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會在見我第一次的時候露出了那樣的目光。
我並不生氣,因為我也做著同樣的事。
所以扯平了。
「那天大火里他選擇救我,你就該明白,你在他那裡只是個替身。
「我跟他認識十二年了,中間我們在一起過,他為我做過很多事。
「後來有一次吵架,我一氣之下去了國外發展演藝事業。
「我不在的這兩年里,他才會找你,就因為你同我長得像。
「但你看到了,我回來了,任何時候,我就是他的第一選擇。」
說了這麼多,我才拿正眼瞧她。
「我對你們的事沒興趣,你不用對我示威。
「現在能讓讓嗎,我今天拍一天戲,已經累了,想回去休息。」
「希望林小姐說到做到。」
她說完才收回了手,先我一步走出了洗手間。
8.
我出去的時候,就被警察攔住了,要搜身。
說是有人舉報這個酒吧里有人藏毒。
我的包被倒了出來,什麼都沒有檢查到,我被裡里外外檢查了個遍。
什麼都沒有,我被放行。
我第一時間就找李池語,胸腔里有無限的火焰在燃燒。
她想誣陷我藏毒,那個分量都能夠致死了。
心思何其歹毒,不是我出洗手間時,包正好掉在了地上,看到了多出來的白粉。
今天跟我長時間接觸,有機會在我包里放東西的人只有她。
因為我剛才在廁所里還補過妝。
還好我將那包白粉衝進了衛生間,否則我現在就算是有嘴都說不清。
出了酒吧,我看到了還在不遠處等著看我下場的李池語。
我帶著怒意,一把掐在了她的喉嚨上,將她抵在了牆上。
「你找死是不是?」
「做什麼?」她有些心虛。
我控制住自己將她掐死的衝動,靠在她的耳邊寒意深深地說道:
「你敢拿毒品陷害我,我他媽告訴你了,我對江禹妄沒興趣。
「你要是再耍這些心思,我不會放過你。」
「又不是我報警說你藏毒,你威脅我做什麼?而你不是沒事,別對我潑髒水。」
「你知道那東西害死了多少人的命嗎?這次我沒證據,要是再有。
「李池語,你就應該下地獄。」
我最恨的就是毒品。
是毒品害死了陸之彥。
9.
我吻了陸之彥之後。
他掐著我的脖子,帶著煙味回吻了我。
很嗆,很嗆,但是也很讓人回味。
之後,我們瞞著父母偷偷在一起了。
其間陸之彥考上了警校,在學校里的成績一直很優異。
可是就在我們交往兩年的時候,他突然被警隊開除了。
之後開始變得很頹廢,他對我提出了分手。
而且開始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了一起。
整個人特別的不正經。
連媽都管不了他,他說讓我們當他死了就好。
我不相信他會突然大變樣。
可每次我去找他,都被他拒絕了。
有一次進酒吧,我親眼看到了他當場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
我打了他一巴掌,讓他清醒一點。
他舔了舔嘴角,譏誚地看著我,夾著煙,指著我,朝著酒吧里的人大聲說道:
「這個妞,我就是玩玩咯,玩膩了想分手,用得著一直死纏爛打。」
全場哄堂大笑。
「媽找你回家。」
「死老太婆真的很煩,都說了不回,別耽誤老子干大事,你也快滾。」
我氣憤到抬手又想給他一巴掌,被他遏制住了。
「八婆,給你打一巴掌都是看在以前睡了你的分上,還來。
「得虧我不愛打女人,你不走我走。」
他甩開了我的手,摟著女人從我面前走了。
陸之彥混得越來越開,賭場、夜場全都有他的地盤。
後來,陸之彥成為了這個家裡不敢再提的禁忌名字。
直到半年後,傳來了他身死的消息。
他在一場警察抓捕毒品的重大案件中,帶著毒販們放的手雷衝進了海里。
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我們才知道,他是警方安插在外的臥底。
為的就是破獲這起毒品買賣案件。
搗毀了犯人的窩點。
而他那麼對我,只是怕我們被牽連。
陸之彥。
我們甚至都沒來得及好好道個別,就再也沒有機會再見了。
10.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進劇組的,你不要這麼生氣。
「我也不是有意回國,這個月是江爺爺的七十大壽了,我想祝壽。」
李池語驚恐帶著委屈朝我說著。
「你在做什麼?」江禹妄的聲音帶著冷意從我身後傳來。
玩這種把戲。
我鬆開了掐著李池語的手,轉身對上了江禹妄的臉。
縱然沒了那顆紅痣,換成一道細小的疤痕,我都難免有剎那的恍惚。
「是她想要陷害我,我只是讓她別做那麼多無聊的事,信嗎?」
江禹妄的目光在我跟她之間來回梭巡,並未言語。
李池語臉上帶著傲然的神色:「我沒有,阿禹你知道我的性子是什麼樣。」
江禹妄看向了我:「道歉。」
我冷嗤了一聲。
「你既然信她,就當她說的是真的,以後離我遠一點,好好看著你的白月光。」
我將包扔進了車門,坐了上去:「開車。」
11.
