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以後有的是時間。」
整場酒局,宋琛跟朋友聊得很投入,幾乎沒跟我搭過話。
聚會結束,宋琛還要跟朋友去別的地方小聚。
我只好單獨把他叫出去。
打算把跟宋祁言結婚的事告訴他。
走廊上,宋琛靠著牆,漫不經心地開口:
「你現在的性子倒是安靜了不少。」
我動了動唇,沒說話。
思緒一下子拉回以前。
從小到大,女孩總喜歡追在男孩身後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男孩睨著她,總是滿臉不耐煩:
「沈清,你好吵,可以閉嘴嗎?」
女孩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我抬眸凝著他,平靜道:
「宋琛,我結婚了。」
宋琛眼皮子都沒抬,語氣淡然:
「好了,清清,我知道你氣我離開了這麼久。」
「放心,我這次回來,就是跟你結婚的。」
說著,宋琛突然俯身將我抱住。
我試著掙了掙,沒掙開。
「哥,你來得正好,麻煩你幫我把清清送回去。」
聽到這話,我猛地僵住。
扭頭往身後望去。
只見宋祁言神色陰翳,目光冷沉地盯著我跟宋琛。
【笑死了,好刺激的修羅場,可惜宋琛這二傻子還不知道女主已經是他嫂子了。】
【宋琛內心:我哥來得可真是時候,這下可以甩掉這個麻煩精了。
宋祁言內心:我特麼來接我老婆,結果看到她跟她前任我弟抱在一塊。】
【bu shi,兩人怎麼還抱著啊!男主的臉色都快冷成冰窖了,女主寶寶不會真要跟宋琛舊情復燃吧?】
反應過來後,我剛要推開宋琛。
他卻先鬆了手。
「哥,清清就麻煩你送回去了。」
宋琛丟下這一句話就走了。
留下我跟宋祁言面面相覷。
男人幾步走到我面前,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
「走吧,回家。」
6
一路上,宋祁言格外沉默。
好幾次我想張嘴跟他解釋。
不過在看到他那張冷冰冰的臉時,我又慫了。
回到家,宋祁言就拿著睡衣進了浴室。
我坐在沙發上,腦中紛亂。
彈幕滿滿的無奈:
【女主寶寶真是超絕鈍感力,男主不問就不解釋,男主這樣子明顯不對勁。】
【以女主的鈍感力估計發現不了男主暗戀她九年了,從宋琛回來,男主就一直患得患失。】
【我補藥誤會補藥誤會,女主寶寶的死嘴快張。】
我精準捕捉到關鍵詞「暗戀」。
突然想起被自己忽略的原書設定。
設定里,在沒跟宋祁言結婚前,他就是喜歡我的。
還長達九年之久。
可在我之前的記憶里,我跟宋祁言的交集少之又少。
對他的印象多是沉穩內斂、不苟言笑。
平時見面打聲招呼的程度。
想得正入神,宋祁言出來了。
男人對上我的視線,神情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看樣子是自我調節好了。
【嗚嗚嗚,突然有億點心疼男主,好不容易娶到自己喜歡的人,但因為自己那方面有癮,一直克制著對女主的慾望。】
【結婚兩年,以為女主心裡還有宋琛,就一直不敢靠近,看見女主跟宋琛擁抱,明明心裡在意的要死,也不敢多問。】
【本來以為男主今晚會黑化,沒想到他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女主寶寶看看他吧。】
我靜靜地凝著宋祁言,心口像是被什麼拉扯了一下。
又酸又疼。
宋祁言走過來握住我的手腕,無奈道:
「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這才注意到,剛剛削蘋果時不小心劃傷了手指。
