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我才將粘在陸征身上的目光挪開,隨後一邊轉身一邊結結巴巴地說:
「我我我我我我這就出去。」
然後,「砰」的一聲,我的腦門砸在了浴室門上……真暈了過去。
11
事發突然,我也沒想到自己切換得如此迅速。
暈過去前的最後一秒,我只剩一個念頭……能被陸征公主抱了。
真好!!
就在我學著記憶里偶像劇中女主暈倒後緩緩睜開眼時,驚奇地發現,陸征的臉似乎有點遙遠。
視線慢慢往下移,一直移到他穿著的棉質拖鞋上。
很好,我還躺在浴室里的地上。
「你……就不能把我抱出去?」
雖說是我看他洗澡被撞暈了,但好歹我也是個女生,就這麼任我躺地上?
他聞言蹲下身,皺眉輕笑道:「我也想啊!」
說著他用手抓了抓我的手,什麼也抓不到。
我:「……」
客廳里,陸征穿著睡衣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有規律地敲著沙發背。
我縮在沙發另一端的角落。
「看了我那麼多次,有什麼想說的?」他側過臉看向我。
一瞬間,我腦子裡划過無數個念頭,表面上裝作羞答答地說了句:「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內心在不斷祈禱:
快讓我負責吧!
快讓我負責吧!
半晌,陸征點了點頭,冷冷淡淡說了個「好」。
我:「??」
這就沒了?怎麼不按套路來?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是在陸征懷裡醒來,整個人被他摟住,對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我生怕自己把持不住親上去,於是趕緊翻身下床。
但卻意外地被他抱得更緊,我輕哼了一聲,見他並沒有要醒的意思,對著他的臉咽了咽口水,閉眼準備親上去。
就在我還差 0.0001 釐米就能親上他的時候,門鈴響了,當即嚇得我一下子變了回去,親不到了……
好氣!!
陸征被吵醒,睜開眼習慣性朝我這邊看了眼,然後揉了揉有些凌亂的頭髮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很美的女人。
她淺笑著道:「陸征,我的衣服掉落在你家陽台上了。」
聽見她的話,我腦子裡瞬間響起警鈴,這個美人認識陸征,而且看起來好像還很熟的樣子?
那美人去陽台將衣服撿起來後,朝陸征道:「你剛起床嗎?我昨天剛出差回來,一起吃個飯?」
我一語不發地飄到那美人身邊,上下左右仔仔細細打量著,果真……比我好看。
半個小時後,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啊不,只剩下我一隻阿飄了。
陸征和那美人吃早飯去了,哦,原來那美人就是樓上的小美。
還真是人如其名。
我頹喪地飄進陸征的書房,再飄到書架上的那張照片前。
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我和陸征好像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我們都變得更成熟了,不變的是我依然站不到他身邊。
忽然有些慶幸,當初並沒有色令智昏,為了一場沒有結果的暗戀而放棄自己的選擇,盲目地去追隨他的腳步。
12
小美的出現打破了這一段時間以來我美好的幻想。
就像是一顆石子擊碎了泡泡。
她讓我明白了,自始至終,我和陸征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從前是,現在更是。
我漫無目的地飄到客廳的門邊,盯著關閉的門,思緒萬千。
好想出去……
就這麼想著,我無意識地越靠越近,然後驚呼一聲,被彈出很遠。
而就在這時,門從外面被打開了,陸征和小美站在外面。
瞧見我,原本心情似乎很不錯的陸征臉色一變,轉身對小美不知說了句什麼就直接走進來將門關上了。
我躺在地上等著那一陣一陣的疼痛過去,看見陸征,我下意識就要起來,但一動就疼得更厲害。
「別動。」陸征放下手中的東西,蹲在我身邊低頭看著我,眉心緊蹙,「你又想走了嗎?」
我撇過頭沉默了會兒,調整了一下情緒,而後朝他道:「我想出去。」
我想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去,這段時間以來,因為和陸征相處得太融洽,以至於我都快忘了自己最初的想法了。
現在小美的出現正好提醒了我。
我應該離開的。
緩了一會兒後,我從地上飄起來,聽見陸征低聲道:
「你別讓自己受傷了,我會想辦法的。」
我覺得自己這樣很不好,陸征又沒有做錯什麼,他還幫我想辦法,我倒好,因為小美就對他置氣,我憑什麼?
