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堅持叫男神30天老公,他都愛搭不理。
第31天,我才發現自己發錯人了。
原來我一直發給他的高冷室友。
而他突然回覆:
【嗯。
【怎麼了?】
1
網友說:
【男人不用追,強制愛就行了,直接叫老公啊。
【你叫上兩個月老公,他自然而然地覺得,自己就是你老公了。】
我就說上網能學到真東西。
我思索再三,猶豫了長達5秒,才不小心地在男神的對話框里迅速打出一行話——
【老公,這道高數題不會解欸,教教我好嗎?】
對面很快回我:【?】
【老公你也不會嗎?】
【你喊錯人了。】
【我沒喊錯。你不會的話我問別人好了。】
【……第三步用傅立葉變換。】
對面修改了我的答題思路,我很快順著對方解出了答案。
【老公你好厲害啊,謝謝老公!】
對面先發了一個省略號,那頭始終顯示「正在輸入中」。
三分鐘後,終是緩慢道:
【不要喊我老公。】
我迅速答應:【好嘞,老公,我可聽話呢。】
這天晚上,我回到宿舍時,突然被宿管阿姨叫住。
「朵朵啊,今天有人讓我給你的,高數資料書呢。」
我打開一看,扉頁上留著清秀雋逸的一行字。
【類似的題目在第三章35頁。】
翻開35頁,已經貼心地用螢光筆標出了重點。
我得出結論。
嘴上挺硬,但身體還是挺誠實的。
男人真吃強制愛這招啊。
於是我的聊天逐漸肆無忌憚起來了。
一口一個老公。
【老公早安,今天早上有想我沒?】
【老公下午籃球比賽時的樣子好帥喔!】
【老公計算機競賽拿了國獎欸,真的太厲害了吧!】
……
只可惜除了第一天有來有回,之後的回覆總是寥寥幾個字。
【沒有。】
【謝謝。】
【謝謝,大家一起努力的。】
……
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不過畢竟沒到兩個月嘛,所以還沒拿下也是很正常的。
我堅持喊就行了。
我總結為三大方針,反覆貫徹落實。
每天起床第一句,老公現在醒沒醒;中午還要再問問,老公今天吃點啥;睡前還要道一句,老公好夢早點睡。
直到第31天時,中午下了課,我突然找不到手機了。
找了好幾趟都一無所獲。
今天是大課,金融院的學生坐滿了梯形教室,有一百多號人。
我垂頭喪氣地嘆氣,忘帶水杯的何明景這時候回來了。
知道我的情況,他立刻掏出手機給我打了個微信電話。
掉落在教室桌椅夾縫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臉頰發燙地找到了手機,止不住地說謝謝。
何明景笑眯眯地說:「你把我通話掛斷吧。」
我低下頭一看,一下子變了臉色。
——這個帳號才是何明景?
而這時兩條信息突然發來。
【嗯。
【怎麼了?】
何明景見我臉色不對,垂眸看去:「手機螢幕刮花了?
「欸,你認識我舍友?」
他指著那個我連喊30天的「老公」頭像。
「顧況時有些高冷又神秘哦,你竟然認識他。」
2
我心如死灰地回到宿舍。
我好像喊錯人了。
喊成顧況時了。
還記得開學第一天。
何明景和顧況時最引人注目。
兩雙大長腿,個子高,兩個人都很好看。
但是何明景如春風拂面,顧況時像——死了老婆。
臉冷,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周遭空氣都要冷三度。
這一年讀書,我也多少聽了一些他的傳聞,據說他性格很冷漠,很不好相處。
大學這麼久,長得這麼帥,還沒有女朋友,肯定是哪裡有問題。
我吞了吞口水,顧況時的第三條信息卻又發來了。
【還在線嗎?】
我猶豫地回了句:【在。】
對面迅速發來一句【怎麼不喊人了】,三秒鐘後又馬上撤回。
像是不經思考發出後意識到自己發了什麼的懊惱模樣,若非提示「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我幾乎要懷疑剛才是不是我出現幻覺了。
……但是,不喊老公的原因當然是發現喊錯了老公啊。
可這要我怎麼說?