次日,我被踢出了劇組,直接官宣我主動請辭。
女一號換成了李池語。
江禹妄給我發消息,安排了另外一個更豪華的仙俠劇組讓我演女一號。
我沒回,直接關閉手機。
因為今天是陸之彥的祭日。
我本來就打算請假,現在不用演了,正好。
我帶著陸之彥最喜歡的勿忘我,去到了墓地看他。
我佇立在墓前,這個墓碑連張他的照片都沒有。
他離開兩年了。
我原本已覺得生無可戀,可我知道我不能出事。
不然爸媽該怎麼辦。
我看了心理醫生,他開解我,需要新的人事物轉移注意力。
我去做了演員,體驗生死。
因為他也說過我長得這麼好看,做演員一定很棒。
我拚命地向上,就是想要證明他的眼光真好。
日子久了,陸之彥的事我記得刻骨。
可他的臉我卻開始要模糊了,我太害怕他會被我遺忘了。
要是連我都忘了他該怎麼辦。
爸媽這兩年已經有了一個新的孩子了。
這時,我發現了江禹妄,那張長得如此相似的臉。
我想盡辦法,用盡手段,就是想靠近,看著那張臉。
一場大火,讓我認清。
縱然臉一樣,其他的也是天差地別。
陸之彥在我心裡永遠都不會被磨滅。
我坐下靠著墓碑,輕輕地撫了上去:「陸之彥,你回來好不好。」
在我說完這話的時候,我看到了前方有個極其像陸之彥的人影。
一樣的身形,一樣的紅痣,就連身上的氣息都那麼像。
他穿著一身肅殺的黑色西裝,撐著黑傘,站在朦朧的細雨之中。
我慌忙上去拉住了他的手:「陸之彥。」
他拿下了蓋在臉上的墨鏡,那張臉真的一樣。
真的是他回來了。
下一刻,他的臉露出了譏誚的神色,嘴角一勾,笑得有些惡劣。
「被我哥甩了,又想來釣我?
「林小姐,請不要打擾我們家二爺祭拜父親。」
有人伸手阻隔開了我跟他。
這人我認識,是江家的管家。
二爺?
他是江禹妄的弟弟?
可據我所知,江禹妄並沒有兄弟。
「江禹妄不是獨生子。
「二爺是剛找回來,這次江董大壽,就會公布身份。」
他重新戴上了墨鏡:「時間差不多該回了。」
我站在雨中愣愣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
走了幾步,他回頭看我,冷冷地拋下兩個字:「江厭。」
我知道他說的是他的名字。
怎麼會有人這麼像,若江禹妄只是外貌相似,他卻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那股子桀驁不馴,帶著頑劣的勁頭都差不多。
我回身看著那個空著的墓碑。
一個偏執的念頭從我的腦海中冒起了。
他會不會就是我的陸之彥?
12.