看了眼他手中的東西,我露出笑容,問他:「你和小美認識很久了嗎?」
陸征將盒子放在桌上,也彎了彎唇角說:「嗯,我們從小就認識,她是我媽同事的女兒。」
哦~青梅竹馬啊……
我好酸啊!!
但我不能表現出來,於是又問了句:「那你媽媽是不是也挺喜歡她的?」
「是挺喜歡的。」他用小刀劃開盒子,拿出一沓資料似的東西。
我更酸了!!
裝不下去了,我藉口要去看電視,陸征一聽,習慣性走過去打開電視,幫我調到我常看的劇。
我趴在地毯上,實則一句話也聽不進去,腦子裡一直在想著陸征和小美。
抓心撓肝。
下午,小美又過來了,她一來就被陸征帶去書房了。
其間,陸征還出來交代我好好看劇。
我:「……」
這是特地來告訴我不要去打擾他們嗎?
有億點點難受。
直到傍晚,小美才離開,臨走前,她朝陸征露出絕美的笑容:「陸征,明天見。」
若不是我流不出淚,我能當場哭出來。
之後的幾天,小美每天都會來待一會兒,陸征的心情挺不錯,愉悅中帶著一絲不明顯的緊張。
這分明就和我當初暗戀他時的表現一模一樣。
就連周奶奶那天下午出門正好碰到陸征回來都笑眯眯調侃了句:
「小陸啊,我看你最近春風滿面的樣子,是不是發生什麼好事了啊?」
陸征愣住,乾咳了幾聲,輕問:「有那麼明顯嗎?」
13
半夜。
我睡不著,四處亂飄,飄進了陸征的書房。
他的書房裡,也亮著一盞夜燈的。
窗戶沒關,風吹進來將桌上的紙吹散在地上,是白天陸征拿回來的那些他高中時的東西。
我想撿,卻撿不起來,怎麼也撿不起來。
忽然,一股悲傷湧現,我放棄了,抱著膝蓋蹲在地上。
難掩的痛楚幾乎要淹沒我,我想不明白,既然我和陸征不會在一起,那為什麼又讓我被迫留在這裡呢?
當我看見陸征和小美站在一起的畫面,只覺心頭鈍痛,奇怪,我明明都感受不到心跳了,又怎麼會心痛?
不知過了多久,陸征的聲音由遠及近,最終,他站在我身邊輕輕問我:「沈恬恬,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暗自慶幸流不出眼淚,否則他現在看見的一定是淚流滿面的我。
指著那團散亂的資料,我抬頭看向他:「被風吹散了,我撿不起來。」
「沒事,我來撿。」他一隻腿跪在地板上,仔細將那些資料一一撿起。
我怔怔望著他:「陸征,你找到辦法讓我離開了嗎?」
我不想每天都面對他和小美在一起的畫面了。
他的手一頓,低著頭,聲音有些低:「我還在找。」
幾天後,小美出差了,臨走前還特意過來和陸征擁抱了一下,留下一句:「等你消息。」
我板著臉飄在他們倆身邊,直到小美拖著行李箱進電梯。
小美離開了很長一段時間,其間和陸征打過幾次電話,每次我都會飄老遠。
我才不要上趕著去找虐。
陸征生日那天,小美郵寄了一個禮物過來,是一部照相機。
陸征拿著照相機擺弄了很久,最後說要給我拍張照。
我剛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咔嚓一聲,緊接著就是陸征的驚嘆:「沈恬恬,你能被拍下來……」
聞言,我趕緊湊過去,還真是,那呆頭呆腦的模樣正是我。
我居然能被拍下來?
我還在想這個問題,就又聽見幾聲咔嚓咔嚓,陸征對著我一頓胡亂拍。
不用想也知道拍得絕丑!!
我追著陸征讓他刪掉,他跑了幾步忽然停下,說了一句:「你又碰不到我,我為什麼要跑?」
是哦,我又碰不到他,我追了有什麼用?
