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安處完整後續

2025-08-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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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假千金趕出安全屋後,我蹲在外面哭。

boss 路過了,以為我是他的下屬,順手把我帶走了。

「那邊哭夠了,到這裡哭。」

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的時候。

詭異正在把我介紹給同事。

「這是我們的新員工。」

「她很會哭,可以當氛圍組。」

1

回到家那天,我被假千金沈嘉月拉入了恐怖遊戲。

沒人看見的角落,她笑著對我眨眼。

「打個賭吧。」

「血緣親情,比不上十八年的朝夕相處。」

她要我看清局勢。

她是精心培養的繼承人,剛成年就持有公司的股份。

她落落大方,履歷優秀。

我膽小慎微,畏畏縮縮。

我從來不會是被選擇的那個。

就連回到家裡,在她眼中,也是不知好歹。

沈嘉月笑著對父母撒嬌:「只是一場遊戲而已。」

「你們工作那麼忙,難得陪我玩一會兒嘛。」

「剛好也可以讓妹妹跟我們熟悉一下。」

我是她口中的妹妹。

父母寵她,滿口答應。

我沉默著跟在他們身後。

走在黑霧瀰漫的樹林中。

林深處,有一座破舊的小樓。

她興奮地指向小樓:「就是那裡。」

遊戲開始的地方。

她提起裙擺,跑了過去。

只有我注意到了。

荒草之下,露出血跡斑斑的生鏽路牌。

【生命只有一次。】

在遊戲里死了,也是真的死了。

2

第一夜我就被趕了出去。

剛在公寓的沙發上坐下。

白牆上就浮現出幾個紅色的大字。

【一間公寓只能住三個人。】

沈嘉月說:「牆上寫的是遊戲的規則。」

「違反規則的話,就會強制退出。」

她轉過頭,對我歉意一笑。

「抱歉。我事先不知道規則,只訂了一間。」

媽媽看向她,有些嗔怪。

「怎麼不多訂幾間?我們家也不是缺錢的。」

沈嘉月的嘴扁了扁。

「這個遊戲為了真實,要用冥幣訂房間,我嫌不吉利。」

是個好理由。

媽媽說:「也是。」

她的目光轉而落在我身上。

有些遲疑與愧疚。

「雲星......」

「這只是個遊戲而已,你不要怪你姐姐。」

我強忍住哽咽,點頭。

「嗯。」

我自覺地提起包,擰動大門的把手。

身後沒有人挽留。

只有父母都舒了口氣。

「我們就知道你是懂事的。」

他們想讓我走。

只是選擇了一個委婉的說辭。

我關上門。

再也忍不住,靠在走廊的牆上哭起來。

3

我本來也可以有很好的人生。

是養母將我和沈嘉月調換了。

她遭了報應,四十出頭便身患絕症。

死前,她終於肯將身世告訴我。

我其實不用從高中就開始打暑假工。

不用經歷被酗酒的養父奪走學費。

這一切,只是因為養母的私心。

而現在,就算認回了親生父母。

也是無家可歸了。

我穿著白裙子,披著頭髮,蹲在門外哭。

一傷心起來就不知道天地為何物了。

昏暗的走廊上。

聲控燈滅了又亮,亮了又滅。

我顫抖著手,給遊戲官方發消息。

【遊戲開始後,還可以訂房嗎?】

得到的回覆只有三個字。

【不可以。】

黃昏將至。

走廊的牆上浮現出紅色的感嘆號。

【天黑之前,請回到自己的公寓。】

我支起身子,試著去敲其他人的門。

始終無人回應。

我回到原點,跌坐在地。

哭得像燒開的水壺。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來。

走廊響起腳步聲。

有人在附近遊走。

我看不見祂,但能看見投在牆上的巨大黑影。

黑影漸漸逼近。

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

「這麼早就開始上班了?」

4

我呆了一下。

因為哭得太狠,到現在眼睛還是紅的。

頭髮也亂糟糟的,碎發被汗黏住,凌亂地貼在臉頰上。

剛剛哭得一抽一抽的,差點喘不過氣。

現在也說不出話。

一隻冰涼的手捏住了我的後頸,很輕鬆地將我提了起來。

我懸在空中,下意識地蹬了兩下腿。

祂的聲線有點冷:「別動。」

我不敢動了。

沒過多久,就被祂放在了地上。

「那邊哭夠了,到這裡哭。」

我坐在走廊盡頭,不知所措。

祂很好心地提醒我:「從這裡開始。」

我有些茫然,還是扯著嗓子繼續哭了。

在走廊上,像一個幽靈般,邊哭邊遊蕩。

因為哭太久,嗓音有些沙啞。

已經哭不出最初那種魔童降世的感覺了。

手機突然亮了。

是沈嘉月給我發消息。

【你還好嗎?】

【門口很刺激呢,有詭異在哭。】

【你會不會,和她正面碰上?】

這裡的隔音不好。

所以,我下午在外面哭的時候。

生父生母都聽見了。

但每個人,都冷眼旁觀。

我哭得有些泄氣了,但一想到這點,委屈立刻翻湧上來。

我沒有回覆她。

只是遊蕩到了她的門口,哭得更加悽厲。

突然有人拉了拉我裙子的下擺。

「姐姐,換班了。」

我的目光往下移。

渾身一顫。

是個又青又紫的嬰兒。

站立著,用空洞的眼睛看我。

「到我哭了。」

她輕聲說。

這場景真的很詭異。

就像我去兒科看病,醫生是個兒童。

我捂住了嘴,悶聲說:

