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完整後續

2025-08-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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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珏坐在床邊不肯走。

我索性側身閉上眼睛,腦中思緒翻飛,規劃者逃跑的細節。

「睡不著起來給本王也畫幅肖像吧?」

我蹙了蹙眉,宛如沒聽到。

我連看你都不想看,怎麼會畫你?

顧景珏倒也沒真的逼我。

之後一連幾天,他日日都過來,不過晚上沒再做什麼,只是攬著我一同入睡。

10.

元旦很快就到了。

府里也忙著裝扮,所有人忙作一團。

為了不在當日引起注意,在元旦的前兩日,我便早上出府,晚上很晚回府上。

元旦當天,顧景珏叫人送過來一根水綠的玉簪,給王府下人們發了賞銀,就著裝進宮。

在確認他差不多已經進宮了,我開始收拾。

也沒什麼東西,我還是穿的那套冬衣,只是裡面用白布束了胸。

帶上那七兩銀子,顧景珏拿過來的東西我沒動,帶出去置換銀錢容易暴露。

包袱里塞了把剪刀防身。

趁著府里忙亂,我像往常一樣走出王府。

踏出府門的一刻,我心跳加快,內心激動,急不可待的想要逃離這裡。

我走到一處小巷子,確認四處無人,拿出木炭給自己加粗了眉毛,再將臉塗黑。

沒有鏡子我只能憑靠感覺,將臉抹的更黑一些。

頂著一張黑臉我買了半個月的干餅帶在身上。

隨後去買了一個斗笠帶上,確保將臉都遮住。

緊接著去一家衣鋪買了幾套顏色各異的粗布男裝。

出來後我立馬雇了馬車,換上男裝。

又找了一家稍遠的衣鋪買了一套與前面顏色不同的衣服換上。

等這一切做完,我東怪西折,終於看到一條通往山上的小路。

這條山路是跟玉瑩聊天時得知的,他的外公去世前就住在山上。

我沒有辦法辦理路引,出不了城門,但是玉瑩說到山上時,我就有了這個想法。

但我沒跟她說,她知道了今後敗露難免會連累到她,而且這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安全。

山路並不好走,昨天下過雪,今日路上有些滑。

這幅身體缺乏鍛鍊,太陽落山時,我才看到一座土屋。

我躺在土炕上,臉頰發燙,氣喘吁吁。

寒冷的冬夜,此刻我竟全身都是汗。

府里下人就是知道我沒回去,也不會為了一個通房丫鬟稟告到皇宮去。

至於顧景珏到了明晚回去才會發現我不見了。

驚喜的是屋裡有炕,但我不敢用,擔心有煙冒出引人注意。

我在旁邊起了一個火堆,將買的衣服鋪在身下,然後就什麼都來不及再想,就沉沉睡過去。

第二天,我立於門前感嘆於眼前的雪景。

眼前景象虛無空濛,山雪永寂。

如果這一世能夠一直在此處避世,度過此生也不錯。

屋裡有一點柴,生火烤餅,又舀了碗雪燒水。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腳步聲。

我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11.

仔細聽了一會兒,發現腳步聲不多。

慢慢移到門縫,望出去是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

這麼大的雪,怎麼會有富家公子在這大山上。

離屋子幾十米,他一頭栽到雪地里。

等我把餅吃完,他還沒站起來。

救還是不救,我思量了各種情況,對我最有利當然是不要多管閒事。

可實在無法說服自己看著人在自己眼前死掉。

費力將人拖進來,是個清俊的公子。

我趕緊喂他喝點熱水,他臉色慘白,我也不懂藥理,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

我腦中搜刮著前世的常識,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做。

是不是應該搓全身,讓他先暖和過來。

「姑娘……」

醒了?