可恨!!
後來,陸征又陸陸續續收到了幾個禮物,我看著有些不是滋味,我現在這樣,好像什麼也送不了。
有人打電話給陸征說一起出去吃飯,但都被他拒絕了,後來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什麼,陸征朝我看了一眼,輕笑道:「嗯,有人陪。」
我心口微滯,不敢細究他話里的意思。
晚餐時,陸征給自己做了個醜陋的蛋糕,和當初給我做的別無二致。
我左看右看,最後問他:「陸征,你是不是只會做這樣的?」
他倒酒的手一頓,皺眉問我:「怎麼了,不好看嗎?」
嘶……他的審美我實在不敢苟同,但也沒法昧著良心說好看,只好笑笑,不作答。
後來,陸征喝了點酒,但令我沒想到的是,陸征不勝酒力,居然醉了!
看著他靠在沙發上臉色微紅,雙眼緊閉,黑色的襯衫微微敞開的誘人模樣。
我……蠢蠢欲動。
14
湊近一點,再湊近一點……馬上就能親到了……
「沈恬恬,你幹什麼?」喑啞的聲音自耳邊散開,我整個僵住,是啊?我在幹嗎?真是色令智昏了。
我又碰不著他,還妄想親親他。
只恨自己沒有一副身軀!!!
我恨!!
「呃,我想……我想,我想祝你生日快樂!」
我確實還沒說過這句話。
就在這時,陸征的手機響了,我看見來電顯示,是小美。
看見名字的那一剎我像是被人淋了一桶冰水,從頭涼到腳。
隔著手機,我隱約聽見小美的笑聲,陸征的唇也彎了彎,眼裡染上笑意。
我默默轉身,媽的,心好疼!!
掛掉電話後,陸征似是清醒了些,還去倒了杯水過來。
我還在為剛剛的事懊惱難過,陸征卻坐在了我身邊。
他看著我說:「沈恬恬,我找到人來幫你回到身體里去了。」
陸征找的是一位很有名望的大師,他說那大師也曾遇到過我這種靈魂飄出軀體的情況。
但是那大師說需得等半個月才會過來。
聽見這個消息,我一時不知是喜是悲。
終於可以回去了,可回去後就意味著和陸征再也沒有交集了。
「你不高興嗎?」他微低著頭看我。
我當即反駁:「我高興啊,我高興死了。」
他滿意地笑笑:「嗯,等你回去後,我有話要跟你說清楚。」
有話要說清楚?
我忽然想起當初他問我看了他那麼多次,有什麼想說的。
難不成是要讓我離他遠遠的?待在他身邊會影響到他和……小美?!
當天晚上,我百感交集,趁著夜色,想化身為狼。
瞧著他那張長在我審美點上的臉,我做著複雜的思想鬥爭。
親親吧,反正他也感受不到。
不能親,我們沒有什麼關係。
親親吧……
不能親……
最後,我還是決定直面自己最真實的慾望。
想著反正他也感受不到我,也沒再小心翼翼,而是直接湊過去吻上他的唇。
很奇怪!非常奇怪!
我好像感受到了他唇上的溫度,還感覺到他好像……主動湊近了些。
然後,他一隻手忽然抬起扣住我的後腦勺翻身將我壓在身下加深了這個吻。
我:「……」
後來,幸虧我及時放棄掙扎,才沒有錯失良機。
盡情享受他的吻,反正他喝酒了,第二天可以精準將鍋扣在他身上。
一夜凌亂……其實我們什麼也沒做,因為陸征親了我一會兒後,用性感的嗓音叫了聲「恬恬」,就摟著我睡著了。
但他的上衣卻不知所終,正好讓我大飽眼福。
可第二天早上,我就悲催了。
我站在陸征面前,看著他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叫了好多聲:「沈恬恬……」
我確定,他看不見我了。
15
這就是貪慾的代價嗎?
