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聽見我的求饒,兩土匪對視一眼,大笑了起來。
伸手就想抓我:「這般俊秀的小郎倒是比小娘子還好看。」
「嘿嘿嘿嘿」地笑得皺起了滿臉的褶子:「只要你伺候好我倆,保你沒事。」
臥槽,這世界哪裡來得這麼多同!?
「我賣藝不賣身的!」
我猛地拿著鐮刀對著他們就是一頓揮舞:「別過來!」
「你們再過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兩大漢的面色開始變得慘白,扭頭慌慌張張地跑了。
我得意洋洋地舞著鐮刀繼續嚇唬他們。
哇,我真威風。
觀眾也很是捧場地鼓掌:「王兄真厲害!」
?!
我木然回頭,沈小將軍帶了隊兵正在我身後,他們正隨著上級的動作一起給我鼓掌:「王侍郎真厲害!」
「王侍郎真厲害!」
……
聲勢浩大,氣吞山河。
哦買噶,今天。
又是社死的一天。
17
但是,我眼冒星星。
沈小將軍好帥啊。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光暈籠罩大地,灑在他堅毅的臉上,身後是一隊整裝待發的士兵。
嘻嘻。
我就知道,我的意中人,會踏著七彩祥雲。
哦不,騎著黑馬來找我。
回京的路上,沈小將軍和我同行,他勾著我的肩:「王兄,正好我要回京述職,咱倆剛好可以搭個伴。」
「好啊!」
誰和你當好兄弟,我要當你老婆!
我面上笑嘻嘻,心裡已經謀算起了霸王硬上弓。
我一手攬上他健壯的腰,為什麼不搭肩?
當然是想占點小便宜,比如趁機摸摸腹肌。
我另一手也不閒著,解下酒囊給他:「是兄弟就喝一杯。」
喝醉了好給兄弟睡睡。
一夜無眠,直到天光大亮,我們才休息。
我滿足地撐撐腰,餘光瞥見沈小將軍好像要醒了。
忙縮進被子開始虛弱地「嗚嗚」哼唧。
沈小將軍撫著頭疼的腦袋起身,一眼就看見了滿屋的狼藉。
昨晚的荒唐一幕幕閃現。
他一臉的懊惱,聽見我哭,試探著將手放在我的後背輕拍:「你,你別難過。」
他語氣堅定:「我會負責的,」
就等你這話了!我噌地冒出腦袋,眼睛亮晶晶的:「沈宣,你說真的嗎?」
面對我如此熾熱的眼神,沈宣扛不住地點了點頭。
我高興地撲上去就給了他一口:「相公。」
嘖。
蹬鼻子上臉哪家強,梁朝京都找王言。
面對我的熱情,他紅著臉拉著我:「你怎麼還和以前一樣,矜持點。」
「什麼和以前一樣,我們之前認識嗎?」
我茫然地看著他。
18
那天我話一出口,沈宣的臉就黑了。
等回京述完職,他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邊關。
徒留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怎麼會忘記見過的帥哥?
這不科學。
情場失意,職場就得意。
我剿匪成功,受到了封賞,升了四品!
前腳受封,後腳我就收到了便宜兄長寄過來的信:「親親吾弟,回上京了別忘了把兄長提回來哦。」
又要我撈他!
呵。
我面無表情地撕掉信,指尖用力過度有些泛白。
只想說,兄長你真是多慮了。
你老公怎麼會讓你流落在外、孤苦伶仃呢!
泄完憤,我才整了整朝服,麻溜的滾去了正廳拜見皇上。
是的。
就在剛剛,隨著信,皇帝也到了。
19
皇帝幽幽地看著我的滿是動物的園子,張嘴就來:「卿這園子冷清了點。」
行!我懂。
我掛上哭臉,伏地長叩:「陛下,兄長一片赤誠之心,還望陛下看在他兢兢業業的份上,饒了他這一次吧。」
兢兢業業打瞌睡,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有了我遞的台階,皇帝就順著下了:「大王,愛卿確實也是辛苦了,就官復原職吧。」
兄長拉著我的手,感動得熱淚盈眶:「吾弟,多虧了你撈我。」
謝邀,並不想。
還是感謝你老公吧!