我戒備的看了眼自己衣服,他怎會知道我是女子。

他有氣無力,聲音微弱,我走近才完全聽清,「在下…包裹里有藥….麻煩…」

藥香瀰漫了整個屋子。

「我這不方便留人」喝完藥,見他氣色好了許多,我對他說道。

「姑娘可否讓在下留一晚,明天天亮我便離開。」

我躊躇了一下,「可有人會來山上尋你?」

他撐著笑容搖搖頭。

將火生大,我把餅掰成一塊一塊放到壺裡煮了給他吃。

傍晚又給他煎了一副藥,兩人相安無事度過一晚,彼此都沒有問對方為什麼會在山上。

第二天他臨走時,留下一袋銀錢,還有一張地圖。

「姑娘今後若是自由了,可按照這個地圖來找我。」

我拿著地圖愣住,他昨晚原來是在畫這個。

明明只是舉手之勞,明明彼此叫什麼都不知道。

我此刻竟有了在這個時代,也沒那麼孤單了感覺。

「你懂醫術?」

他臉上笑容和煦,「久病成醫吧。」

……

等那抹白色錦袍完全融於雪色,我才移開視線。

望著茫茫雪山,我沉吟片刻,拿出工具開始動工。

這是我開始就想好的,挖一個可以容下一個人的地窖,以防顧景珏搜到這裡。

地窖落成那日,我坐在炕上欣賞外頭的雪景。

猛地,我看到白雪皚皚盡頭有一處黑點正往這邊極速挪動。

我心驟然一慌。

竟然覺得來人就是顧景珏。

我收拾起東西就往地窖跑。

恐慌被無限放大,自己認為已經準備萬全,可真到了緊要關頭,內心還是忐忑不已。

「進去搜!」

是顧景珏的聲音!!

12.

少頃,有人在稟告,「王爺,屋內無人。」

隨後是一陣腳步聲。

我蹲在地窖一動不敢動,屏著呼吸聽外面動靜。

「命人守在此處,無論何人來此,立馬前來稟告。」

我心裡一驚,顧景珏是查到什麼破綻了嗎?

為什麼還要繼續守在這裡?!

他冷冽的聲音迴蕩在山間,「再派人繼續往山上去尋,樹上山洞皆不要放過。」

地窖不冷,也有食物,但長時間呆著也會缺氧。

「將柴搬走。」

我心裡一驚,去而復返?!

知道已逃脫不掉,絕望的閉上眼睛,緊繃了一個月的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癱坐在地上。

木柴被搬走,我抬手遮住刺眼的雪光。

四周死寂。

等我睜眼,他正盯著我,目光冰冷猶如利刃。

「呵…我竟是不知你有這樣的膽量。」

他走過來,一身威壓,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既然喜歡跑,那今後就鎖著吧。」

隨即甩開我的臉,冷冷吩咐,「帶走。」

眼前漆紅大門矗立在眼前,沒想到拼勁了全力逃離,這麼快又回到這裡。

這次進去,恐怕今後再沒有機會出來了。

我不由憤恨地看著前面那個人。

前世加今生都不曾如此厭惡一人。

「全都退下。」

一時間,諾大前廳只剩下我跟他。

幾張布滿字跡的紙張甩到我身前。

「青梅竹馬?嗯…?」

撿起來掃了一遍,眼斂微顫,他竟是去調查了我的身世。

他睨了我一眼,語氣冷淡,「你的家人我已著人妥善安排,今後他們的命完全繫於你。」

我面無表情的聽著,這家人將原身三兩銀子賣給牙婆子,至此以後再沒有過問過原身死活。

如若當初,原身不是被王府選中過來做一個粗使丫鬟,如今恐怕早已被賣入紅粉青樓。

「本想宮裡回來後,給你個名分,你既是不稀罕,那就做個賤婢吧。」

他以踐踏我的自尊為樂,那我便讓他踐踏。

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我今後會盡心伺候王爺,請問王爺膩了後,可否…放我離開?」

他臉上冰冷如霜,黑眸一眯,冷冷開口,「就這麼不想跟著本王?」

我回視著他的眼睛,「在王爺看來,我如螻蟻一般,能被王爺臨幸已應感恩戴德,但我卻將自己視為千金貴重。」

許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他晦澀不明的看著我。

「同無數女人圍著一個男人生活,實不是我心中所想所要,只願在日後我已於王爺無用時,能夠放我離開。」

廳內炭火劈劈啪啪,偶爾冒出一點點火星。

沒有下跪,沒有自稱奴婢。

於一室靜默中,他定定的看著我,帶著不確認的口吻,「你是想要獨寵?」

「你可知你在想什麼?!」

我不再繼續說,深知跨越千年的鴻溝無法衝破。

13.