宋祁言好像對我一直都是這麼溫柔。
我拉住他的衣服,抿著唇開口:
「祁言哥,我跟宋琛今晚真沒什麼,我跟他說了結婚的事,他不信,就突然抱了我。」
「真的,你別誤會,我和宋琛早已是過去式,我現在只想跟你好好生活。」
宋祁言聞言,有些錯愕。
似是沒想過我會主動解釋。
他一瞬不瞬地凝著我,嗓音有些啞:
「好。」
空氣里靜默一瞬。
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宋祁言的薄唇吸引。
「祁言哥,我想親你。」
沒等宋祁言反應過來,我就主動親了上去。
男人僵了一瞬,耳朵悄悄紅了。
親了好一會兒。
宋祁言直接反客為主。
他將我撈至腿上,熱切地撬開我的唇齒,肆意地在我的唇腔中攻略城池。
唇齒間曖昧的水聲四溢。
周遭的溫度漸漸攀升。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往宋祁言的腹肌摸去。
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劃破了室內的曖昧。
我氣息不穩地靠在宋祁言懷裡。
宋祁言看了來電,面色有幾分凝重。
他垂眸看我,輕聲說:
「清清,我先去接個電話。」
我腦袋低垂:「嗯。」
在這間隙里,我特意換上了之前準備的黑色弔帶裙。
打算今晚就跟宋祁言挑明他有癮症的事。
沒想到等著等著就睡了過去。
7
再醒來時,已經是次日中午。
我簡單地收拾了一番。
打算去宋祁言的公司找他。
以前,我跟宋祁言的相處太過於相敬如賓,不像真正的夫妻。
現在,我想打破這僵局,主動親近宋祁言。
剛到樓下,我就迎面撞上宋琛。
他陰沉著臉,怒氣沖沖地走過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沉聲問:「你真結婚了?還是跟我哥?」
我誠實答:「是。」
「可明明和你有娃娃親的人是我!」
聲量拔高,宋琛突然情緒激動起來。
他雙目通紅,表情有些扭曲:
「是不是他們逼你的!」
我微微皺眉:「沒有人逼我,是我自願的。」
「你出國那天我就說得很清楚,娃娃親解除,只是你沒當回事。」
「我沒說不當回事,我只是需要時間!」
「我以為你會等我。」
宋琛看著我,臉上浮現出可笑的荒謬。
「我就出趟國的功夫,你他媽就成我嫂子了。」
「你們所有人都把我蒙在鼓裡,你知道我在得知你跟我哥結婚的消息時是什麼心情嗎?」
「我他媽簡直快瘋了。」
我從未想過宋琛會對我跟宋祁言結婚的事反應這麼大。
原以為他在得知後應該會感到開心。
畢竟他之前是真的很煩我。
我默了幾秒,開口說:「宋琛,你別這樣,我們都要往前看。」
「怎麼往前看?」宋琛緩了緩氣息,眼睛直直地望著我,聲音繃得厲害:
「我這次回來就是要跟你結婚的,沒想到你卻嫁給了我哥。」
「我知道你跟我哥是迫不得已才結的婚,你們之間沒有感情,你現在就去跟他離了,我們馬上就去領證。」
「不可能,我已經喜歡上你哥了。」
我不想跟宋琛過多糾纏。
說完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我攔下一輛計程車,彈幕再次出現:
【女主寶寶這是要去哪兒?是打算去找男主嗎?可是男主就在附近。】
【宋琛從宋母那裡得知了男女主結婚的事,宋母怕宋琛做出什麼過激的事,就打電話告訴男主。】
【男主接到電話後就立馬趕了回來,一直在車上看著兩人,男主沒敢出現,在給女主選擇的機會。】
【不過離得太遠,男主聽不清女主跟宋琛說了什麼,這絕望人夫估計又要胡思亂想了。】
什麼?
宋祁言就在附近?
他為什麼不出現?
