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影不歸港完整後續

2025-08-1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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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我在北大那樣的名校都能年年第一,未出校門就能帶領十幾人做公司,頗有母親年輕風範。

講我畢業那年放棄國外深造,單槍匹馬陪他回龍亨,好生了不起。

我不忍他辛苦,我背後沒有可以讓梁家滿意的身世,只能拼了命地鞭策自己緊些長成。

這世上能逗人笑的玩意,她不缺,我更無必要做這些,我要做的是梁家的兒媳。

所以這些年,她雖然不喜歡我,見我時總冷著臉,但無論大事小事,她都冷著臉手把手教我。

從穿衣品位、談吐藝術到為人處世,我亦步亦趨地隨著她的腳步,漸漸地變成了如今能夠獨當一面的唐瑛。

她沒有承認過我,但也沒有否定過我的身份。

這個女人,在梁庭生七歲那年,為保一線生機,毅然決絕將他送往北京,而後數十年不曾來往。

直到她在香港斗贏了,將二房三房的女人並一眾子女收拾服帖,腳跟站穩了,才將唯一的兒子接回來。

屋內燈火璀璨,地毯乾淨得一塵不染,梁庭生的媽媽陳心蓮手執三炷香,舉至額頭虔誠敬拜,掛壁上供奉著媽祖娘娘和八面神,還有紅面的關公。

事了,她轉過身,歲月在她身上沒留下多少痕跡,只是一雙眼睛看透世事紛擾:「你太不聰明,只要你願意,有我在一天,梁太太的位置沒人敢動你。」

我笑了笑:「媽咪,我心胸好不寬闊,我忍不下這許多苦。」

我也曾經試圖勸服自己,下半輩子好生當梁太太,笑看瘋狗時,偶然瞥到一張照片。

那年,北京的銀杏落了滿地,照片里,我和梁庭生中間隔著一人,看起來毫無交集。

可我記得那時,我們偷偷越過中間的同學,緊緊地牽著彼此,笑得像得了世間珍寶一樣。

我才發現,我做不到。

她難得回憶往昔:「庭生同他爸爸一樣,我不太喜歡,可他是我兒子,我做不到譴責他。

「他跟我說,十五歲那年在北京,因為交不起他姥姥的醫藥費,他求了許多人,是你拿著存了好多年的壓歲錢,才幫他渡過難關。

「那天我聽說你要同他離婚,我就想起他帶你回香港的那年。

「他跪著求我,說要娶你,我不答應,他跪了一天一夜。我仍然不答應,他好生有骨氣,斷絕關係,白手起家也要同你在一起。

「那天我問他,還記不記得當年你跪在這裡的事,他什麼話都沒敢應。」

我沉默著,偶爾微笑著。

誰能想到,我們跨過了最是需要登天的階級門檻,就連他的母親都在慢慢地接受我,在我們以為前路只剩光明坦途時,卻丟失了彼此。

我起身抱了抱她,親吻了她的臉頰,同她告別。

她淡笑著,像透過我看向遙遠的地方:「作為梁庭生的媽媽,我覺得你太不理智。但作為一個女人,我幾多羨慕,對你只有鼓勵。」

她拍了拍我的手:「阿瑛,你的人生重新啟程,媽咪祝福你前程寬闊。」

06

第二日,港媒報道頭版頭條大字報隱射——

【龍亨夫婦分道揚鑣,名嘴主播食到肉?】

當天晚上,司機老許扶著醉醺醺的梁庭生出現在門口。

他尷尬地與我對視一眼,記憶里,以梁庭生的身份地位,他已經許久沒有喝成這個樣子。

沒一會兒,一陣著急的腳步聲隨之而來。

許嘉寧劈頭蓋臉地罵道:「你怎麼開的車?誰讓你把人送到這兒來的?」

老許辯解:「不是我,是梁總,他一醉酒就要找太太,這麼多年都是這樣——」

這時,梁庭生嘴裡嘟囔著:「瑛瑛,我要喝水……」

許嘉寧面色難堪至極,踩著高跟鞋指揮著老許將梁庭生扶了下去。

回過頭來,她挺了挺胸膛:「你跟梁庭生已經離婚,以後沒什麼事,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們。」

我冷冷地看著她:「你要不要看看,誰在打擾誰?」

許嘉寧面色一變:「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你也別以為他是對你還有感情,男人喝起酒來都是不認人的——」