現在,連唯一能看見我的陸征,也不能看見我了。
我跟在陸征身後,看著他找遍了每個地方,最後失力般坐在我常待的書架前。
他低著頭,額前的碎發有些凌亂,聲音低得幾乎要聽不清:「又消失了嗎?」
我蹲在他身邊,看了眼他垂在膝蓋上的手,想要去抓住,卻什麼也抓不住。
陸征……
除了他不再能看見我這件事,其他的好像也沒有變化,我依然不能出那道門。
後來,陸征開始每天都很晚才回來,但屋子裡永遠都亮著夜燈。
我每天晚上會靠在玄關處發獃,不敢想他去了哪裡,也不敢想他是和誰在一起。
有天晚上,陸征是在醉酒的情況下被……小美送回來的。
他跌跌撞撞地倒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眉宇緊緊蹙起。
小美嘆息了一聲:「陸征,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愣愣地站在旁邊,一時有些無措。
半晌,才聽見他有些喑啞的聲音:「她不見了。」
聽了他們倆的對話,我有些錯亂,腦海里迅速划過一個念頭,但還沒來得及抓住就不見了。
「你走吧。」陸征忽然坐起來,淡淡道。
小美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離開了。
陸征坐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他忽然叫了聲「沈恬恬」。
我下意識應答了一聲,然後他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我以為他又能看見我,聽見我的聲音了。
然而,並不是。
陸征自嘲般輕笑一聲,那笑容里滿是苦澀:「果然是幻覺。」
他揉了揉額頭,站起來步伐不穩地朝書房走去。
我跟在他身後,見他走到書架前拿起那個相框,拇指輕輕摸了摸照片里我那張呆呆的臉。
心中大驚!
他……原來知道!
隨後,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匆忙在書桌下的抽屜翻出幾張照片。
看見那熟悉的照相機,我明白了,是他生日那天給我拍的丑照。
可當他將照片一張一張看完時,臉色驟變。
我湊過去瞧了一眼,怔住。
照片里的場景和那天一模一樣,除了……沒有我的身影。
所以,留不下的終究留不下嗎?
陸征頹然地坐在靠椅上,動作過大以至於將桌上的一沓紙打散到地上。
是他之前拿回來的高中時的資料。
我瞧了瞧他,不禁有些奇怪他現在要這些做什麼,卻在不經意地一瞥間,看見了我高中時候的語文試卷。
還是好幾份。
先不說那姓名一欄規規矩矩寫著「沈恬恬」三個字,就憑那試卷上圓圓滾滾的字跡,我也能認出來。
記得高中時因為字跡我經常被人說:
字如其人。
因為我當時……有嬰兒肥。
仔細思索了一番,我實在想不起什麼時候和他有了交集,試卷又為什麼會出現在他那裡。
我在中等的班級,他在最好的班級,十八竿子也打不著呀。
散開的試卷,其中有一張的姓名下方,被人再次寫了一遍我的名字。
看起來那人像是想模仿我的字跡,但寫得卻蒼勁有力,不似我,軟綿綿的。
陸征在書房坐了一夜,修長的手指始終沒有鬆開那張照片,夜深之際,我聽見他問:「這次又要消失多久呢?」
第二天一大早,陸征剛一打開門,小美就出現了,她遞給陸征一本小小的筆記本:「我昨晚忘記給你了。」
陸征接過隨手扔在茶几上,自嘲地說了聲:「謝謝,現在也用不到了。」
兩人離開後,我飄到茶几旁,一陣輕風吹過,是紙頁翻動的聲音。
我清晰地看見那上面寫著七個大字:
《追女孩要點手冊》。
「?」
16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陸征為什麼每天回來得這麼晚,現在明白了。
原來他是追女孩去了!!