我憂愁地掃了掃外面的日頭。
有點焦慮。
怎麼還沒說完,等下你老公等不及了,麻煩的又是我。
我自己的愛情都跑了,還得在這裡操心別人。
我容易嗎我?
好不容易熬到兄長表演完兄友弟恭,我迫不及待地把他丟在了花園。
我收回偷看的望遠鏡,趕去現場看他們卿卿我我的直播。
我告訴自己。
我真的。
是被迫參與進他們的 play 中的。
20
兄長撞上了在涼亭的皇帝。
正要行禮,皇帝一把扶住:「大王愛卿不必多禮。」
皇帝深情款款地看著他,這木頭卻說打擾了皇帝的雅興,要告退?
皇帝的雅興明明就是你啊!
果不其然,皇帝生氣了,他一把摟過兄長的腰:「愛卿還記得那天晚上嗎?」
他埋首於兄長的頸間:「那天,你也這麼香。」
臥槽!
哪天晚上?
霸道皇上愛上探花郎的秘密!
我激動地咬著手,壓抑住喉嚨里興奮的尖叫,繼續偷看。
兄長瞪大了眼睛,還結巴了起來:「什,什麼?」
「那天晚上,是,是陛下?」
「那天,你水可多了,差點水漫金山。」
看著兄長陰沉的面孔,我突然靈光一現——
難道,是兄長痔瘡犯了的那天?
兄長和我一同離鄉參加春闈,原本我倆是一起殿試的,但他在前一天晚上痔瘡破了,而且看著很慘烈。
被抬去醫館的時候,大夫看著出血量直搖頭:「沒救了。」
我兄長,差點死於痔瘡。
第二天由於實在是動不了,他就只能等下屆殿選了。
我當時還很不解,那盤剁椒魚頭他也沒吃啊。
我蹲廁所的時候,旁邊的坑一直都空蕩蕩的。
原來他的痔瘡是有人「戳」破了啊!
不然兩人聊聊天,我也不至於無聊到睡著,然後犯痔瘡。
不過。
這皇帝是不是得去看看眼科。
那哪裡是水漫金山。
「明明是血流成河!」
兄長很是憤怒地推開皇帝,怒吼著。
聲音驚起了一池漣漪。
皇帝被吼得一愣,他眨巴眨巴眼,很是無措。
他靠近兄長,小心翼翼地拉起兄長的手:「我,我不知道。」
羞紅了臉:「我是第一次。」
又舉手發誓:「你放心,下次不會了。」
兄長瞪他:「陛下想多了。臣喜歡,」
「女子!」
最後兩個字我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一夜情而已。」
丟下這句,兄長瀟洒地走了。
嗯,背影很瀟洒。
面上很猙獰。
21
我一躍成了皇上面前的大紅人。
外面說我狐媚惑主的聲音甚囂塵上。
真冤枉!
皇上天天來慰問我只是個幌子,實際上是為了逮兄長。
可惜,來錯地方了,兄長最近忙著呢,可不在我這。
「在哪?」
「在怡紅院證明自己性取向呢。」
看著皇帝怒氣沖沖的背影。
我趕忙捂住自己偷笑的嘴角。
呀,說漏嘴了呢。
兄長,自求多福吧。
兄長又被貶了。
他倆好像較上了勁。
兄長逛一次青樓,皇帝貶他一次。
然後,兄長繼續逛青樓,皇帝繼續貶。
就是苦了我在中間來回。
既要撈兄長。
還要順著皇帝的毛。
媽的,這兩人談個戀愛非得折騰我。
雖然這八卦我也聽得津津有味。
哎。
想我家小將軍了第 23 天。
我又又又又邀請沈小將軍回京,他又又又又拒絕了。
他說:「從前在京中,只知繁華似錦。」
「這一趟來了邊塞,我才知道。」
「保護邊境,人人有責!」
我一氣之下,又把信撕了。
大梁朝國泰民安,邊境那邊的彈丸之國被打得每年上供數千斤牛肉乾。
需要你保護什麼邊境啊?
