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見完整後續

2025-08-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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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飯上,一群親戚攀比小孩。

我 25 歲還在讀書,堂姐卻是上市公司核心員工。

我被全家擠兌,是一事無成的書呆子。

堂姐驕傲地說:「我們周總在隔壁吃飯,說要過來見一面。」

眉眼冷峻的斯文男人跨進門來,是我前男友。

我抬眼看到他,轉頭要跑。

他伸手過來攔住我,嗓音冷淡:「跑什麼?你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1

我抱著帆布包,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周總好,我是程瑤堂妹。」

「呵。」

他沒理會我擠眉弄眼的暗示,目光掃過來,一點點染上涼意。

我媽瞪我一眼,語帶警告:「程寧寧,給我過來,坐下。」

我垂頭喪氣地滾回自己座位上,聽到嬸嬸熱情地招呼。

「周總,咱都是自己人,坐下一塊兒吃點兒吧。」

呵,怎麼可能,這男的有很嚴重的潔癖——

「好啊。」

我猛地抬起頭,正巧看到周昀對我勾了勾唇角。

眼底那點笑意,毫無溫度,反而更像是威脅。

他在讓出的主位上坐下,正巧在我對面,隔著一張桌子。

嬸嬸叫服務生進來加幾個菜,又給周昀拆了套新的餐具。

他碰都沒碰,只是漫不經心地問我:「你是程瑤堂妹?叫什麼名字?」

還沒等我回答,程瑤已經先一步開口:

「周總,這是我妹妹,叫程寧寧,一直不太會做人,您別介意她。」

「寧寧是我們家幾個孩子裡最沒出息的了。這孩子,二十好幾了還在念書,一點禮貌都不懂。」

嬸嬸斜了我一眼,似乎很怕我影響到堂姐在周昀心目中的形象,

「不過您放心,我們家程瑤和她完全不一樣的。」

周昀微微挑了下眉:「是嗎?」

「是啊,我們程瑤又漂亮又懂禮貌,現在又在周總那工作,一直是全家人的驕傲。」

周昀不置可否,目光又落在了我身上。

「還在念書,讀研嗎?」

我有氣無力地說:「是的,研三。」

「哪個學校,什麼專業?」

我偏過頭去,不想理會,當作沒聽見。

我媽一手捅了捅我腰間軟肉,一邊替我回答:「林城大學,工業設計。」

從前編造的假信息被盡數戳破。

我心驚膽戰,看著周昀唇邊勾著的那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總覺得他下一秒就會掏出一把加特林對著我突突。

並質問:「你在我面前除了性別,還有什麼信息是真的?!」

我還在出神,對面的周昀忽然起身走過來,微微彎下腰,推過來一張名片。

「畢業後來我們公司上班吧,有個新項目需要高學歷的負責人,你很合適。」

程瑤猛地站起來:「周總說的是跟春景合作的那個項目?可明明說負責人是我——」

周昀已經走到了門口,聞言停步回頭,語氣如常。

「你不是又漂亮又懂禮貌嗎?公司缺個前台,年後就給你調崗。」

2

周昀離開了包廂。

幾句話,給我們一大家子人干沉默了。

這時候服務生推門進來:「您好,剛剛說要加的菜……」

「出去!」

嬸嬸猛地呵斥了一聲,又陰沉著臉看向我,「你認識周總?」

我搖搖頭:「沒見過。」

程瑤呆呆地坐在位子上,像是仍然沒反應過來。

她是全家人的寵兒,從小就漂亮,又很會討大人歡心,每年聚會都要被拉出來誇獎。

今年工作跳槽,事業發展正順,嬸嬸特意在星級酒店訂了這頓年夜飯。

本來是過來炫耀的。

一秒天堂,一秒地獄,大概就是說的她們今晚的心情。

我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

「誒,瑤瑤也別太傷心了,畢竟上市公司,前台說出去也還是很有面子的。」

我爸就瞪她:「你少說兩句吧,沒看到瑤瑤心情不好嗎?沒眼色。」

一頓年夜飯不歡而散。

叔叔嬸嬸陰著臉去結帳,我爸追出去搶著付,我媽又去攔他。

我落在最後,默默把沒吃完的醬骨頭打包,準備帶回去喂流浪狗。

結果剛走到包廂門口,眼前光線驀地一暗。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就見周昀跨進來,反手關了房門。

他盯著我,語氣不善:「又想跑?」

我試圖裝傻:「周總,您在說什麼?」

「我是該叫你程寧寧,還是薛以寧?」

他扯著唇角,冷笑一聲,

「吃干抹凈就走人,連一點信息都沒留下——現在我就站在這裡,你把當初說過的分手理由再說一遍。」

我蔫巴巴地道歉:「對不起,周總。」

「說。」

「……你是 B 型血,我也是 B 型血,我怕咱倆以後生出來一個 2B。」

三年前,我跟周昀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當時他還傻裡傻氣地告訴我,我弄錯了,他不是 B 型血。

