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剩下的五個玩家早就聚集在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想活下去的,就跟我走。」
「但是,最終大獎我勸你們別來沾邊,和泠泠小別勝新婚,度蜜月什麼的……唔唔,祈願,你又幹什麼?」
「我的親爹咧,MVP 的男神人設都快被你崩完了。」
一行人無奈地跟著我們穿過後山,很順利就找到了入口。
根據鑰匙的順序,爸爸逐一打開了爬滿荊棘的鐵門。
咔噠——
隨著最後一扇門打開,長發如瀑的大 BOSS 帶著凜冽的氣場緩緩轉過身,和我夢到的媽媽一樣。
她果然是我媽媽!
「媽媽!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迫不及待衝過去直接撲過去,跟樹袋熊一樣手腳並用掛到她身上。
「你是……祈願?」
「媽媽媽媽,我真的有姐姐嗎?」
祈念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爬上來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看我又看看媽媽。
「對呀,祈願是你的姐姐哦。」
身後傳來弱弱的抱怨聲:「老婆,別光看小寶,你倒是看看我呀。」
「傅言轍,你不好好在家帶著祈願,跑到這裡來幹嘛?」
「是祈願說來這裡能找到你的……」
「她還是個孩子,你都多大了,怎麼還跟著她胡鬧?」
「好了,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我現在送你們出去。」
說著,媽媽就作勢要把我們傳送出去。
我爸直接打出一個虛弱魔法,腳一軟倒在媽媽肩頭,浴袍領口恰到好處地微微敞開,露出冰山一角的胸肌,髮絲有些許凌亂但絲毫不影響他 45 度帥氣的側臉,眼梢紅紅的。
「泠泠,你知道我為了拿 MVP 受了多少傷嗎?他們都暗地跟蹤我,還想拿刀砍我。」
13
「什麼?你受傷了?」
「在哪裡,我看看。」
爸爸吸吸鼻子,直接拉著媽媽的手放進了他敞開的領口,貼上起伏的胸膛:「泠泠,這裡疼。」
媽媽冷若冰霜的臉不動聲色染上了一片紅暈。
【什麼情況,我眼睛一閉一睜,這就大團圓結局了?】
【該死的,被這小子裝到了。別以為我剛剛沒看到你偷偷在那又是用衣袖蹭眼角,又是撥弄你那碎發的。】
【所以霸總哥真是霸總哥啊?要不咋能吃這麼好的?】
還能怎麼的,憑實力唄。我爸這種絕世戀愛腦,在霸總小說里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第二個。
「咳咳……胡鬧。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有天然的瘴氣,待久了你們會吃不消的,況且我……」
媽媽抿著嘴,猶豫了下,撩起了厚重的裙擺。
裙擺之下,是六條碗口粗的巨型觸手,四散扭動著,光是看一眼就能腦補出冰冷窒息的觸感。
爸爸卻像個虔誠的信徒,單膝跪下,捧著媽媽的一條觸手,迷戀地把臉貼了上去。
「太好了泠泠,你好久沒踩我了!這下有六條腿了,我都爽不過來了。」
【???】
【家人們,霸總的人設都是這樣的嗎?】
【你小子也吃得太好了吧,我也想被 BOSS 女王踩,女王陛下,要不你看看我呢?】
媽媽的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了,其他觸手顫抖著纏上爸爸的腰。
我無奈扶額,伸手捂住祈念的眼睛:「小孩子別看,看了會長針眼的。」
其他幾個玩家此刻早已呆若木雞,不知道下一步該幹啥了。
遊戲流程還是要走的,媽媽把爸爸扔到角落,給了他一根觸手讓他自己玩。
「穿過這個圓環狀的傳送陣,就可以回到你們原來的世界了,通關獎勵會在你們回去之後發放。」
其他玩家在媽媽的引導下,走入圓環。
異變突生。
最後一個穿黑色衛衣、戴著兜帽看不清臉的玩家,在靠近出口的時候突然猛地回頭,一把撈起我和祈念牢牢箍在胸前,冷笑著掏出一把尖刀對準了我。