我環顧四周一圈,並沒有發現宋祁言的身影。
我急得掏出手機,撥打那串熟悉的號碼。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意。
「清清……」
「祁言哥,你能現在過來找我嗎?我有件事想當面跟你說。」
宋祁言比我想像中來得要快。
不到兩分鐘,他就出現在我面前。
他眸色閃爍,周身縈繞著不明顯的黯然。
我二話不說走過去抱住他。
宋祁言有一瞬間愕然。
我不緊不慢地說:「剛剛宋琛來找我了,他知道了我們結婚的事,有點生氣。」
「我就跟他多說了會兒話,你剛剛也在,為什麼不出現?」
宋祁言垂在身側的手稍稍握緊成拳。
他嘴唇動了動,複雜的情緒在他眼底翻湧。
「我……」
我出聲打斷他:「你是不是想說我跟你的婚姻源於一場意外,你覺得我心裡還有宋琛,想給我重新選擇的機會。」
「可是……」
我仰頭看著宋祁言,認真道:
「我早就不喜歡宋琛了,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
【桀桀桀,這有嘴的男女主我是真的愛了。】
8
這天過後。
我跟宋祁言的關係又進了一步。
不再似以往那般客套、拘謹、疏離。
只是每到關鍵時刻宋祁言都會叫住。
我打算等到時機再成熟些,就跟宋祁言挑明暗戀還有癮症的事。
這天下午,我跟宋祁言回宋家老宅。
宋琛也在。
飯桌上,宋琛話里話外都帶刺。
「沒想到啊,我從小到大的未婚妻最後卻成了我嫂子。」
「哥哥搶了弟弟的未婚妻,這報道一出,也是夠炸裂的。」
「哥,你現在是不是挺有成就感的,把我們所有人都玩得團團轉。」
話音落下,空氣頓時陷入凝滯。
宋父氣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宋琛,你不吃飯就滾回房間。」
人一走,飯桌上的氣氛就緩和了不少。
宋祁言安撫性地握了握我的手。
我回以微笑。
吃完飯,宋祁言跟宋父有事要談。
我上樓休息。
走至宋祁言的房間門口時,宋琛突然出現在身後。
他將我推進房間,反手關上門。
「宋琛,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眉心微蹙,對他的觸碰感到不適。
宋琛站在我面前,扯了扯嘴角:
「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會跟我哥同時在宴會上中藥?」
我對宋琛突然冒出的這句話感到莫名其妙。
這事我跟宋祁言早已在事後調查過。
是某家瀕臨破產的公司老總為了拯救自家岌岌可危的公司做的。
只是那酒水被我和宋祁言誤喝了而已。
「如果我說,那藥是我哥下的呢?」
我幾乎是下意識反駁:「不可能,你哥他不是這樣的人。」
「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是!」
宋琛倏地拔高音量,臉色差到極致。
他拽住我的手腕,一路走到宋祁言的書架旁取出一沓照片,將它扔到床上。
照片中的主人公無一不是我。
數不清的不同角度的抓拍照。
我看著這一張張照片,心底湧上一股難言的情緒。
宋祁言是真的無聲地暗戀了我九年。
在我不知道的視角里,他獨自沉默地溫柔地注視著我的一切。
「宋祁言他明明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還一直暗中覬覦你。」
「他趁我去國外,就故意下藥跟你發生關係,好伺機奪走你。」
「如果不是他,本該跟你結婚的那個人應該是我!」
彈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女主寶寶不要相信宋琛的話,那藥真不是男主下的,男主不是這樣的人。】
【當時中藥後,男主一直拚命克制不碰女主,是女主寶寶忍得難受,對男主胡亂親摸,男主問了女主三遍,才欺身而上的。】
【啊啊啊,宋琛好可惡,男主暗戀多年的秘密突然就被揭露出來,感覺男主整個人都快碎掉了。】
我僵著身子往門口望去。
只見宋祁言臉色一片慘白地站在那兒。
他悶沉沉注視我,聲音晦澀難咽:
「清清,如果你覺得我噁心,我們隨時可以辦理離婚,我尊重你的選擇。」
說完,宋祁言就走了。
我正要追上去,卻看到始作俑者還在這兒。
我揚起手,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宋琛臉上。
「宋琛,宋祁言是什麼樣的人,我一直都很清楚,輪不到你來這樣汙衊他。」
「如果他真的有那方面的心思,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追逐了你這麼多年,他就該自私點,在我一次又一次被你推開時站出來。」
9
我看著他,冷冷道:
「你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要我跟宋祁言離婚,好跟你重回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