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那麼想抗旨入我的太子府嗎?」
說著,他的語氣還帶著些曖昧的意味。
我心下一緊,糟糕,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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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看了眼床上凌亂的痕跡,又看了眼我。
頓時心裡瞭然了。
娘親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悔恨交加:
「姝兒!你糊塗啊!」
「就算是為了抗旨拒嫁,也不該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若是皇上知道了,你焉能全身而退?」
我捂著臉,剛在醞釀著如何開口。
庶妹就從一旁淡定走了出來。
此時她已經穿戴齊整,身後還跟著一大幫子人。
這氣勢,就像前世捉姦時一樣。
「父親母親,你們別怪嫡姐!她也實在是沒法子了!」
「否則一個女人又怎會用自己的清白做賭?」
「你們放心,我特意多喊了些人來作證。」
「今天太子侮辱嫡姐之事,任是說破了天也無法抵賴!」
聽完她說的話,娘親氣得差點昏厥過去。
原本沒幾個人知道還好,可她偏又把事情鬧大,收不了場。
此刻,太子氣定神閒,庶妹幸災樂禍。
似乎他們早就商量好了對策,料定我辯無可辯。
我瞅了眼庶妹脖間脂粉都蓋不住的痕跡,嗤笑一聲。
「你們說我與太子苟且,有證據嗎?」
太子自信一笑,好像就在等著我問這句話般。
他迫不及待從懷中抽出一方繡帕:
「姝兒,這是你贈予我的定情之物,難道還想抵賴嗎?」
庶妹也捂著嘴驚呼一聲,苦口婆心勸我:
「嫡姐,如此私密之物你都贈了出去,我看你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索性認了吧,爹娘會幫你想法子的。」
我看著那塊繡帕,忍不住勾起唇角。
是該認了,可認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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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手環胸,雙眼微微眯起:
「那依你們所言,這太子手上的繡帕是誰的?」
「誰就是與他有私情咯?」
庶妹掩帕嬌笑,頗有些陰陽怪氣地答道:
「那是自然,畢竟這繡帕又不會長腿自己跑。」
「嫡姐,難道如今證據確鑿,」
「大傢伙也都看著呢,你還想狡辯不成?」
娘親嘆了口氣,附耳貼近過來:
「姝兒,你跟娘說句實話,你跟太子是不是已經......」
「若當真如此,娘不惜一切代價也會幫你解決的,你別怕。」
我看著娘親擔憂的神情,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放心吧娘,女兒怎麼可能那麼蠢?」
「不如請太子殿下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瞧瞧!這繡帕到底是誰的?」
「還有,這故意毀壞閨中女子的名聲,又當如何處理?」
「此時便是鬧到皇上面前,我寧姝也是不怕的!」
見我絲毫不懼怕,反而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太子也有些慌亂了。
他趕忙把繡帕展開一看,頓時又安下心。
「這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上面可清清楚楚繡著寧字呢!」
可他卻絲毫沒注意,一旁的庶妹在看清後,臉色已經泛白。
前世,庶妹派人從我的梳妝檯中偷走了一方繡帕。
成了我和太子早有私情的鐵證。
所以這次,我早早就派人將繡帕調包。
如今太子手裡的那一塊,正是庶妹自己的!
我嗤笑一聲:
「這上面是繡著寧字,但寧府的小姐可不止我一個。」
「我向來只用金線刺繡,不知太子手上這粉線的刺繡,Ṫű̂⁺從何而來?」
太子表情微變,他看了看心虛的庶妹,又看了看我。
頓時心裡已經瞭然了。
9
他嫌棄地把繡帕扔在了地方,氣得猛拍床板:
「怎麼回事?這卑賤庶女的繡帕怎會在本宮手裡!」
「寧姝,是不是你故意耍我?」
「你我都已經有夫妻之實了,難道你還想嫁九皇弟不成!」
我看著太子那惱怒的神情不似作假。
莫非,他還不知道剛才跟他顛鸞倒鳳的人是庶妹?
有意思,這下可就更有意思了。
於是我裝作不經意地靠近庶妹,往她脖子上一摸:
「哎呀妹妹,你這怎麼了?」
「如今也不是夏日,怎麼被蚊蟲叮咬得如此厲害?」
庶妹一個猝不及防,被我把脂粉都擦沒了。
她立馬心虛地捂著自己,可那些紅痕還是被眾人看在眼裡。
爹娘看到以後,立馬遣了嬤嬤去檢查。
將她衣領扯開一看,果然全都是雲雨過後的痕跡。
娘親一掌狠狠扇在她的臉上:
「寧瑤!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做出有辱我寧家門風的事!」
「你自己不知廉恥也便罷了,還栽贓給我的姝兒,我寧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庶妹被扇倒在地,嘴角都滲出了血。
她用怨毒的眼神看向我,還想再狡辯。
我微微一笑:
「若妹妹還是不肯承認,不妨咱們找個宮中的嬤嬤來驗明正身!」
「只是如此一來,恐怕你只能三尺白綾弔死了。」
庶妹這才咬碎牙往肚子裡吞,用手一指太子:
「是太子殿下強迫我的!我醒來時就在榻上,我很害怕......」
「父親母親,我只是個庶女,比不得嫡姐金尊玉貴。」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才做了蠢事,求母親為我主持公道!」
說完,她爬著跪在了娘親腳下。
可娘親對她只有嫌惡,直接一腳踹開了。
太子得知真相後,更加是怒上心頭。
衝上來對著庶妹下死手打:
「你這下賤的身份!竟敢爬上本宮的榻?賤人!」
「你尋我來時,分明說廂房內的是你嫡姐,要為我牽線搭橋!」
聽到這話,爹娘都大為震驚。
即便是太子,算計到我頭上他們也絕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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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一把鉗住了他的手,橫眉冷對:
「太子殿下!我寧家就姝兒這一個掌上明珠。」
「今日之事你險些壞了她名聲,若不給個交代,你休想全身而退!」
「老夫就是告到聖上,也絕不會就此罷休!」
太子又氣又惱,只能把責任推到那小廝頭上。
說都是被他教唆的。
他當著我們的面,將那小廝活活打死,而後又向我作揖賠禮。
還答應送我幾間京中的旺鋪做補償。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爹娘也不好再過多為難他了。
至於庶妹......
