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命了。
我又不耐煩地吐出來。
可沒一會兒。
下巴被手指捏住。
有濕熱的東西覆在我的嘴唇上。
然後嘴唇碰到了溫水。
我正渴得厲害。
下意識張開嘴,迫切地想要多喝一點。
可水裡有藥片。
苦得我想要吐出來。
不想嘴唇被堵住了。
有又軟又硬的東西伸進我的口腔,將藥片抵進了喉嚨深處。
被迫咽了下去。
我驚得睜開眼睛。
入目是范樾近在咫尺、微微泛紅的英俊臉龐。
「好好睡吧。」
范樾要走。
我冷得全身打顫,拽住他的手。
「我冷。」
「冷?」
「嗯,要抱抱。」
范樾愣了一下:「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雖然腦袋昏沉。
但人還是認識的。
「是范樾。」
我身體不受控制地抖。
范樾猶豫一瞬,掀開被子上床,將我抱在懷裡。
他的懷抱可真暖和。
我忍不住張開手,緊緊地和他抱在一起,想汲取更多的溫暖。
漸漸地,我沒那麼冷了,人也徹底睡著了。
次日醒來。
我感覺嗓子跟吞了刀片一樣難受。
想要起床喝水。
手卻摸到一具溫熱的身體。
我側頭,看到是范樾後,嚇得驚叫出聲。
「啊!!!」
范樾被我驚醒,睜開惺忪的眼睛看著我。
「怎麼了?」
我又羞又怒:「你怎麼睡在我床上?你昨晚對我做什麼了?」
11
我低頭一看。
睡衣倒是完整地穿在身上。
但我想若真做了什麼,光看衣服也判斷不了。
臉上憂心忡忡。
范樾輕笑:「瞧你緊張的,是你自己要我陪你睡的。」
「胡說,我怎麼可能要你陪睡?分明是你趁我睡著占我便宜。」
我急得想哭。
范樾見狀認真解釋:「你別急,沒占你便宜,是你發燒了,我給你喂藥後你說冷要抱著我睡。」
他指了指床邊柜子上的醫藥箱,以及一片拆了外包裝的退燒藥。
我記憶回籠了一點點,好像昨晚是發燒了。
但是。
「那你真沒占我便宜?」
「......嘴對嘴喂藥算嗎?」
「啊!你親我了?」
我很是崩潰:「那可是我初吻誒,你怎麼能就這樣把我初吻奪走?」
范樾一怔,開心地笑道:「你不肯吃藥,我情急之下沒有別的辦法。」
「再說我也是初吻,你不虧的。」
我去。
他還好意思笑。
「你初吻個毛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嗯?我什麼樣的人?」
「你和別的女人早就......」
擔心他問我怎麼知道的,我改口道:「你肯定早就和別的女人親過了。」
「我沒有。」
「還狡辯!」
我氣得朝他用力拍了一掌。
然後我倆同時愣住。
因為那一巴掌,不偏不倚拍在他臉上。
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范樾抬手碰了碰臉,他皮膚很白,上面已經浮起四根鮮紅的指印。
「這 28 年來從來沒人敢打我,而你直接打我臉。」
我有些心虛,卻不肯道歉:「那誰叫你親我的?」
「即便你要喂我藥,難道再沒別的辦法?」
范樾一臉無奈:「行,是我錯了。」
「但現在這個才算親。」
范樾捏著我的下巴吻了上來。
我懵了一瞬。
伸手推他。
被他捉住雙手放置頭頂。
更可怕的是,我身體也升起一股遍體酥麻的愉悅感。
不但沒覺得被冒犯。
反而情不自禁吮了一下范樾的唇瓣。
我和范樾同時一頓。
范樾眼中含著笑意。
我則羞得想死。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生理性喜歡?
12
范樾直到親得饜足,才堪堪離開我的唇,滿意地望著我笑。
我本能地抬手又要打他。
范樾捉住我的手腕輕笑:「一巴掌換一個香吻,你確定還要再打?」
我!