接下來我不再反抗,儘量讓自己過得舒服點。

每日呆在房子裡看書發獃。

「看的什麼書這麼入神?」

我頭依舊埋進書里,平靜的回覆,「一本雜書。」

顧景珏過來將我手裡的書拿走,「怎麼每日呆在房裡頭?」

自上次回來後,顧景珏便日日過來。

屋裡讓人重新裝扮了一翻,地上鋪了厚厚的羊毛毯,還讓人做了火牆。

整個房間溫暖如春。

梳妝桌上擺著奇珍首飾。

見我每日看書,便也送了好些書過來。

他好像在試圖用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讓我臣服。

「外頭冷。」

我隨便扯了一個理由。

「來人,把去年在邊外獵的狐皮拿來。」

「我讓人給你備上手爐,後邊梅花開得正好,我帶你去看看。」

走了一段路,就聞到香氣。

待走進發現是一片梅林,一片白白粉粉。

顧景珏牽起我的手,拉我走進去。

從樹上挑了一會兒,摘下滿意那支遞到我手上。

我望著手裡的花發獃。

如果我就是這裡的人,想必會很滿足現在得到的一切。

可能還會想盡辦法,去努力以延長更長時間得到他的寵愛。

可我不是,我是從小被灌輸著人人平等,一夫一妻制的思想長大的。

我在這隻感覺猶如金絲雀般被人養著。

恩寵得失全都系他一人身上。

今日可以錦衣玉食,失去寵愛就會任人踐踏。

這種完全被別人攥在手裡,要靠取悅男人來生存的日子絕不是我想要的。

「你別擔心,我會讓你先誕下孩兒,正妃側妃都要父皇冊封,你身份太低,有了孩子後,我會想法讓父皇冊封你為側妃。」

他停頓了下,手撫摸我的鬢髮,溫柔開口,「 你那日提的太過離譜,不過我會儘量都在你這,可好…嗯?」

他一席話,讓我怔在當場。

孩子?

他近日雖連連宿在我這,可隔天早上都有送來避子湯。

「我不是每日都在喝...」

我抬頭望他。

他低沉一笑,將我按向他胸口,「那是調養你身體的藥,很快你就會懷上孩子。」

我猛地推開他,「不…」

因為惶懼,我極力搖頭拒絕,「我不要孩子!」

從我推開他,他神色就越發冷厲。

我話音剛落,他從牙縫裡冰冷的拋出幾個字,「恐怕是由不得你。」

他一把扯起我的手腕,力道極大,我沒忍住痛呼出聲。

他手勁鬆了點,但說出的話依舊像淬了冰,「你若乖乖就範,生下來也許我會放在你身邊,如若不然,我讓你見都見不到。」

我連自己都安置不了,怎麼可能有個孩子?

一腔恨意無法排解,我重重咬上他的胳膊。

直到口腔染上鮮血,我才頹然鬆口。

眼淚從眼角滑落…

他用手擦去我的眼淚,「這事得聽我的,以後別的事遷就著你。」

我只沉默的掉著眼淚,不願同他說話。

14.

越接近月事的日子,我越是焦慮不安。

以至於晚上連連失眠,常常睜眼到天亮。

顧景珏請來太醫,「安神湯?」

太醫躬身回復,「是,王爺。」

應該是不知怎麼稱呼我,他思量一下直接略過。

「是思慮太多導致,開一幅安神的湯藥即可。」

顧景珏朝里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我的肚子。

他轉身問,「可會影響到孕育胎兒?」

「臣會開些溫補的湯藥,不會影響到懷胎。」

顧景珏每日盯著我將安神湯喝下。

可還是不見效果。

睡不著時,會拿一些政務講我聽,還會詢問下我有沒有好的法子。

講完後又講到小時的事。

「父皇最喜歡老四,我從小便被扔到軍武營,最長的時候,一年都沒見到他們。」

他們?

