擦了擦眼睛。

可那裝作的鎮定不超過一瞬就又崩塌,胖乎乎的小手揪著自己的衣領,搖著頭。

「不想洗?不行,太髒了,太臭了。」

我故意捏著鼻子,做出嫌棄狀。

剛剛恢復正常的瓷白小臉又染上了一層薄紅。

靈動的大眼睛閃著水光,讓我塵封的記憶又冒了出來。

「不洗就不洗,那就戴個香囊吧。」

在凡間這一百年,為了打發時間,什麼我都嘗試過。最近我喜歡上了繡香囊,一個接一個,放上不同的花朵。。

有淡淡的桃花香,清爽的茉莉,濃烈的芍藥,還有若隱若現的桂花。

前幾種大寶都嗤之以鼻,小小的鼻子哼出聲,只有在聞到桂花香味的時候,他才不出聲。

可他也不說喜歡。

我又試了幾次,他不喜歡芍藥,一聞就皺眉;他喜歡桂花,聞到會有些茫然。

我嘆了口氣,「你怎麼和你爹一樣,喜歡和不喜歡都要說出來。」

大寶瞧著我發獃。

水潤的小嘴巴張了張,吐出兩個字,「桂花」。

當初清恆也是被我哄著說的話。

5

我下凡的時候用的是真身。

為了更真實,我和清恆一樣,投胎到凡人的肚子裡,出生長大。

人間的清恆是不受寵的皇子,而我是唯一陪在他身邊的小宮女。

那時司命還沒有點醒我,我不記得什麼情劫任務,每天嘰嘰喳喳的只是個愛說話的小姑娘。

可偏偏清恆一句話都不說。

其實他是會說話的。

因為母妃不得寵又得罪了皇后,他剛被關入冷宮的時候才五歲。

冷宮悽苦再加上憂思過度,母妃就生了病。

小小的清恆並沒有被打入冷宮的切實體悟,他只知道有母妃陪在身邊就是幸福。

他還和往常一樣命令太監宮女,讓他們請太醫。

得到的只是嘲諷。

「你以為你是誰,還敢命令我們?」

「我是皇子……」

「皇子?被打入冷宮的皇子,還不如我這個無根的太監!除非,除非你跪下求我們!」

清恆大怒離去,可片刻後他又回來了,因為母妃咳血了。

他跪在地上,「求求你們去請太醫。」

「太醫可不是誰都請得動的,買藥倒是可以。」

不等清恆高興,那太監透過門縫斜睨著他,「可是得有代價。」

「你得學狗叫!」

小小的清恆跪在地上,衝著一個太監,認真地學著狗叫,逗得太監哈哈大笑。

「皇子居然給我學狗叫!」

他大笑著走了,承諾的藥直到清恆母妃離世都沒有買來。

6

我被送入冷宮陪他的時候,他已經不說話了。

一個人說出的話沒有任何人回應,他便再也不想開口了。

可我閒不住。

我指著天上的太陽,「你看,像不像一個金黃的燒餅?」

又飄過一片雲,「好像棉花啊,要是能有那麼一大團棉花,咱們冬天就不冷了。」

有時候我說得多了,他會捂著耳朵,皺著眉。

「我不能閉嘴,那些話會堵在我腦袋爆炸的。

「冷宮只有咱倆,不說話會更冷。」

後來有一次清恆發燒,我沒有錢也沒有藥,只能不停地用清水給他擦拭。

不知是難受還是什麼,清恆一直在掙扎,似乎在昏睡中夢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要把他拖入深淵。

嘴張著,沒發出聲,但看嘴型應該叫的是「娘」。

自從我來冷宮,清恆從未在我面前表現出思念母妃,如今都喊娘了,可見夢中的東西有多麼恐怖。

「你別嚇我啊,我膽小,我聽老嬤嬤說冷宮有鬼……」

「我最怕鬼了,它們要是真來了,我可得先跑了,你別怪我……」

突然,清恆就不掙扎了。

我也鬆了口氣,剛想閉嘴睡會,就見他又掙紮起來。

「不會吧,又來?鬼怪大人,我今年才十五,沒幹過壞事,也沒享過福,五歲被爹娘送進宮,一直被人欺負,現在又被派來伺候他,這輩子算是完了……心裡怨氣大,要是我死了,我怕搶了您的位子……」

清恆又老實了。

如此折騰了幾次,我終於反應過來,只要我說話,他就會老實。

那一晚我第一次體會到說累是什麼感覺。

之後我發現,只要我安靜,清恆就會不踏實。

於是我哄他,「你要是不回應我,我就不會說話了哦。」

「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要說出口。」

過了許久,我才聽到沙啞的一聲,「好……」

7

已經許久不曾想起過去,沒想到居然又夢到了我和清恆的初識。

我高估了自己,夢裡一切都那麼鮮活,我甚至記得清恆那張半大不小的青澀臉龐在陽光下的樣子。

一隻小手擦過我的眼角。

「你哭了。」

奶聲奶氣的,帶著幾分認真。

我一睜眼,是大寶。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額頭上的紅痕似乎淡了些。

昨晚他睡在了床上,我是趴在桌子上睡著的。

我哭了嗎?

我摸了摸眼角,果然是濕的。

看來夢中第一次聽到清恆開口的激動還是會影響著我的心情啊。

我可是花了一年才撬開他的嘴。

天知道我當時有多激動,哭得可比現在厲害。

清恆那時定定地看著我,「你為什麼哭?」

「我太高興了。」

「因為我嗎?」

「對,因為你!」

恍惚中,我又聽到有人問我,「你怎麼哭了?」

是大寶。

他歪著頭,似乎在想什麼。

奶聲奶氣的聲音帶著幾分縹緲,「是因為我嗎?」

我剛要開口,院門就被推開。

「流螢姑娘,你瞧這是我剛獵的兔子!」

渾厚的聲音底氣十足,是隔壁的獵戶張大哥。

說起來我和張大哥還有些淵源,十幾年前我路過這個村子時,還抱過他,所以在我前些年在這裡定居後,就對張大哥格外親近。

這些年他總是妹子妹子的叫我,還總給我送些野味,但前些日子不知怎麼了,改了口,叫我流螢姑娘。

反正我都能當他祖宗了,叫什麼也就隨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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