「而且比巴掌先到的,是你手上的香氣,我很喜歡的。」
范樾在我掌心聞了聞,用舌尖輕輕我舔的掌心。
我感覺到癢,立馬將手掙脫開。
「你有病啊。」
范樾不怒反笑:「我有病也是你害的,是你害我變成這樣的。」
「我?我可沒有害過你。」
「你害我喜歡你。」
范樾目光灼灼,語氣深情又帶點委屈:
「這一次,你可不能再叫我傷心了。」
「不然我一定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我一頭霧水。
「我什麼時候傷你心了?」
「呵,繼續裝。」
范樾捏了捏我的臉。
我腦中警鈴大作。
這到底是指我打了他一巴掌,還是他知道我和他網戀了?
范樾起身下床,給我倒來一杯溫水。
我也沒講客氣,端著一下就喝完了。
「看你今天只有兩節課,還有一節是選修,我幫你給輔導員請假了,你今天就在家休息吧。」
「哦。」
「我會在家陪你。」
「不要你陪。」
我滿臉抗拒。
「不要也得要,我不放心讓保姆照顧你。」
「現在有力氣下樓吃早餐嗎?」
「要不要我抱你下樓?」
范樾俯身湊近,熾熱的氣息全濺在我臉上。
還有那溫柔曖昧的聲線,激得我心慌意亂,很是難受。
我真怕自己做出道德淪喪的事。
豁出去般問他:「你明明就有別的女人,為什麼還要追我?」
范樾一愣,「我沒有別的女人。」
「現在沒有嗎?」
「沒有。」
難道分手了?
「以前也沒有?」
范樾眼神霎時晦暗幾許:「以前倒是有個小騙子,但她壞得很,騙夠了就把我踹了。」
我......
算了,不跟他爭。
當下要務是讓他別再追我。
「那你都管誰叫過寶寶?」
范樾努力回想:「只叫過我的貓。」
「啊?沒這樣叫過別的女人嗎?」
「沒有。」
范樾無比肯定。
我直接懵了。
那他晚上我明明聽到他非常寵溺地說:「寶寶你咬疼我了,吃慢一點,都是你的。」
......難道他在喂貓?
我忽地想起才來范家時,范呦說她的貓在口欲期,有點愛咬人,名字還叫寶寶。
所以,真是我白白冤枉范樾,同他斷崖式分手了!
我真是,我竟然心臟到聽什麼都髒了......
「你怎麼會覺得我有別的女人?」
范樾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范喲把你寶貝得跟個眼珠子似的,我要是玩弄你的感情,那不等著被她砍死?」
我神色尷尬:「嗯。」
「同樣,如果有人敢玩弄我的感情,被范呦知道,也會被她砍死。」
我心裡倏地一咯噔。
已經能腦補范呦拿著斧頭亂揮的畫面。
范樾低聲一笑:「這麼害怕做什麼?」
「難道你玩弄過我的感情?」
我條件反射般擺手:「沒有,絕對沒有,我可是出了名的老實人。」
「哦,那要是有的話,我能跟你要個補償嗎?」
「什麼補償?」
「每天給我親,再給我......」
范樾貼近我的耳朵說了剩下那個字。
我嚇得一把推開他。
「你有病啊。」
「你怎麼能對我說這樣的話?」
13
范樾不答反問:「是你說你喜歡會說葷話的男生,怎麼我真的說了,你又受不了了?」
我又羞又無語:「那你也不能這樣說。」
「為什麼不能?再說這只是假設,你連假設都不敢答應,難道你真玩弄過我的感情?」
范樾用力看我一眼。
「我沒有!」
「那你就答應,不然我真要好好查查你。」
「別!你別浪費時間和精力,我答應你就是了。」
范樾挑眉:「真答應我?」
「嗯。」
「那行,等我一下。」
范樾嘴角微微上揚,大步朝門外走去。
我右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總感覺范樾給我挖了個坑,而我毫不猶豫跳進去了。
一會,范樾回到房間,將一份文件交到我手裡。
我打開一看,上面是我個人信息和家庭信息。
以及詳細記錄了我和范樾的遊戲帳號互動,還有我另外 8 個遊戲帳號。
我瞬間頭皮發麻,緊張到臉色發白。
「你、你查我?」
范樾輕聲一笑:「別緊張,給你看這個,只是為了證明,你玩弄了我的感情,不是找你麻煩。」
我微微鬆了口氣:「我是誤會你有別的女人才提分手,沒有故意玩弄你的感情。」
「首先沒有別的女人,其次你認出了我卻不跟我相認,白白看我為你傷心難受,這就是一種玩弄。」
我一怔,「你、你都知道了?」
我很好奇:
「那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呦呦說你只會唱《獅子座》時。」
那麼早。
我感慨范樾真能憋。
范樾提醒我:「別忘了你說的補償。」
「如果你玩弄我的感情,那就每天給我親,給我......」
我驚得瞪大雙眼。