但令我意外的是,他喜歡的人原來不是小美,小美可能是個助攻。
看這手冊上的記錄,是問答形式的,還圖文並茂。
想來這就是那段時間小美和陸征天天待在書房的原因。
不是小美,也會是別人……
現在他不用忙著為我想辦法,終於可以去追人了。
我靠在牆邊枯坐了一整天,直到晚上陸征開門進來。
他剛回來沒一會兒,周奶奶就敲門過來了。
一段時間沒見,周奶奶像是蒼老了許多,那雙渾濁的眼睛似是沉靜下來了。
她說她想通了,不會再搞那些東西了,其實她一直知道,那都是假的,只是她需要一個寄託,不然那些年她不知道要怎麼熬過去。
如今,她走出來了,也明白陸徵收下她那些東西是為了不讓她難過,所以,她是特意來將那些東西拿走扔掉的。
陸征愣了一下,彎腰從玄關下的抽屜中將那些東西一一取出,只是在拿到那塊姻緣石時,手一滑,竟落在地上碎了。
周奶奶笑呵呵道:「不打緊不打緊,都是地攤上買的,假的假的……」她拿著那些東西嘆息一聲,「小陸啊,難為你了。」
陸征低著頭始終沒出聲,直到周奶奶轉身走出去時,他才低聲問了句:「周奶奶,如果我說……我相信呢?」
結果亦如初見,周奶奶一副看見傻子似的表情,邁著靈活的小碎步回家了。
那天之後,我有一次意外地發現,我能飄出去了。
我進進出出飄了好幾次,真的感覺不到阻礙了。
於是有些激動地跟在了陸征身後,我想去看看,陸征每天去了哪裡,為什麼那麼晚才回家,更想去看看,他要追的女孩長什麼樣。
第一天,他早上出門去學校,傍晚離校去市醫院……看我,一直待到很晚才離開。
第二天,他早上出門去學校,中午離校去市醫院……看我,待到很晚才離開。
……
第七天,他早上出門去學校,晚上離校去醫院……還是看我,一晚上沒離開。
看著他握了握我的手然後又鬆開,我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幾天後,小美來了。
她拍拍陸征肩膀,似是安慰:「陸征,別消極,醫生不還說有醒來的希望嗎?」
陸征沉靜地開口:「你不用擔心我會做傻事,即使她醒不過來,我也會好好活著的。」
這話……有些奇怪。
聽起來好像他愛我愛得深沉,但其實也沒那麼愛我的感覺。
「既然喜歡她,為什麼不早點對她說清楚?」小美將包包放在一邊,坐在椅子上。
「當初也不知道那就是喜歡,只是看見她就莫名覺得開心,後來再沒有對別人出現過這種感覺,但再次見到她又重新出現時……」
「才後知後覺?陸教授,您這反射弧有點長啊!」小美吐槽。
我被驚得定在原地,陸征他……喜歡的是我?
17
「她知道你喜歡她嗎?」
陸征搖頭:「不知道,她應該……不認識我。」
怎麼會呢?我認識你呀,陸征,陸征,一個占據我整個青春的名字。
小美扶額:「陸教授,你的喜歡未免……太含蓄了點。」
後來,他們又聊了會兒,但我始終沒弄明白陸征是怎麼認識我的。
小美離開前對陸征道:「我要出差了,希望她可以早點醒來,嗯……那本手冊或許可以早點派上用場,不過陸征,千萬種追女孩的技巧,都不如真誠地對她說一句我喜歡你,祝你們好運。」
陸征還是風雨無阻地每天來醫院看望我,從落葉鋪滿地面到雪花蓋滿屋頂,再到柳枝透出新芽,每天都來。
那天晚上,他用毛巾擦了擦我的手指,然後突然將雙手撐在我身側,低著頭,用額頭輕輕抵上我的額頭。
像是隱忍了許久後的克制,他說:「沈恬恬,你快些醒來好不好?」
我眼角猛地竄出一股淚意,摸了摸,並沒有,可當陸征抬起頭時,我看見躺在病床上的我,眼角滲出了淚珠。
戴的氧氣罩早已被取下了,陸征在看見我流下的淚珠時,手指有些顫抖地擦了擦我的眼角,然後極輕地叫了一聲:
「恬恬。」
幾秒鐘過去了,我依然飄在他身後。
忽然,他將毛巾捏得極緊,手背青筋微微凸起,緩緩低頭碰了碰我的唇。
那一瞬間,我覺得腦袋很暈,天旋地轉,整個人像是被一個黑洞給吸了進去,再睜眼時,已是白天。
我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手指不自覺動了動,想起昨晚的場景,不忍吐槽,我這是中了什麼魔咒嗎?
需要陸征的親親才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