神經病!
哎,我扭來扭去。
真是孤單、寂寞、冷。
好想要沈小將軍來保護我,然後再抱抱我。
然後,嘿嘿嘿。
嗚~
等我當了宰相,看他還敢不聽我的話!
為了早日抓住沈將軍回來,好擁有幸福生活,我在崗位上努力奮鬥。
終於。
當官第三年,我直升為大梁朝最年輕的宰相。
22
大家都在恭賀我,但這三年,其中的辛酸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左手握著封宰相的聖旨,右手攥著兄長的來信,恨鐵不成鋼。
他,又又又被貶了,求我再升個官。
我牙齒都要咬碎了,這對小情侶又在鬧什麼?
我面無表情地把信撕了,再升我就只能去爬龍床了!
等等,對了!
思路打開,為什麼總是我往上爬撈他?
於是第二天,我把兄長打包送上了龍床。
順便喂他喝了一鍋鹿鞭湯。
嗯,皇上那邊,我也送了一鍋。
沒有什麼是一次「do」解決不了的,有的話。
那就「do」一夜。
23
當然,這種好東西,要分享。
我派人連夜把沈宣綁了過來。
三年沒見,沈宣還是一如既往地帥氣,那臉,那腰,那腿。
我激動地捏著他的下巴,將鹿鞭湯灌了進去。
而且,為了保險起見,我灌了兩鍋。
看著面色逐漸潮紅的他,我嘻嘻一笑。
十分周到地給自己也灌了一碗。
他不住地掙扎,我苦口婆心地勸:「小將軍,別掙扎啦。」
「你就乖乖從了我,保你榮華富貴享不盡。」
說罷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我按住他,興奮地坐上去,他卻還是「嗯嗯」個不停,用眼神不斷示意我。
我扯下他嘴裡的布:「想說什麼?」
他憋紅了臉:「你下藥那麼多,又在這裡磨磨唧唧的,你是想憋死我嗎?」
「給我解綁!」
哦吼,我尷尬笑笑:「我第一次幹這種事,業務不熟練。」
24
我滿足地趴在床上,身旁沈小將軍迷迷糊糊地問:「什麼時辰了?」
「卯時三刻。」
聞言,他一個鯉魚打挺,火急火燎地就想往外趕:「卯時三刻了,上朝要遲到了。」
「我的全勤。」
我一把拉住他,打了個哈欠:「不用著急,再睡會。」
沈宣回身拉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還不著急,上朝要遲到了!」
我一把把他按回床上,語氣懶洋洋地:「今天皇上會取消早朝。」
看著他疑惑的眼神,我笑了笑:「皇上不心疼他自己,也得心疼我那可憐的兄長啊。」
「也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水漫金山』呢。」
我戳戳他的腹肌:「對了,你還走嗎?」
「不走了,我遞了摺子,申請調回來,陛下已經批了。」
我驚訝抬頭:「終於原諒我了?」
「我都在信里和你說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怎麼還那麼大的氣性!」
沈宣笑了笑:「我們那時候還小,你不記得也正常,我其實沒怎麼生氣。」
「主要是這幾年彈丸國老可汗死了,新舊交接正值內亂,我在邊境看著點。」
沈宣摸了摸我的頭,聲音繾綣:「京都公子哥這麼多,不弔著你點,我不早就被你拋之腦後了?」
好像是哦?
畢竟,我這人別的愛好沒有,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帥哥。
但我咬得更用力了,一是為了泄憤,另一個則是,要在他身上留下愛的印記。
以證明,他是我的專屬。
咬著咬著,氣氛就變了味。
木床咯吱咯吱的響,被子和著節奏張牙舞爪地舞著,一直到晌午,這場愛的奏鳴曲才結束。
我滿頭大汗地縮在沈宣寬厚的臂膀里,目光迷離地望向窗外。
正值春日,滿園桃花繁盛,洋洋洒洒的艷色鋪了一地,一如我和小將軍的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