我直接將門一甩,把許嘉寧的聲音隔在外面。

低頭翻手機信息,從早晨到現在我已經回復過無數消息了。

只剩下一條,我還沒想好怎麼回。

【什麼時候回北京?我去接你。】

若論起緣分早晚,我和林序南認識得更早些,只是後來他不知原因離去。

後來偶然再遇,我才帶著梁庭生和林序南又熟悉了起來。

這些年,他逢年過節都會發一句祝福,從來不會多言。

今天這句話,是這麼多年來,他發的唯一一句和節日無關的話。

自從二十五歲那年,我母親在香港病逝,我送她落葉歸根,此後也只是一年回一次北京掃墓。

我在北京的好友能保持多年聯繫的不多,林序南是其中一個。

隨手回了信息,我繼續收拾歸京的行李。

梁庭生是在時隔一周後,才知曉我回了北京的事。

他篤定,香港有我太多的產業資產,帶也帶不走,早就在香港扎了根,做不到說走就走。

可他沒有想到,當初我都能孑然一身南下,更何況現在?

得知此事的梁庭生,神色淡淡:「問問她,幾時再回港。」

07

飛機落地那一刻,我再度踏上故土。

時隔七年,往事好像一陣風,一晃眼就散了。

手機里除了梁庭生母親,和梁庭生有關的人我一概刪除了。

七年的人脈和資源都扔在了香港,但我沒什麼好怕的,社會上走路,人脈是一道,資金是另一道,我有的是辦法撬平這兩者。

儘管我沒必要這般著急開啟下一程,但我是閒不下來的人,從下飛機那一刻,我便在思考今後的運作方向。

司機恭敬地接過行李,我正要上車時,身後傳來一聲響亮的:「瑛姐!」

我回頭看去,她已一溜煙地衝進我懷裡。

我將人從懷裡拉了出來:「高綺夢,你怎麼會在這?」

我和她的結識是在她十七歲那年,那時,她的母親沉迷於賭博,見自己的女仔出落得越髮漂亮,騙她簽下風月片電影合約,要她一脫成名。

高額的違約金,母親的逼迫,讓她差點照做,臨門一腳時她幡然醒悟,衝出門去就那麼恰?ú?好撞在了我車前。

那是我剛到香港的第二年,萬事艱難,可花一樣的女孩我不忍她夭折,咬咬牙為她贖了身。

她抬起頭:「瑛姐,你走時不通知我,我打探不到你的航班,我早早打發自己在這蹲你啊。」

我看著她腳下的行李箱,提醒她:「我不打算再回香港。」

高琦夢後來還是進了娛樂圈,一方面喜歡演戲另一方面是要賺錢還贖金,只是香港藝人最是不值錢,到手的片酬少得可憐,她至今還是負債纍纍。

「我知道啊,我說了嘛,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在香港我就待香港,你回北京我就在北京。至於工作,大不了從頭再來咯,反正呢,我就是要跟著你,以後我還要給你養老送終吶。」

我頓時哭笑不得,隨即突然福至心靈。

我端詳著高琦夢的臉龐,她這張臉五官不濃,勝在甜美清純,若是放在上個世紀同關之琳、李嘉欣那些大美人相爭,毫無勝算。

可如今經濟形勢變了,人人在講消費降級,在審美這塊也不再一味追求高衝擊力的顏值,反而這種讓人看了便能感覺生活明媚的長相漸漸吃香。

我在龍亨時手上曾分管過一個娛樂公司,論經驗倒是不差。

黃昏時分,北京的天空金輝斜照,霞光萬道。

「綺夢——」

「嗯?」

我逆著夕陽,髮絲染上橘色:「我開個公司捧你好不好?」

08

車子從高速下來,行到西二環後半段,突然遇到交通管制,只能臨時改道。

我將手機蓋在腿上,有人攔下了車,來人一身襯衫黑夾克,神情恭敬:「唐小姐,林先生有請。」

綺夢一臉好奇:「誰啊?什麼林生?」

目的地在一家極為低調的私人會館,我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林序南。

視線中的男人面向窗外,肩膀寬闊,一手撐著窗台,手臂肌肉結實而有力,另一手手指間夾著煙,偶爾被風吹得明滅。

聽到聲響,他轉頭看了過來,算來有七八年沒見,比之從前的桀驁張狂,如今的林序南有一種沉澱過的氣場,穩重凌厲,但眼神卻意外地強勢又直白。

「唐瑛——」

他掐滅煙頭,收斂神色,揚起笑容:「好久不見,我擅自給你接風,不要怪罪。」

林序南——子承父業,在一眾只會吃喝玩樂的公子哥里唯一手握實權的人,18 歲進入部隊,後自考進國防大學研究生,一路摸爬滾打穩站一線,如今比他老子還穩。

我和他相識得早,他小時拘束不住,性子乖張愛惹事,常從大院裡鑽出來,爬樹掏鳥蛋是能手。

那時我?ü?常穿著棉紅的裙子,站樹底下高抬著頭,撐開裙子接他扔下的果子。

還需要替他望風,替他憂心:「序南哥哥,不要摔下來。」

他最頑劣的一次,偷了他姥爺的白朗寧手槍出來預備打魚,被逮住狠揍了一頓。

想到此處,拘謹尷尬的氣氛少了一些,我同他握手:「你是忙人,我不好打攪。」

我回他的那條信息,並未給他明確的信息,可他原就手眼通天,能知曉這些不算稀奇。

林序南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一頓飯下來,他進退有度,既不過分熱情,也不過於生疏,看似威嚴疏離實則眼觀四方,連細節都能照料到。