手機一開,鋪天蓋地的消息。
最多的莫過於經紀人的了。
叫我火速聯繫江禹妄,不然我真的不用在娛樂圈混了。
江禹妄也打了不少的電話給我,我直接將他拉黑了。
然後我登上 WB,宣布了我暫時退圈的消息。
演員我可以不當,我討厭麻煩,現在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經紀人打電話給我,劈頭蓋臉地罵了幾句,說要退圈把違約金賠付了。
好在當年的合同是在我不紅的時候簽的。
後來江禹妄怕我吃虧,又改了合同,我賠不了幾個錢。
這兩年我也賺了不少。
我應承下來後,就回了家。
我現在最主要的是想要弄清楚江厭會不會是陸之彥。
隨後我就收到了江聖傑七十大壽的請帖。
這大壽我鐵定去。
13.
我給江老爺子送去了一尊玉佛。
宴會上果然宣布了江厭這個流落在外多年的孫子。
並且宣布了他會進江氏打理手下的子公司。
我讓人打聽了,江厭是被一家鄉下農戶養大的。
偶然看到了跟江禹妄長得相似,找來江家。
一驗 DNA 還真是江聖傑失散多年的孫子。
而江厭的很多事,因為他發了高燒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端著酒杯跟草莓蛋糕去找江厭,將手中的蛋糕遞到他的面前。
「剛看你都在應酬,沒吃東西,要不要吃點填填肚子。」
他垂眸看了一眼我手中的蛋糕,墨色的眸中閃過了不悅。
「我不是我哥,我最討厭的就是草莓蛋糕。」
我心頭猛然一跳。
想起了從前我給陸之彥吃草莓的時候,他也是不吃。
他說他過敏,小時候誤食讓他遭了罪,他最討厭的就是草莓蛋糕。
「那你想吃什麼?我幫你拿。」
「你要找的人不應該是我,他在你身後呢,怎麼搶不過那個女人。
「需要用我來激起我哥的勝負欲?」
我回身看到了江禹妄跟李池語兩人正親密交談,看著很般配。
我將蛋糕放落,拿指尖點著他的胸前:「我現在對你比較感興趣。」
他拈起我的指尖,把玩。
「知道他沒戲了,選我?憑什麼認為我會接受?」
「你要是沒興趣,現在不是應該把我趕走?」
他甩開了我的手:「只是無聊逗弄你幾下,還當真。」
「我們可以玩點更有趣的。」
「比如呢?」
我挽上他的脖頸:「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我最想要的就是扒開他的衣服,好看看他背上是不是有道疤痕。
那是他為了救我撞在玻璃上被割傷留下的。
「可惜我對你這種見面就貼上來的女人無感,認為沒勁。」
嘖,心好像有點不舒服呢。
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
14.
我走到外面的過道上,想靜一靜。
點了根煙,剛抽一口,江禹妄來了。
他高大的身形立在我的身前,身上的氣息帶著冷意,一把扣在了我的下顎上。
迫使我對上他的眸子,裡頭有翻湧著的怒意,但他的臉還是很清冷。
「請帖是我發你的,你為什麼把我拉黑了?你去找江厭做什麼?」
我將煙吹了出去。
「我找他做什麼跟江總應該都已經沒關係了,別忘了,我們玩……」
我的玩字沒出口,江禹妄吻了下來,很兇狠。
我將煙頭按在了他扣著我下顎的手上,他被刺痛鬆手,我猛然推開。
「自重,不然等會你那個白月光可要醋死了。」
從前我們雖然有關係,但他不碰我的。
他只是喜歡叫我噴茉莉味香水,留一頭黑長直頭髮,穿白色衣服。
我那時就當他愛好特殊,也沒敢問他是不是不行。
其他的其實我也沒興趣知道,因為我要看的也只是他這張臉,僅此而已。
直到看到李池語回來,她的穿著打扮,才知道他是讓我模仿她的風格。
他撫走了手上的煙灰,神色鬆了幾分。
「是你醋了,別靠近江厭,把我從黑名單里弄出來,這次劇本的事我會給你解釋,你也不用退圈。」
我接著抽手中的煙,滿不在乎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