我只好試探地發了一句:【撤回了什麼,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你平時12點左右會問我中午吃什麼,今天沒問。】
我下意識地看了眼時間,這才12點過十幾分鐘呢。
顧況時這傢伙還挺會總結規律。
他立刻找補:【我怕你今天沒發,是出了什麼事。】
【剛才有點事耽誤了。行,那你今天吃了什麼?】
這次對面過了很久才回復。
言簡意賅。
【食堂。】
我皺了皺眉。
不對啊,平時這傢伙都是給我直接甩來一張食物圖片的。
不過,不管了。
我仔細想我都在什麼場合見到過顧況時。
和外向的何明景不同,顧況時在金融學院有些獨來獨往,平時好像都是一個人行動。
那麼我們應該不常會碰面。
我猶豫再三,還是沒直接點「刪除好友」。
撕破臉皮不好看,還是緩緩和他斷交吧。
學院這麼大,又沒什麼線下接觸的機會,肯定過不了多久就忘了。
但沒想到,下午我就碰見顧況時了。
下午第一節課是高數,陽光從窗戶外宣洩進來,我有些昏昏欲睡,上下眼皮直打架。
直到身邊女生倒吸一口氣,低低驚呼——「好帥!」
我下意識地朝著講台那邊看去。
只見禿頭教授身邊一個挺拔的身影,白襯衫的袖口略微往上卷了一些,露出白凈的手腕和骨節分明的手指。
面龐清雋冷淡,五官組合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一筆一畫地在黑板上寫下「顧況時」三個字。
「我是靳教授高數課的新助教,關於課程有什麼問題請和我彙報。」
顧況時掃視了一眼全班,但目光好像略微在我這邊停留了一會兒。
禿頭教授輕輕地點點頭,顧況時長腿一邁地走下講台。
他從座位兩側的道走過來,最後……
腳步頓在我身側,坐了下來。
3
我如坐針氈了一節課,全程不敢說一句話。
一直緊張地盯著禿頭教授。
第一次發現他這麼吸引我注意力。
顧況時身上清新的薰衣草洗衣液味道不時飄過來,袖口摩擦在桌子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終於到下課,我把頭深深埋下去,抱著書想從座椅的另一側離開。
顧況時的手突然搭在我肩上。
言簡意賅道:「可以和我一起把點名表拿到數學樓嗎?」
他雲淡風輕的樣子讓我下意識地點點頭:「好的,顧同學。」
直到看到點名表的時候,才發現不過是薄薄的四張A4紙。
……行。
顧況時講究地分了我兩張。
我噤若寒蟬地跟著他,全程不敢說話,倒是顧況時時不時地瞥我幾眼。
「你……」他清了清嗓子,「線下倒是挺文靜,而且委婉。」
我欲哭無淚,擠出一個假笑。
到了數學樓,顧況時去禿頭教授辦公室里交表格,迎面走來數學系的其他兩位教授。
一位教授半睨顧況時的背影,臉上浮現著淡淡的笑容。
「今年校內數學競賽第一名,就是他,金融學院的,不是數學系的。」
另一個教授略帶驚奇地也回頭看:「真厲害!」
「是啊,而且這個學生很勵志,聽說他打三份工供養自己上大學,特別努力……」
教授們從我身邊經過,後面的話我已聽不清。
等顧況時又出現在我面前,甚至在我眼前招了招手,我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
顧況時話很少:「走吧,一起去吃飯。」
「啊?」
「你說過的那家火鍋店。」
我瞬間想起來,臉燒到脖子根。
【老公,我今天吃了一頓重慶火鍋,特別好吃欸,老公我們下次也一起去吧!】
【我不太能吃辣。】
我脫口而出:「老公,你不是吃不了辣嗎?」
顧況時的身子僵了一瞬,像是機器人卡殼般,而下一刻耳尖浮現出淡淡的粉紅。
「……火鍋店能點鴛鴦鍋。」
顧況時強裝鎮定地回答,但聲線中帶著緊張,幾乎有些顫音。
一種惡趣味油然在我的心頭出現。
顧況時這人是在害羞嗎?