「噢噢,你哭吧。」

5

會走路的女嬰很有能耐。

她可以一邊哭,一邊跟我說話。

「姐姐,你不回去休息嗎?」

我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不禁悲從中來,潸然淚下。

她嚇了一跳。

「你真能哭。」

別人哭是工作。

我哭是真命苦。

我抽噎。

「我沒地方回。」

「我就在這陪你工作吧。」

她顯然意會錯了。

「沒有宿舍,你是剛來的嗎?」

我小聲說:「我可以是。」

我在這陪了她半個小時,直到殭屍從樓下走上來,和她換班。

她告訴我,她叫小緣。

年齡十三個月,但工齡十三年。

這遊戲真不是人。

這已經不是用童工的問題了,這是嬰兒工。

員工們不上班的時候在一樓至四樓活動。

玩家們住在更高層。

小緣把我帶到了她的員工宿舍。

她的宿舍是一間嬰兒房。

我有些想哭。

連陌生詭異都對我這麼好。

親生父母卻把我當根草。

小緣踮起腳,把奶瓶遞給我。

「姐姐不哭,喝耐耐,喝耐耐。」

不願意辜負她的好意,我還是拿來嘬了兩口。

嘔。

一股腥味。

「寸不已,我真的喝不慣,嘔......」

6

十一點四十。

小緣拉我去開會。

真的,我哭死,她居然對我這麼好。

我淚流滿面。

她舉起奶瓶晃了晃。

「姐姐不哭,喝耐耐。」

我不敢哭了。

會議室的位置是算好的。

我抱著小緣,小緣坐在我的腿上。

我懷裡抱著冰冷的嬰兒,面對著周圍奇形怪狀的詭異,一動也不敢動。

蛇妖扭動過來,湊近我身邊,嗅了嗅。

「你是人類?」

在她的威壓下,我冒了一身冷汗。

又開始哭。

「真奇怪,你身上有祂的味道。」

她嗅了一會兒,又退了回去。

我老老實實地坐著。

有沒有人想找委託。

委託我 cos 員工。

十二點鐘聲響起。

那個黑影再度走了進來。

我看不見祂的實體,只能看見祂投在白牆上的影子。

影子被拉寬拉長,顯得祂很大隻。

祂停留在座位上。

「今晚有多少人違規?」

清潔工看向了我。

「一個。」

「她是那間公寓里多出來的人。」

我哭了。

原來我是多餘的那個。

祂的叩了叩桌面。

「這個不算。」

小緣看向我。

「一個。」

「天黑了還沒回家。」

我又哭了。

只有我無家可歸。

祂說:「這個不算。」

殭屍把手一攤。

「那沒有了。」

祂說:「明晚的規則換一換。」

「讓他們主動出門。」

會很簡短,就這麼開完了。

我僵硬地坐著,目送祂離開。

經過我的位置。

祂將一個東西套到了我的脖子上。

員工的工作牌。

7

我有了一個新的微信。

還是企業微信。

蛇妖給所有玩家和員工拉了個群。

群名很不吉利。

【到你的死期了。】

蛇妖發了第一條消息。

【恭喜被拉入群的人。】

【你們活過了第一晚。】

【明天的規則,會在這裡發布。】

沈嘉月好像意識到了不對勁。

【那沒進群的人呢?】

【是昨晚死了嗎?】

意有所指。

向來在意吉不吉利的生父和生母卻未置一詞。

蛇妖沒有正面回答。

【群里的人是目前活著的所有人。】

【後續死亡的人,也會被踢出群。】