弱弱地說:「我應該能食言吧?」
「不能。」
「......可我們又不是能那樣的關係。」
「那就變成那樣的關係,談戀愛和結婚我都可以,我喜歡你,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
這直白的嘛。
我聽得臉頰發燙。
范樾娓娓道來:
「我認識你時,正好是公司遇到困難,我壓力最大時。」
「但你就像一朵向日葵,不管遇到多大的麻煩,都積極樂觀,乖巧向陽。」
「所以我很喜歡和你打遊戲,和你聊天會讓我很解壓。」
「後來你和我分手,我很崩潰。」
「當得知你騙我時,真實的你和網上的你大相逕庭時,我更崩潰。」
「但冷靜下來我又替你開心,因為你爸媽都很愛你,你說的那些苦難,你一個都不用承受。」
「而且即便你騙我,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我心情複雜,愧疚和感動交織。
「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我騙你?」
范樾聲音寵溺:「不介意, 不過你這輩子只能騙我一個,不許再騙別人了。」
我心裡一甜, 放心地解釋:「我真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只是愛打遊戲,順便靠遊戲賺點零花錢, 我沒想到你會找我表白。」
「後來不跟你相認也不為了玩弄你,而是我害怕范呦知道真相討厭我, 我不想失去范呦。」
「那就能失去我了?」范樾一臉幽怨。
14
「也不是的, 發現你沒出軌後, 也有點喜歡你, 想跟你在一起。」
我越說越小聲,這還是我第一次當面跟人表白,緊張......
范樾一愣,眼裡閃過一抹欣喜:「那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
「吻我。」
我望著范樾不染而紅的薄唇,猶豫片刻後,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但這一吻, 就像烈火點在乾柴上。
范樾伸手捧著我的後腦勺,狠狠地加深了這個吻。
又將我抱起, 壓在床上親吻。
因著感冒還沒徹底好, 也只是親親沒做別的。
但幾天後, 我身體痊癒,范樾便有些難以自抑。
在親得我意識迷離時, 啞聲問我:
「可以嗎?」
「可以。」
話說出口,我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軟得不成調。
而范樾就像憋得狠又徹底衝破束縛一般, 不知疲倦地索取......
他直接跟我睡在一起。
那天上午。
我是被范呦的驚叫聲吵醒的。
因為她聽保姆說我在房裡, 見敲我房門我沒應聲後,就自己打開了⻔。
然後就看到范樾同我睡在一起。
下樓後。
范呦又臊又喜:「我就出去一周,你和我哥,你們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跟范呦坦白:「其實也不快, 因為我就是你哥的網戀女友,算起來,我和他認識也有一年了。」
「但我真不是故意騙你哥的, 你能不能原諒我?」
我不安地絞著手指,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范呦嘆了口氣:「你別緊張, 其實我在我哥突然說要追你的時候, 結合你身上的紅痣,我就猜到那人是你了。」
「啊?那你為什麼不拆穿我?」
「因為那個人是你, 所以我覺得, 也還行吧,畢竟我哥都不怪你。」
如同劫後餘生般,我大大鬆了口氣。
感激地抱住范呦:「謝謝你,我真是太愛你了。」
「我也愛你, 以後你就是我嫂子,我們可以天天在一起咯。」
我倆相視一笑。
范呦突然又神秘兮兮地問我:
「都說男人過了 25 歲就是 65 歲,那我哥都 28 歲了, 他昨晚表現還行吧?」
啊。
我沒想到她會問這麼私密的問題。
「是不行嗎?那你也......」
范呦面露同情。
我打斷她的胡思亂想:「是行的,有時會暈過去......」
「靠!你吃得這麼好。」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清咳。
我和范呦回頭。
就⻅范樾眼藏笑意, 又有點無奈。
一年後。
我大學畢業了。
同年六月,我和范樾舉行了隆重的婚禮,日子過得幸福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