為什麼好像有點可愛啊!
我有些好奇地觀察他耳廓的顏色,正好與他假裝不經意的眼神四目相對。
顧況時的耳尖更紅了,下意識地扯了扯襯衫的領口,別過我的視線匆匆走出去。
他有些不管不顧地往前走,長腿速度很快,我幾乎要疾走甚至小跑。
一個不留神,下樓梯時一腳踩空,我的身體直直往前摔去,滾落了七八階,撲倒在地上。
膝蓋和手掌心湧出黏糊糊的熱流,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我看到顧況時回頭,變了臉色,而此刻,我的耳側已經一片寂靜。
生理性的淚水瞬間涌了出來,我看到顧況時臉上的緊張。
我有些顫抖地舉起手,指著耳朵。
世界一片安靜,我也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顧況時,我的助聽器掉出來了。」
4
顧況時焦急地幫我在四周搜尋,卻最終只找到了右耳的那隻。
我的膝蓋劇烈疼痛,一道血跡蜿蜒流到小腿腹,顧況時看了一眼,忽然一聲不吭地將我打橫抱起。
他湊近我能聽得見聲音的右耳:「我先送你去醫院,另一隻助聽器我待會兒回來找。」
顧況時替我挂號排隊,一直等到護士將我的傷口消毒完畢。
他微抿著唇,從包里拿出濕巾,一言不發地替我擦乾淨淚痕。
他動作溫柔,細心,仿佛在擦拭珍寶。
我現在只有一隻耳朵能聽見,沖顧況時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而他忽然懊惱道:「你還沒吃午飯。」
說完火急火燎地去醫院外打包了一份粥。
我的手肘和掌心都包了一層很厚的紗布,顧況時瞥了一眼,直接替我拆了餐具。
我以為他要遞給我,正想伸手去接,顧況時卻直接用勺子舀起粥喂我。
他模樣沉靜,姿態自然,我愣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張開嘴,任由顧況時喂我。
顧況時略微垂下眼瞼,聲音有些沙啞:「……你手受傷了,不太方便。」
顧況時就這樣一邊吹氣,一邊喂我。
興許是熱粥落胃,我覺得此時心裡暖暖的。
從醫院回來後,顧況時送我到宿舍樓下。
斟酌再三,他心情低落地開口:「對不起,我今天走路太快了。你受傷,責任全在我。」
我搖搖頭:「是我自己踩空,不怪你。以及,謝謝你陪我去醫院。」
顧況時的視線落在我的左耳,有些猶豫:「我待會兒繼續找那隻助聽器,現在,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了。」
我仰起臉,看到顧況時平素冷淡的臉上微蹙眉頭,面露擔心。
我沖顧況時笑。
而他似是被我的笑容灼傷,慌不迭避開。
目送我上樓前,顧況時忽然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
我還在眨眼反應的過程中,他拋下一句「我去找助聽器」後匆匆離開。
等我帶著紗布和傷口回到宿舍時已經晚上九點。
舍友都在。
我隨意地開啟話題。
「你們知道嗎,顧況時竟然成了我那節高數課的助教欸。」
睡我上鋪的劉姐眼睛一亮:「朵朵好福氣,顧況時那傢伙可養眼了!」
另一邊的曉甜也瘋狂點頭:「他簡直就是我們院系之草,我覺得比何明景好看欸。」
聽到熟悉的名字,我下意識地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
我忽然意識到,我好像今天一整天,都沒有想何明景。
而以前,我幾乎是時時刻刻發生了事情都想和他說。
我故作輕鬆道:「顧況時那麼帥,又那麼優秀,我們學院追他的人應該很多吧。」
沒想到這句話一出,宿舍卻安靜了片刻。
劉姐重重嘆了口氣:「如果他不是家境太差,應該會有很多人追吧。」
小田補充道:「據說,他單親家庭,媽媽尿毒症,要照顧病人,他特別忙,和他談戀愛估計都沒時間約會吧!」