【基本規則是一樣的,npc 可以無視規則,而玩家違規即死。】

她似乎更來勁了。

【我妹妹雲星呢?】

【她死了?!】

蛇妖放下手機,看向我。

「你叫雲星?」

「你姐似乎盼著你死。」

我輕聲開口,嗓音喑啞。

「嗯。我是跟養父母姓的。」

「我養父母才是她的親生父母。是養母把我們調換了。」

「她不希望我回到自己家,跟她爭家裡的東西。」

「第一晚,她故意只訂了一間公寓......」

蛇妖瞪大眼眸,怒不可遏。

「違反規則可是會死的,她居然這麼對你!」

她低頭繼續打字,長長的綠色指甲在螢幕上敲出「噠噠」聲。

【第一條規則:姓沈的直接死。】

殭屍跳起來,捂住她的手。

「算了姐算了,這種規則是違反工作守則的。」

我跟著勸了起來。

「算了姐算了,還有其他無辜的玩家姓沈。」

蛇妖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嘆了口氣,彎腰摸了摸我的頭。

她身長一米,蛇尾長兩米。

這樣彎腰,有種詭異的慈愛感。

「真可憐。」

「讓我想想給你安排什麼工作。」

小緣說:「她比我還會哭,可以當氛圍組。」

於是我得到了這份工作——

當一個放 BGM 的人形音響。

8

夜已經很深了。

小緣帶我回了她的嬰兒房。

我簡單地清洗了一下自己,補充了一點水分,換好乾凈的睡衣。

在她的邀請下,躺上了那張巨大的嬰兒床。

她趴在欄杆上,搖著撥浪鼓。

「乖,快睡吧。」

「這個點對人類來說很晚了,再不睡會減壽。」

「要不要我給你唱恐怖搖籃曲?」

是不是有點倒反天罡了呢?

我有點呆滯地盯著頭頂的風鈴。

那像是很多塊碎骨頭拼起來的。

小緣撥動了一塊長長的骨頭。

骨頭碰撞起來,發出清脆的聲音。

「是這樣玩的。」

我有點害怕。

為了不掃興,還是玩了一會兒。

玩著玩著,竟睏了。

我順手把趴在欄杆上的小緣抱了下來。

「我們一起睡吧。」

她僵硬地躺在我懷裡,有些扭捏。

「我睡不著。」

我想了想。

「那我給你講個鬼故事助眠。」

「有一隻小熊走夜路,忽然感覺屁股一涼。」

「小熊用手摸了摸屁股,發現它的尾巴不見了!但是一回頭,卻什麼都沒看見。」

小緣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怎麼回事?」

我接著說:「小熊又疑惑又害怕,大聲地問:『誰?是誰?』」

「有個陰冷的聲音說:我是割尾鬼啊。」

她聽笑了。

我又講了幾個鬼故事。

把我們都哄睡著了。

9

我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

我給小緣扎了兩個辮子。

她牽著我的裙邊,帶我去員工餐廳吃夜宵。

早上是夜宵時間。

晚上吃的才是正餐。

因為我們來晚了,腐肉都被挑完了,只能吃新鮮的了。

那真是來得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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