我說:「那你報下身份證號。」

他真的一字不落地背出了自己的身份證號。

我又說:「你身份證號和我不一樣,咱倆不合適。」

然後乾脆利落地拉黑了他。

回過神,我對上周昀森冷的目光,一咬牙:

「周總,當初騙你是我不對,但咱倆確實不合適。」

「哦?怎麼不合適?」

「算命的說,如果我和姓周的人在一起,會有血光之災。」

周昀忽然抓住了我手腕,他掌心的溫度一片滾燙,我忍不住抖了抖,連心跳也跟著加快。

他盯著我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再胡說八道一個字,現在就會有血光之災。」

3

包廂燈光大亮著,照在他碎碎絨絨的黑髮上。

那副好看又熟悉的眉眼,如今凝著冷意,卻讓我鬼使神差想到了三年前。

房間的燈光被調暗,浴室里的水霧飄出來。

周昀幫我吹著頭髮,不知不覺中,溫熱的指腹就沿著脖頸一路往下。

他動情時眼尾會微微發紅,歡愉到極致,桃花眼也暈開一片水霧,像是一場漫長的山澗春雨。

惹人湍急。

想到這裡,我咽了咽口水:「我們好聚好散,不行嗎?」

正巧這時候,我手機響了。

是我媽打來的電話:「程寧寧你是不是又在樓下喂流浪狗?趕緊回家,這麼晚了。」

「哦哦好。」

我忙不迭地應聲,掛了電話,看著周昀:「我媽催我了。」

他不鬆手:「地址。」

「啊?」

「你家地址告訴我,然後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

周昀的語氣十分不善,「再拉黑我,我就去你家找你,盯著你把我放出來。」

我含淚把他從黑名單拉出來,又把家裡的地址發給他。

沒想到周昀根本不信:「這地址是不是又是你編的?」

我大怒:「你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他嗤笑一聲:「有前科的人,沒資格說這種話。」

「……」

我自知理虧,默默撤回剛編的小區名和門牌號,輸入真實地址。

周昀收起手機,滿意地離開了。

臨走前,還不忘報復性地在我發頂揉了一把。

回去的路上,我踩著雪,陷入三年前的記憶里。

那時候,我二戰考研剛結束。

和家裡關係鬧得很僵,過年都沒回去。

外出旅行散心,結果碰上疫情。

只能縮在酒店裡打遊戲。

陰差陽錯就認識了被困在隔壁的周昀。

或許是吊橋效應,或者是封閉環境下的荷爾蒙作祟。

總之,我們在一起了一段時間。

那時候我不知道周昀的真實身份。

他在我心裡,是個長得很帥,某些方面天賦異稟,但身上有一堆小毛病的男人。

潔癖很嚴重,不讓我說髒話,連 dirty talk 都不許,睡覺喜歡死死扒著人,還不能關燈。

後來酒店解封,恰好考研成績也出來了,我要回去準備複試,乾脆跟他提了分手。

那時候我還以為,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走到樓下時,手機螢幕亮起,周昀給我發來一條新消息:

「你一戰考研那次,在你牛奶里下瀉藥的堂姐,就是程瑤吧?」

我沉默片刻,沒有回覆,只是收起手機,上樓開門。

剛進屋,迎面撞上我爸,穿著外套,沉著臉站在玄關。

我媽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

屋內氣氛凝滯。

我爸一看到我,就冷冷地開口:

「現在跟我出門,去你叔叔家道歉。要是瑤瑤不肯原諒你,你也別在這個家過年了。」

4

我不應聲,默默地彎腰換鞋。

剛直起身,我爸一個耳光就甩了過來:「你有沒有聽我說話?眼裡還有我這個長輩嗎?!」

他沒留力氣,哪怕我偏頭躲開,指甲刮過我臉頰,還是劃出了兩道血印子。

血珠落地,我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看您,早說這話,我早就不回來了。」

「你他媽的——」

我媽坐在沙發上,也跟著陰陽怪氣地開口:

「喲,這是又帶上我了。程海遠你說你,這麼喜歡程瑤,乾脆讓弟媳過繼給你唄,反正你也看不上我寧寧。」

「她需要我看得上她?跟個狐狸精似的,打了個照面,就勾得人家周總為難瑤瑤。瑤瑤那麼優秀,哪裡比不上她?」

無聊,真是無聊。

我低著頭想,如果不是親耳聽見,誰會相信這詞是一個父親用來羞辱自己女兒的?