我抬眼。

接收到我的疑問,他繼續說,「沒有父皇指令,我不能進宮見母妃。」

窗外飄著雪,他的側臉在燭火里難得的柔和下來。

「我 8 歲便跟著軍隊到了邊關。」

靜默了好一會兒,他又低聲說,「邊關很好。」

這個戰場上戰無不勝的男人,許是在年幼的時候,在荒蕪的邊關,很想念自己父皇母妃的關愛。

他一次戰役一次戰役講過去。

他應該是沒有講故事的天分。

那些戰役被他講的蕭瑟冷血。

也許那些戰役本身只有鮮血、殘肢、病痛….

奇怪的是,我的失眠竟被這些殘酷的戰役治好了。

等我醒來,顧景珏已經離開。

接下來一個多月他都深夜過來,很早離開。

一晚,迷迷糊糊間,他攬過我,低喃「在這兒總是能感到安心。」

他早出晚歸,我雖不出門,也聽了點朝中變動。

皇上剛剛廢除太子,儲君之位幾位皇子虎視眈眈。

十年邊關殺敵,身邊沒有一些肝腦塗地的將領,是不可能的。

顧景珏想必對那個位置勢在必得。

顧景珏應該個不錯的皇帝。

15.

再見到顧景珏是因為我一天嘔吐了兩回。

他當天傍晚過來,身後還跟著大夫。

「恭喜王爺,小夫人有喜了。」

我攥緊手心,手不自覺摸向肚子。

其實是意料之中的結果,早在這次月信來遲,就有所感知。

但心裡還是藏了萬分之一的僥倖。

顧景珏激動地站起來,「可確認?」

「小夫人脈象圓滑,往來流利,確認喜脈無疑。」

顧景珏封賞全府,看出來他尤為重視這個孩子。

屋內全部鋪上了軟墊,就連桌角椅子這些也命人用軟布包了起來。

還命人去請了太醫來搭配飲食,不容許有絲毫出錯。

可讓我實為驚訝的是,來的這位調理飲食的太醫竟是山上的那個公子。

不同於那日一身寬鬆錦袍,現下他穿著深藍朝服。

原來他是御醫。

旁邊站著下人,我不便直接開口問。

把完脈,他俯首聲音清潤,「小夫人現在身體有些陽虛,我稍後配個方子,廚房可熬了水當作日常茶水來喝。」

晚間,我拿出那張小地圖,然後放在放在蠟燭上燒毀。

他精通藥理,也許可以幫我…流掉這個孩子。

可隨即打消這個想法。

如果一旦被顧景珏發現,恐怕會累及到他身價性命。

隔幾日,他又來把脈。

趁我伸出手腕時,他放過來一張紙條。

我心裡驀然一緊,未來得及多想,趕緊合住手心。

可就在這時顧景珏大步進來,徑直走到裡屋。

「怎麼樣,今日如何?」

他臉色有些疲憊,但可以看出心情還是很愉悅。

我把手腕收回來,站起來走到桌前,快速將紙塞進袖子,語氣平和的說,「蘇太醫調理後,已經好了很多。」

「嗯。」他走過來接過我手裡的茶壺,幫我倒了一杯。

顧景珏在這呆了一個上午,吃過午飯匆匆離開。

借著午睡的機會,我打開紙頭,「姑娘可否需要在下幫助?」

看完後我立馬取來蠟燭燒掉。

他怎麼會知道我需要幫助。

第二天我找了個藉口支走下人,心裡有太多疑問。

時間緊急,確認無人後,我直接開口問,「你能幫我離開這裡?」

他緩了一會兒後說,「王爺似是待你極好,你為何……?」

「我不願呆在這兒。」

他沒再多問,低聲說了句,「讓我想想。」

16.