「祈願!祈念!」
媽媽起了殺意,催動巨大的黑色沼澤,那人一下就被吞沒,連掙扎都沒來得及掙扎兩下就消失了。
我和祈念脫力倒在地上。
冰冷的電子音倏然響起:【哈哈哈……祈燼泠,這麼多年了,終於逮到你了。】
【你,親手殺了玩家,打破規則了。】
【已確認啟動神罰。】
【神罰正在啟動,啟動後即刻抹殺本關 BOSS,關卡稍後重置!】
14
巨大的震感從腳底下傳來,媽媽的頭頂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金色法陣。
「你是誰?為什麼要躲在暗處害我媽媽?有本事就出來!」
【可以啊,神罰一旦啟動就無法收回,我就出來品一品你媽媽這個邪神灰飛煙滅的樣子吧。】
一團紫色的馬賽克顯現在我們面前。
祈念已經氣得張牙舞爪,想要掙脫我上前攻擊那團正在邪笑的不知名生物。
「系統 003,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誰說我們殺玩家了?」
爸爸收起了剛剛戀愛腦小白的樣子,又變回了靠譜的大人模樣,過來摸了摸我和祈念的頭。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爸爸噙著意味不明的笑:「說起來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謝謝你當初把泠泠送到我身邊。」
爸爸拿出之前收集的六把通關鑰匙,找到凹槽拼在一起,拼成了一個六瓣雪花的形狀。
然後越過媽媽,打開了她身後的一道暗門。
裡面竟然是很多之前被沼澤吞沒的玩家,包括剛剛被媽媽親自處置的穿黑色衛衣的男人。
爸爸一把將黑色衛衣男人拉出來,一把扯掉他的兜帽。
「劉管家,你不好好乾活跟我請了假,結果是來這裡背刺夫人?老六什麼時候收買的你?」
「老六,出來!」
一團粉色的馬賽克瑟瑟發抖地滾到爸爸腳下:【我不是,我沒有!是……003,003 用物質賄賂玩家!】
媽媽頭頂的金色法陣漸漸暗下來,爸爸一個箭步上前托住了媽媽的腰。
「003,現在我們來好好算算帳吧?」
【不可能……怎麼可能這樣……】
紫色馬賽克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當初你就想讓泠泠攻略我失敗,讓她死在我這邊,結果費盡心思設了各種門檻都沒成功,只能把她強制召喚回去。」
「就因為,你的弟弟作為玩家死在了這個副本,你就利用自己系統的身份絞盡腦汁要害泠泠。」
「可是他利用你作弊拿到 SSS 級武器,威脅、騷擾女玩家,甚至對她們……難道這種人渣不該死嗎?」
「還神罰?你不過也就是個曾經的攻略者,自甘墮落為空間的走狗而已,你算什麼神!」
爸爸用力踩著紫色馬賽克,來回碾壓,此刻它已經沒什麼反抗能力了。
【不……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你別忘了,在我的世界,我也算是個系統無法掌控的 BOSS。」
【神罰啟動失敗,系統 003 正在被回收,小世界正在崩塌,倒計時 10/9/8……】
嗡地一聲,整個世界都開始傾倒,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我們向外推。
爸爸和媽媽一起向我們張開懷抱:「祈願,祈念,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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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回到了爸爸所在小說的世界,爸爸這邊的老六系統早就被爸爸收拾得服服帖帖。
等我們安置下來,爸爸那看不見的隱形尾巴早就已經搖得跟螺旋槳一樣了。
他給我使了個「別壞你爹好事」的眼神,諂媚地帶著媽媽上樓了,留下我跟妹妹自生自滅。
唉,沒想到見到媽媽之後,我還是個純人類。
我望著祈念的觸手,忍不住唉聲嘆氣。
大魔王之路中道崩阻,吾命苦矣!