高中那會兒我年紀還小,看不明白這些,也把家裡這些事情匿名在網上發過帖子。

那時候很多人回復,讓我反思一下自己。

畢竟每對父母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如果他們對我這樣,一定是我也有問題。

那時我日思夜想,可總也不明白,自己哪裡做得不好。

想不出來,就不想了。

我轉身開了門出去:「那我走了,不打擾你們一家過年。」

「你他媽在威脅誰?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

我爸的大吼大叫被關門聲截住,戛然而止。

我兩手空空地下樓,走到小區門口,拿出手機,準備搜搜附近的酒店,還有沒有空房間。

「程寧寧。」

聽到周昀的聲音,還以為是幻覺。

他從自己那輛黑色的蘭博基尼上下來,快步走向我:「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又下來了?」

目光落在我臉頰上兩道血痕上,表情一下子沉下來。

「誰弄的?」

「不小心劃到了。」

我欲言又止地打量他,「周總,這大晚上的你不回去,守在我家門口乾什麼?」

「怕你逃跑。」

他緊緊盯著我,那目光就好像一個被拖欠工資許久的苦主,終於找到了東躲西藏的老闆。

卻發現對方又準備捲款跑路。

我們倆的距離靠得很近,從他身上傳來一股清新的木質香調,像是忍冬。

我短促地失神了一瞬,飛快回過神,又開始習慣性胡說八道:「我逃你追,我插翅難飛。」

「你要去哪兒?」

五個字,讓我沉默下來。

好半晌才蔫蔫地說:「不知道……可能找個酒店住一晚,明早回學校。」

但正逢過年,今年又是第一年放開,整座城市的酒店都被遊客和走親訪友的人住滿了。

這時候去打擾朋友,又不是很方便。

我正想著,就聽到周昀的聲音:「酒店沒有空房間。」

「不介意的話,去我那裡住一晚吧。」

5

周昀比我想像中更有錢。

蘭博基尼一路開到本市房價最高的富人區,電梯上行,到了十九樓的大平層。

客廳面積比兩個我家還大,裝修雖然極盡簡約,卻還是能看出價格不菲。

最關鍵是的,打掃得一塵不染,地面乾淨好像能照出人影。

我站在玄關,看著自己腳上灰撲撲的棉拖,難得有了點羞赧。

周昀恍若未覺,只是幫我拿了雙新拖鞋,然後淡淡地說:

「你換了鞋進來,我去幫你開熱水器,先洗個澡吧。」

我在門口垂著腦袋,蹭蹭地面:「會不會打擾到叔叔阿姨……」

「家裡就我一個人。」

周昀看著我,語氣很坦然,「我和我爸媽吵架了,自己一個人出來過年。」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讓我鼻子一酸。

三年前,戀愛的那兩個月,我在周昀面前警惕地保護著自己的一切個人信息。

但他毫無保留。

那個除夕夜,我們坐在一起喝酒。

他問我為什麼不給家裡打電話。

我含糊其辭,又反問他:「你又為什麼不打呢?」

他就笑笑,眼神有點失落,說:「我爸和我媽都不喜歡我。」

那雙眼睛被酒意熏得濕濕潤潤的,像只可憐兮兮的小狗。

我一衝動,撐著面前的桌子,就欺身親了上去。

他那時候還很純情,推著我肩膀,說他不要露水姻緣。

我就捧著他的臉,誘哄似的問他:「那就談戀愛,好不好?很正式的。」

那段戀愛就是這麼開始的。

「程寧寧。」

周昀的聲音隔著水聲響起,我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關掉花灑。

聽到他說:「睡衣給你放在門口。」

一套素得不像話的深灰色男式睡衣,我穿在身上空空蕩蕩,寬大的不像話。

吹好頭髮出去的時候,周昀已經在餐桌上擺好了酒。

我拿起一罐啤酒看了看:「大過年的,我們就喝這玩意兒嗎?」

他抬眼看著我,嗤笑一聲:「不然你還想和我干點什麼?」

這話就……很有歧義。

我不敢再吱聲,拉開易拉罐拉環,猛灌了好幾大口。

周昀忽然問:「是因為我嗎?」

我一下嗆住,咳了兩聲:「什麼?」

「你臉上的傷口,是因為我給程瑤調了職,他們不高興了嗎?」

「也不是……」

「對不起。」

他認真地看著我,「我只覺得生氣,沒考慮到你的處境。」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好拿啤酒罐擋著臉,有些急促地說:「和你沒關係。」

的確是和周昀沒關係。

在這個家裡,我的存在,只不過是為了襯托程瑤光鮮亮麗的人生。

她過得好,就反襯出我的無能。

她過得不好,為了讓她好受一點,我爸就會想辦法讓我過得更不好。

「這是我欠你叔叔的。」

這句話他說過無數遍,

「當初如果不是他退學去打工,把上學的名額留給我,我都不會有今天,你更不會出生。我一輩子都欠他的,你也一輩子欠瑤瑤的。」

至於我媽,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她對我沒什麼愛。

我是她用來和我爸博弈的一顆棋子,她人生版圖上的一塊裝飾。

小時候她對我愛答不理,後來見我成績好了,就開始帶著我四處炫耀。

當初我第一年考研前夕,程瑤在我的牛奶里下了瀉藥,讓我考得一塌糊塗。

我媽很生氣,她不顧我爸的息事寧人,堅持要替我討個說法。

——直到一向趾高氣昂的嬸嬸放下身段,跪在她面前,求她不要追究程瑤的過失。

我媽臉上那種「老娘終於揚眉吐氣了」的微妙表情,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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