我忽然想起白天教授說的話。
他打三份工供養自己上大學,特別特別努力。
劉姐說:「大家又不是小孩,也不是未成年,都得考慮一些現實因素吧!」
她在上鋪翻了個身。
「戀愛扶貧,在我們金融學院可走不通哦!」
5
第二天,我醒得很晚。
摸出手機,卻先收到了顧況時的消息。
我看著備註「老公」二字,羞恥心爆棚,卻鬼使神差地沒有改。
【早。】
我回復後,他立刻問:
【只有一隻助聽器,是不是很難受?我兩個小時後把另一隻助聽器給你,可以嗎?】
原來他只是因為助聽器的原因找我。
我的心不知為何,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我好像在隱隱約約期待顧況時的消息。
即使是知道他不是何明景時……
我回了個【好】,顧況時那頭又再沒動靜。
心頭翻滾了一些莫名的情愫,賴了會兒床,洗漱後我決定去校外的便利店買一份早飯。
我拿著飯糰遞給收銀員,對方一句「加熱嗎」瞬間讓我反應過來。
我抬頭一看,撞進了顧況時熟悉的眼眸。
他唇角微不可聞地上翹了一點,帶著一些無奈和打趣:「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發現我。」
我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變得輕快:「你早上要工作啊,所以才約兩小時後見我嗎?」
顧況時看了一眼鐘錶,輕輕搖了搖頭,下一秒快遞員走進店裡,遞給顧況時一個同城閃送。
顧況時打開時我才發現,竟然是一對新的助聽器。
顧況時有些忐忑地看著我:「昨天那隻助聽器好像找不到了,所以我買了一對新的。因為醫療器械店這個時候才開門,所以約晚一些給你。」
顧況時小心地替我戴上新的助聽器,世界又恢復了聲音。
我能明顯感覺到,這一對助聽器的效果比之前的那一對要好很多。
「我的助聽器沒有那麼貴啦,」我不好意思地說,「你還是退掉吧。如果你內疚的話,我把我之前買的牌子告訴你。我之前的那款是很多年前的型號,你按照那個買就行……」
顧況時給我買的助聽器竟然是業內最好的品牌。
而助聽器是一種很昂貴的醫療器械。
我之前的助聽器,只需要小几萬,但顧況時這一款已經超過了六位數……
快一輛車掛在我耳邊了。
顧況時打斷我,眼神認真地看著我:「許朵朵,我覺得你應該用這麼好的助聽器,你應該聽到清晰的世界。」
「可是它太貴重了——」
顧況時輕輕笑了笑:「我還沒說貴呢,你就替我擔心?我是你什麼人啊,這麼關心我。」
我嘟嘟囔囔:「又不是老公!」
顧況時眼底閃過意味不明的色彩,握拳清嗓掩飾著神情。
半晌,揮揮手:「我知道學校有一些傳言可能會讓你擔心我的經濟情況,但是事情沒那麼糟糕啦,興許我的家境還不錯嘍!」
我鼓起勇氣:「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辛苦地工作啊?」
顧況時垂眸,碎發落在他額前。
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以前不太想用家裡的錢,但是現在意識到,如果家裡能夠讓我給……朋友……提供更好的生活環境,那麼為什麼不呢。」
他忽然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語氣很輕地道。
「我現在覺得自己很幸運。竟能在你需要的時候提供幫助。」
雖然有些不明白顧況時的意思,但似乎他的確不太在乎這份錢。
而且他能隨意地拿出這份錢,也許他真的家庭條件不錯。
無論如何,我的內疚感少了一些。
離開便利店的時候,顧況時將加熱好的飯糰遞給我,卻又用他的錢幫我結帳。
他笑眯眯地說:「一個飯糰的錢,用我自己的工資也能替你結帳哦!」
我連連擺手,只好連聲道謝。