聽聞我有意要開傳媒公司,還特地為我舉薦了兩位業內人士。

飯局結束後,高綺夢在車上對他讚不絕口。

「瑛姐,這位先生對你有意啊,依我看,他頂好的。那臉皮靚過明星,比梁庭生那個衰佬不知好多少倍,你可考慮考慮。」

我揉了揉太陽穴:「不要瞎說,多年老朋友而已。」

雖然我並未開口問,但林序南這樣的家世,想必早就結婚。

他的母親十分凌厲,這京城中的世家能讓她看上眼的也不過幾家,就是不知是花落了誰家。

高綺夢搖了搖手指,堅定自己的想法:「他看你的眼神吶,像猛虎視薔薇,當真迷人又危險。」

她慣來愛八卦這些,在香港時,還因帶頭吃瓜華納一姐的料,被公司扣了錢。

我只當她開玩笑,並未放在心上。

之後,我便一心撲在公司上。

幸而開展十分順利,從成立註冊到招人全是我一手攬著。

公司位於北京最核心的地段,總經理辦公室位於 39 樓,足以俯瞰中央商區。

高綺夢從前夢想當華納一姐,到底沒成,不過我這個小公司倒是給她圓了這個夢。

這段時間,我與林序南接觸倒是不多,主要是我重心在公司上,時間難空。

他也不疾不徐,只是得空便邀我進餐,接觸中我也知曉,他竟然至今還未成婚,倒是很稀奇。

只有一次,我答應了他的邀約,但忙起來忘在腦後,到想起來時,早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等我急忙要從辦公室離開時,發現他竟一人坐在公司會客廳,不知等了多久。

除此之外,我們並不常見面,只是很多時候,我無論遇到任何難題,總會有人立馬跳出來指路幫扶,即便我沒細問,也知道這背後是林序南的手筆。

09

離婚時,梁庭生很是瀟洒,自覺沒什麼大不了。

香港是他的地盤,只要唐瑛還在香港,就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不過那日他才發現,唐瑛拉黑刪除了他,不僅是他,連他的助理秘書管家保姆阿姨一併都拉黑了。

他有的是方法要她接電話,只是試過兩次,她一聽到是他的聲音,毫不猶豫地掛了。

這日他走進陳心蓮的住宅,位於九龍塘的別墅。

他沒事時極少來,畢竟比起姥姥來,他和這位母親的話語實在不多。

這次,他亦有事,他要他母親打通那電話,問問唐瑛,幾時再回。

陳心蓮攏著名貴的披肩,隔著長長的桌子,看著她兒子。

他閒適地坐在沙發一側,雙腿交疊著,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那是一款市面上見不到的收藏品,渾身純金打造,拍賣價也要上六位數,就被他隨手扔著玩。

他的神色看起來也並不著急,像是隨心所欲,突然想起了便要騷擾一下人家。

電話撥出後,響了不過一聲,便被人接起,聲音清冷:「蓮姨,午好,近日身體可康健?」

梁庭生眼眸一垂,她連一聲媽咪都懶叫。

陳心蓮與她閒聊幾句,到底沒問出她幾時回港的問題,但凡不是傻子,早便知道她這輩子大約不可能再回來。

掛斷電話,梁庭生也未有什麼反應。

他如今這模樣,讓她想起他的父親。

陳心蓮看他便很是煩,擺手讓他走:「你緊些滾出家中,我要向媽祖娘娘告罪,我命這般不好,生了你這塊叉燒,別人吃肉我吃素,才能抵消這罪過。」

梁庭生起身時,順手捏了捏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前段時間,他忙於亞太聯商會,未將心思放至北京。

走至門口,他從掛壁上拿出一把剪刀,對著手中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對男女,林序南的手搭在唐瑛肩上,他手法高超地拐了幾個彎,將那隻手剪掉。

而後將有林序南那一半的照片,放在手心,捏成一團,皺得不成樣。

年少時,他便討厭林序南看唐瑛時的眼神。

如今,仍舊是這般討厭。

幸好,唐瑛並不愛林序南,即便他們相識得那般早。

10

短短几個月,公司已進入正軌。

這日,我從會議室下來,手中電話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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