祈念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傻乎乎地用觸手捧著我的臉,額頭貼上我的額頭安慰我。
我乾脆開始訓練祈念和媽媽一樣把觸手收起來,變成腿直立行走。
畢竟以後她要在爸爸這邊的人類世界生存。
鬧了一晚上,爸爸和媽媽都沒下樓,我抱著祈念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我跟以前一樣,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物鐘上樓喊渣爹起床。走到門口,門虛掩著,倆人正在討論著什麼。
爸爸委委屈屈:「所以祈念是你跟誰的孩子?嗚嗚嗚算了,你別說……我會把她當成親生孩子對待的,只要你別讓那個小白臉出現在我面前。」
媽媽直接一根觸手甩到爸爸臉上:「是你的!」
爸爸被抽爽了,捧著媽媽的觸手在床上打滾。
「我當時一下子就感應到了祈願是和你一樣的純人類,我就慌了,再加上 003 強制把我召回去,根本沒感應到祈念還在我肚子裡。」
「祈念是和我一樣的邪神體質,所以哪怕我回去之後一個多月才生下了她,也沒受到什麼影響。」
「我很擔心,祈願以後……」
我直接把門推開。
「別擔心媽媽,你看我爸,這麼多年了不也還是一副小白臉的樣子。在你之前早就有過一波又一波的攻略者了,誰知道他是不是個幾千歲的老妖怪了。我隨我爸,也能長命百歲的。」
祈念從我背後探出小腦袋:「我會保護姐姐噠!」
爸爸和媽媽眼眶紅紅的,伸手緊緊把我們圈住。
「好,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16
隔天,王媽回來了。
她唇色蒼白,瘦了很多,還剃了光頭。跟在她身後的,還有垂頭喪氣的劉管家。
劉管家躊躇了一陣,突然對著爸爸和媽媽跪下:「對不起,我該死!當時婚前檢查,王媽突然查出癌症。我沒辦法,才去參加遊戲。」
「那個系統答應我,只要聽他指令,出去後會給我五百萬,沒想到在遊戲遇到了老爺。夫人,請您原諒我!我願意一輩子做牛做馬,彌補這次的過錯!」
爸爸瞪了他一眼:「什麼老爺?小爺我還是一朵鮮草!」
「你以為自己瞞得很好嗎?我早就認出你了,當時我故意喊了一通,就是想給你個提醒, 結果你愣是油鹽不進!」
媽媽淺笑著把劉管家扶起來。
「好了,當時我就知道你沒殺意。」
「王媽的病你別擔心,儘管跟我和阿轍說。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照顧祈願和祈念, 不要讓她們再受到什麼傷害。」
「是, 夫人!我一定誓死守護大小姐和小小姐!」
爸爸一刻都離不了媽媽身邊, 才分開一會就緊緊貼過來又摟住了媽媽。
「阿轍, 你當時是怎麼知道那六把鑰匙可以合在一起的?」
「你自己留給我的線索呀。那些沼澤神,其實都是你的分身吧?你早就認出我了。」
媽媽沒正面回應, 算是默認了。
「最後一個沼澤神問我:沼澤之母最近一個還沒實現的願望是什麼?」
「答案是:和我一起去濟州島看雪。」
六把鑰匙拼起來剛好是一朵雪花的形狀, 原來如此。
「這幫該死的系統,明明當時等你恢復好, 我們就可以一起去了。他們又把你從我身邊硬生生奪走!還好……泠泠,我又找到你了。」
「現在去也不遲,阿轍,一起去嗎?」
「好。」
倆人壓根不管現場還有兒童,忘情地吻到一起,媽媽的觸手忍不住露了出來,勾住了爸爸的腰。
嘖,大人們戀愛的酸臭味!
我趕緊捂著祈念的眼睛搖著頭走了。
17
十年後,我長成了清冷美少女模樣, 所有人都說我和媽媽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祈念呢, 還是肉嘟嘟的, 像個小糰子。
她雖然已經學會隨意切換成人腿了, 但是依然很社恐。
今天是高一開學的日子,我帶著她一起去報到, 因為各種條條框框,我們沒能在一個班。
嘖, 人類世界, 真麻煩,依然是不想當人的一天。
第一節課下課,我去隔壁班找她, 卻發現她被一個太妹纏住了, 臉紅紅地縮在位置上。
該死的,開學第一天就欺負我妹妹?
我怒氣沖沖走進去。
剛踏入門內,天色突然整個暗下來。
【副本迷失沼澤已修復,隨機降臨坐標 105E, 30N。】
原本嘈雜的教室, 一下子變成了熟悉的樣子, 是曾經找到媽媽的那個副本。
我上前牽住祈念, 扭頭:「喂, 不想死的, 就跟緊我。」
穿過熟悉的入村口,十二位沼澤神和一些小沼澤怪早就依次排成了兩列, 對著我們鞠躬。
「大小姐!小小姐!歡迎回家!」
爸爸和媽媽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瀟洒呢。
自從把我和祈念託管給劉管家和王媽之後, 這倆人三天兩頭找藉口在外面度蜜月。
「祈念,姐姐帶著你先回去玩玩,晚點再接爸爸媽媽他們過來。」
祈念看起來也很興奮, 一激動直接變回了觸手狀態,和小時候一樣緊緊粘到我身上。
「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