顧況時微微笑了笑:「許朵朵,行業規矩:噓寒問暖,不如請客吃飯哦。」
6
我把顧況時約在周日晚上。
但沒想到,我還沒走進店裡,就先看到了陳源。
他正大聲和同桌的人嚷嚷些什麼,桌子的位置在我去包廂的必經之路。
我把頭壓低,想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去,沒想到卻還是被他一眼認出。
經過陳源的時候,他忽然伸出手一扯,將我大力拽過來。
指著我的耳朵:「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小聾子。大學四年唯一一個敢拒絕我的女人。」
我聽見陳源的聲音忍不住顫抖:「我要過去。」
陳源卻又死死拽著我的手腕不放手,我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
他微微眯起眼睛:「哥今年就畢業了,唯一一個沒拿下的女人就是你,你什麼膽子敢拒絕我啊?」
同桌有人起鬨:「還有源哥拿不下的女人?體育部的霸總白當了啊!」
大一開學第一天,陳源是學長志願者,替我提了行李上樓。
我本以為他熱心忠厚,為表感謝還請他吃飯。
可沒想到他卻說,見我的第一面,就想讓我變成他的女朋友。
後來私下聽人說,陳源特別喜歡大一剛入學的新生。
乾淨,沒開過苞。
我自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陳源。
可沒想到這好像觸了他什麼反骨,他對我的興趣不增反減。
在知道我有聽力障礙後,他甚至更覺得我有挑戰性。
「拿下小聾子,成為拯救者,牛逼都能吹一陣子!」
想起他騷擾我的經歷,我一陣陣犯噁心,手腕不斷掙扎。
這時同桌有人突然起鬨:「要不源哥直接親了吧,這麼漂亮,不虧啊!」
我臉色煞白,陳源卻好似聽取了意見,壞笑道:「行啊。親你一下你就老實了,就知道男人的好了。哥的吻技可是很強的,待會兒你別得寸進尺還求我呢……」
陳源肆無忌憚地說著下流無恥的話,眼神迷離,配著酒氣,一看就是喝多了。
可力氣分毫不減,按著我的腦袋就想貼過來。
我看著他油膩的樣子忍不住尖叫出聲——
下一秒,一個重重的拳頭直接落在了陳源那張香腸嘴上。
「砰——」一聲,陳源的鼻血流下來,捂著鼻子一臉不可置信。
顧況時熟悉的薰衣草味洗衣液的氣息包裹了我。
我突然覺得很安心。
7
打架自然是沒打成的。
陳源被一拳打醒了酒氣,人也清醒了點,看到顧況時高大挺拔的身材和絲毫不讓步的氣勢,精氣神上先弱了他三分。
有氣無力地軟綿綿叫囂幾句,店主就已經趕過來了。
身邊知道原委的路人七嘴八舌地添油加醋,眼刀一筆筆地扎向陳源,看得他面紅耳赤。
最終陳源和同桌的人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而顧況時始終攬著我的肩膀。
直到我情緒平復下來。
「別怕,有我在。」
我的聲音里仍帶著餘悸,想到陳源時會呼吸急促。
他曾說我是個小聾子,能被他看上應是走了大運。
他家境不錯,父親是校領導,頗有些在學校仗勢欺人的資本。
他是那種有資格說出「知道我爸是誰嗎」的那種人。
我聲音低落:「他說我不知好歹。
「我聽都聽不見,摘下助聽器和殘疾人沒什麼兩樣。」
在懵懂的中小學階段,新老師見到我的第一面往往是皺眉。
「同學,上課有上課的樣子,要注意一些分寸,總是戴著耳機,有沒有把老師放在眼裡!」
我站起身慌忙地解釋:「老師,這是助聽器,我聽不見聲音,不是耳機……」
老師臉青紅交加,隨便擺擺手示意我坐下。
小學時,有些同學也許是真的沒見過聽力障礙者,甚至會玩笑間把我的助聽器摘下來。
「喂,許朵朵,你是真聽不見還是假聽不見啊?」
「我們把她助聽器摘下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