又過了一個月,我已經能看出孕身了。

可自從那晚蘇太醫說想想之後,來把脈的就換成了其他太醫。

看來那個要求確實是很難辦得到。

「你說王爺不日要迎娶過門的王妃是何等仙姿玉色啊?」

「噓,小點聲,被那位聽到可就……」

「她整天待在屋裡從不出來,沒事兒。」

「我家親戚在丞相府當差,見過一次,說是九天仙女都不為過。」

「真的?」

從牆角輕悄悄退出來,我換了個方向繼續散步。

聽他們那意思,顧景珏馬上就要迎娶王妃了。

聽聞古代婚嫁禮儀很是繁瑣,既然不日就要過門,說明那些禮節早就開始準備了。

而我竟現在才知道。

我勾唇冷笑。

晚上,何嬤嬤見我面色不虞,大概是猜到了幾分,出言安撫。

「小夫人,您不用擔心,您已經有了孩子,就算王妃來了,王爺也會待您好的。」

我抬起頭,溫聲問她,「大婚那日,我要跟王爺一同去迎親嗎?」

「嗯,不光是您,府里其他幾位也要同去的。」

哦……原來是這樣。

古人竟不覺得尷尬,要帶著小老婆們去迎娶大老婆。

簡直荒唐。

何嬤嬤見我不說話,繼續勸慰,「小夫人不必憂慮,老奴從未見過哪個高官老爺能像咱們王爺這樣疼人的,您就放寬了心。」

我毫不在意的搖搖頭,「我沒事,這事不要稟告王爺,省得到時責怪你們。」

是夜,下起了鵝毛大雪。

且連著下了兩天沒有要停的意思。

「何嬤嬤,將那日王爺給我摘的梅花拿來。」

嬤嬤將那截樹枝取來,「小夫人,這花都已經謝了,您要是想看,我現在讓人去給您摘一枝來。」

我接過來捏在手裡,「不用,王爺送的都是極好的。」

「你再去取個白色陶罐來。」

我在腦中搜尋著一些古詩,隨後拿木炭在瓶子上豎著寫下。

細細小小兩行字,不仔細看不太容易看到。

然後將梅枝插瓶,擺在窗前。

我望著窗前,「嬤嬤,幫我把頭髮挽起來吧。」

等頭髮被挽起,我又緩緩開口,「你去稟告王爺,說我有些不舒服。」

何嬤嬤高興的說,「小夫人您早該這樣,我這就去!」

17.