我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向她,並主動向太子提議:
「太子殿下,既然這賤婢的清白已經沒了,不如你就帶她走吧。」
「是為奴為婢還是做個通房,都任由你處置。」
「這樣也算是全了我們寧府的名聲,以免外人閒話。」
太子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看了眼庶妹。
這才嫌棄地揮了揮手,讓人把她抬走。
庶妹衣衫凌亂,像頭牲畜一樣被五花大綁抬出了家門。
臨走之前,她用森冷的目光看向我:
「那杯茶,為什麼你沒喝?」
我貼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你不是穿書女嗎?你猜啊~」
說完,我露出燦爛笑容,目送著她遠去。
庶妹狠狠瞪我一眼,不甘地朝我怒吼:
「寧姝,你給我等著!我就不信我鬥不過你!」
我心裡冷笑,我是該等著。
等著看她如何經受我前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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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庶妹再次相遇,已經是大半年過去了。
聽聞她自從入了太子府,就被直接丟進了下人房裡。
太子厭棄她,不僅要她幹些髒活累活。
還每日安排一個侍衛去她的房裡,跟她苟合。
為的就是故意羞辱她,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
半年時間裡,她多次懷上野種。
但每每都被那些嬤嬤強行灌下藏紅花,生生將胎兒流掉。
她也因此壞了身子,再難生養。
我原本以為,她這輩子也就該在痛苦和悔恨中度過了。
可不知她使了什麼法子,又說服了太子。
將她從下人房裡撈了出來,成了貼身伺候的紅人。
彼時,我跟九皇子剛完婚不久,正在去向皇上皇后請安的路上。
庶妹見九皇子對我溫柔小意的樣子,氣到指骨都泛白。
但她還是挽緊了太子的手,一臉笑容朝我挑釁:
「嫡姐,別來無恙啊。」
「你一定沒想到,我今日還能活著出現在你面前吧?」
我微微一笑,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即便她精心遮掩,手腕和額頭的青紫痕跡也是藏不住的。
看來,她的日子依舊水深火熱。
「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做姐姐的自然希望你過得好。」
「如今看到你和太子殿下琴瑟和鳴,恩愛非常,姐姐也就放心了~」
聽到我這明顯說反話的語氣,庶妹徹底被氣得跳腳。
她不顧太子的阻攔,朝我耳邊貼近了過來:
「寧姝!你別得意!」
「你以為自己嫁給男主就穩操勝券了?可你忘了,我是穿書女!」
「只要我想,我可以隨時改變你的命運。」
「你最好祈禱時間過得慢一點。」
「因為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我都會一件一件地奪走!」
說完,她朝我挑釁一笑,然後挽著太子大步離去。
我望著她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
她認定自己能逆天改命,可她又怎知,我不能呢?
ťų₆12
庶妹第一次出手,是在半個月後。
由於宿州鬧蝗災,莊稼糧食都被啃了個一乾二淨,百姓顆粒無收。
不少難民流離失所,都擠在城門外鬧事。
就在皇上焦頭爛額之際,太子主動站了出來。
提出願意開倉放糧,賑濟災民。
皇上龍心大悅,直夸太子懂得體察民心,憂國憂民了。
可前世,這賑災之事分明是九皇子解決的。
還因此頗受百姓愛戴,賢名遠揚。
而太子自私自利,目中無人,向來都是瞧不上那些百姓的。
這次肯把差事主動攬身上,恐怕是庶妹出的主意了。
她想搶走九皇子的功勞,改變太子的命運。
那我就拭目以待,且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
次日,太子和庶妹就搭起了粥棚。
為了親近百姓,兩人還故意穿起了粗布麻衣,親力親為施粥。
單從表面功夫看,的確是有模有樣。
不少百姓感念他的恩德,夸太子是大善人。
朝臣也紛紛表彰,說太子變化很大,越來越有儲君風範。
太子被誇得雲里霧裡,更加急功近利起來。
他發出告示,凡是來領東西的百姓,每人都發一大袋精糧白面。
很快太子府前就圍滿了人。
不少衣著光鮮、身強力壯的壯漢也混跡其中。
反倒是那些真正餓到面黃肌瘦的難民,擠都擠不進去。
庶妹看到我遠遠觀望,還特意來我面前挑釁:
「喲,這不是嫡姐嗎?」
「如今太子頗得聖心,朝臣百姓們又都擁護愛戴他。」
「我看,你現在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我嗤笑一聲,並沒有搭理她。
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道理,我想她還是不懂。
太子府的這些東西,只怕撐不了多少時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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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以後,我把情況都告訴了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