顧景珏從外面進來時身上落滿了雪。

他進來將我快速上下打量一遍,「可讓大夫瞧過了?」

我趴在桌子上沒抬頭,在臂彎里輕聲說,「還沒。」

顧景珏回頭呵斥下人,「放肆,小夫人不舒服怎麼不馬上叫大夫?」

「快去,再去宮裡請太醫。」

接著小心把我抱起來放到床上,躺下後我用胳膊蓋住臉。

「怎麼捂著,這樣豈不是喘不過氣?」

他握住我手腕移開,見我臉上淚痕愣住。

這還是我來這第一次哭。

顧景珏難得的有些慌亂無措,過來將我扶起,「這是怎麼了?哪裡疼的厲害?」

又看向下人,「今日都去了哪裡,吃了什麼,一五一十事無巨細的全部稟告。」

我伸出手拽了他的衣袖,「王爺,不怪他們…,只是覺得王府裡頭太悶了。」

見他眉頭一皺。

我又繼續說,「懷著孕身體也有些累。」

太醫走後,下人也被遣出去。

我主動靠在他懷裡,「王爺要不要摸摸他?」

他懷疑地看了我一眼,大掌覆過來,「你今個是怎麼了?」

我也將手撫在肚子上,聲音低微的說,「突然就有些期待這個孩子。」

臉被他抬起,我的眼睛被迫對上他的眼睛,「可當真?」

推開他的手,「弄疼我了。」

他注意到窗前的花瓶,「喜歡梅花?嗯…?」

我順著他的目光也看過去,「不喜歡,下人插的。」

他面上露出喜色,壓向我稀罕的在我脖頸吸了幾口,「阿夏,我做的最對的事就是讓你懷孕。」

一連幾天,顧景珏都心情愉悅。

這天晚上,我靠在他懷裡,開口問,「王爺郊外可有莊子?」

他將我的頭緊緊壓向他的胸膛,「怎麼?阿夏想要田宅?」

我依舊聲音小小的,「想去散散心。」

他似是思考了一會兒,「要不開春過去,現在過去太冷了。」

我坐起來,離得他遠些,「王爺捨不得那點炭錢?」

「真想去?」

我點點頭。

「這兩天我命人布置下,陪你去住幾天。」

顧景珏的動作很快,一周的時間,莊子已經打理好。

這處莊子位於京郊城外西約四十里依山處,此處沒有其他住戶,茫茫一片雪景。

顧景珏以往帶兵回來,等待皇令便是居住在此地。

裡面從山上引入了溫泉水。

溫泉池依靠浴池而建,池內冒出的熱氣像白霧縈繞不散。

靠在池邊,我伸出手環住他的腰,他身體一僵,「我挺喜歡這兒。」

他手輕輕探下去,「既然喜歡,就陪你多住些時日。」

又從水裡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聲音克制著,有些嘶啞。

「阿夏,幫幫本王。」

18.

一連過了十日,顧景珏日漸繁忙起來。

有時見他騎馬回城處理公務,當夜再回來。

這晚他回來,我還沒睡。

看著他臉上的疲憊,臉上露出一點點心疼,「我想在這住到臨盆,在這住著十來天身體感覺很好。」

他蹙著眉要開口反對,我埋進他懷裡。

「府里人多,院子裡散心常遇到不想遇到的人,下人們也拘束,總是悶悶的。」

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一會兒,勉強答應了下來。

答應下來後,猶是不放心的看我一眼,「阿夏不要騙我。」

我掀眼看他,眼睛裡寫著疑問,「騙你什麼?」

他終是不放心,將王府一半的護衛派遣過來。

距離他大婚就只有一個月,至今他都未對我透露半點消息。

如果我繼續留在這,就可以順利呆到生產。

那時就算我不滿,他也有了孩子拿捏我。

料他考慮到這層,會答應讓我留下來。

我安安穩穩的住著,有天給大家演示了火鍋的吃法。

大廳內,架上兩個爐子,鍋內煮著麻辣湯底和豬腳湯底。

又讓廚師用香油、蒜泥、辣椒油調了蘸料。

盤子裡擺上洗好的蔬菜、粉條、羊牛肉。

叫上大家一起吃。

隨後又這樣吃了幾回,後來又做了麻辣香鍋、麻辣燙…..

一是我喜歡吃,還有就是我也不會別的。

這幾樣,跟廚娘說說,就能做出跟現代一樣的味道來。

「小夫人您都兩頓飯沒吃了,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我懨懨的說,「胃口不好,看到吃的就噁心。」

「我讓人去請太醫。」

我要搖搖頭,去床上躺著,「許是懷孕的反應,不用麻煩了。」

「那怎麼行,王爺特意吩咐,有半點不適,都要去宮裡請御醫。」

「那就找上次調理飲食的蘇太醫吧,上次他煮的水挺好喝的。」

兩炷香後,蘇太醫趕來。

「小夫人只是孕期期間的食欲不振,不要緊。」

「只是小夫人肚子似是比正常孕期大了一圈。」

兩個月就開始顯懷,確實大了些。

「小夫人平時要多走走,生產時才回容易些。」

他比上次消減了不少,臉色也蒼白。

「蘇太醫可是身體不舒服?」

他一笑,「只是最近宮裡頭事多,忙了些。」

太子被廢,前朝鬥爭不斷,後宮必定也不消停。

他們御醫在宮裡想必也是要站隊的。

此時心中突然閃過一絲異樣,上次在王府他就篤定我需要幫助。

他好像很了解我的境況。

疑點重重,可如今我也管不了許多,能幫我的只有他。

「蘇太醫可記得山中告別時,對我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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