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他怎麼去的是皇陵,去的是古堡多好啊,變成吸血鬼,那樣既可以保留帥氣,我還可以偷偷給他抓回來,養家裡,這樣我家裡絕對不會反對他和我在一起。
兩殭屍見我還有心思想別的,更急了,那指甲都快戳到我臉上了。
我黃符用完了,抄起旁邊的凳子就砸過去。
上好的黃花梨木,就這樣四分五裂了。
殭屍還真不是一般的硬。
眼看著殭屍靠的越來越近。
「乖孫孫,奶奶救你來了。」門外,奶奶大喝一聲。
她一腳踹開房門,手裡抓起一把白色糯米撒過來。
直到小型爆炸聲響起,帶著白煙,這一刻我才真切的感受到糯米對殭屍的殺傷力。
不愧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
奶奶舉著桃木劍,眼看就要給這兩隻殭屍串起來搞個燒烤了。
我腦子裡靈光一閃,尖叫一聲:「這是引路屍,不能殺!」
5
奶奶手沒收住,但好在我反應快,抄起第二把椅子擋住了奶奶要插進殭屍體內的桃木劍。
「乖孫孫,你怎麼看出來引路屍的。」奶奶舉著桃木劍,防備的看著那兩個殭屍,隨時都準備上去給殭屍了結了。
「他們說話了。」
「什麼?」奶奶聽見我這話,差點跳起來。
屍者,關節固定,肢體強直,所有肌肉僵化,無法構音。
按常理來說,沒有任何一隻大粽子能開口說話。
除非是引路屍,在出發前,就有玄門的人,在殭屍口舌內塞入特製法寶,見到特定的人才能開口。
不過殭屍能傳達的信息有限,並且因為口舌僵化,吐字並不清晰,如果不能確保對方同樣是玄門人,並且懂一點引路屍的知識,信息傳達必然會失敗。
可就算信息傳達成功,對方不按照他的意思行動,也等同會失敗。
何況引路屍的製作過程極其麻煩,失敗率很高,一般施咒人,都會對被傳達者帶有百分百的信任才敢使用引路屍。
不知道為啥,我內心酸酸的。
黎正陽這狗東西,都分手半年了,竟然還把我當最信任的人。
我還以為從我們知道在接完吻回家後,我們會互相給對方扎小人,就已經自動升級為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了。
「你和你朋友關係這麼好,哪個玄門世家的?我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
奶奶一句話,我心裡的酸澀情緒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剩下驚嚇。
我奶奶要是知道這是黎正陽給我寄來的引路屍,別說用了,她立馬就能給這兩具殭屍滅了,灰都不帶留的。
面對奶奶的質疑,我半天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要知道玄門世家從來不是獨立存在的。
除了和黎家老死不相往來外,我們和別的玄門世家每年多多少少都會有點交流,奶奶對我的玄門朋友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在我要被奶奶的眼神燒出一個洞來時,那兩隻引路屍瘋狂崩起來,轉身就往外面跳去。
這是信息傳達完畢,開始引路了。
「來不及解釋了奶奶,快跟上。」
我鬆了一口氣,趕緊往外走。
「跟什麼,你一點東西都沒準備,先攔住殭屍,奶奶給你準備東西。」奶奶急的再度往屋裡跑。
也是,引路屍要去的地方可是清皇陵。
一個會孕育出殭屍的地方,其中的兇險程度可想而知。
我要是穿著居家服,赤條條的去了,到時候有沒有命回都不知道。
還好抓鬼這件事有時候爆發的突然,玄門世家都會準備多幾個應急包。
奶奶抓起一個提前包好的包袱,再加上一罐糯米和桃木劍塞進我懷裡。
她已經八十,距離太遠她沒法和我一起去。
「記住到地方就點燃引路香,等你爸回來,我讓你爸趕過去。」
「知道。」我朝奶奶匆匆揮手,趕緊往外走。
而爺爺已經在引路屍身上安了個竹製的躺椅。
兩隻殭屍,一前一後,直接扛起了躺椅。
「愣著幹嘛,上去啊。」爺爺催促我。
見我面色古怪,小老頭吹鬍子瞪眼的:
「用引路屍這麼古老的法子,誰知道是哪片深山老林,自己走那不得累死。」
「陰屍抬轎雖然不太吉利,但你可是閻家傳人,騎兩隻殭屍而已,肯定小意思。」
我嘴角抽搐,雖然知道爺爺奶奶寵我,但這個方式,還真是不吉利。
不過爺爺說的也有道理。
我跳上躺椅,準備好,兩隻殭屍沒了束縛,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狗東西!姑奶奶救你來了。
6
殭屍帶著我在深山老林里亂竄,幸好我聽了爺爺的話,上了椅子,不然我現在非得累死。
我也不知道黎正陽這個狗東西到底是怎麼找到的這麼陰的地方。
那比我抓百年厲鬼的地還要偏。
而且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孤墳,荒冢,後面甚至還能看到萬人坑和亂葬崗。
空氣中的陰氣越來越重,但其中又夾雜著一些正氣,兩股力量互不相容,死命撕扯。
直到看見一個巨大的贔屓碑後,兩隻殭屍一動不動。
這是到了目的地了。
我跳下來,並沒有看見黎正陽。
這裡的陰氣並沒有亂葬崗那麼濃,但其中夾雜了一絲陰陽師的味道。
我從兜里掏出黃符,捏訣直接往贔屓碑頂丟去。
那站了一隻烏鴉。
若是以往,那只是恰巧有一隻鳥而已。
但是在黃符碰到烏鴉的瞬間,烏鴉發生爆燃,沒一會就連灰都不剩,消失的乾乾淨淨。
我猜的沒錯。
那是小日子的式神。
殭屍,皇陵,式神,陰陽師……
這裡的成分別太複雜。
還不等我想明白,就有幾道身影瘋狂朝我躥來。
那股肅殺之氣,濃的如有實質。
我抓起一把糯米撒去,雖然產生了小型爆炸聲,也有青煙生成,但是一點都沒減緩對方的行動,反倒更迅速的朝我衝來。
我跳上椅子,一個後空翻往後躲去,那竹製畫有符文的椅子,瞬間就爆裂成為碎片。
媽的!這壓根就不是什麼殭屍!
這是小日子的傀儡術。
在我心中暗罵,黎正陽著狗東西真的是因愛生恨要害我去死時,他提刀衝出來,兩下斬斷傀儡四肢。
現在的傀儡就和人彘一樣,躺在地上緩慢蠕動。
「糯米給我!」
在我掏出糯米後,黎正陽飛快將糯米塞在傀儡斷口處,五官也塞了不少。
「終於不能再生了。」他鬆了一口氣,往地上一坐,大口的喘著氣。
我這才看清黎正陽的形象。
他現在哪是勾人小狼狗,這簡直就是星期五。
我嫌棄的和他拉開距離:「你個狗東西,有陰陽師不早說,我揣一把桃木劍能幹嘛?」
「我說了。」黎正陽愣愣的。
我看著那兩隻傳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崩的引路屍,用腳踢了踢他:「你原話是什麼?」
「我在清皇陵,找到了黎家和閻家的祖宗,這裡有陰陽師,不光有式神還有傀儡,記得多帶點保命的東西來救我。」
「你丫的當時給我打電話說不行嗎?發簡訊啊,找兩殭屍,就傳了個清皇陵,閻家祖宗,救我……」我氣笑了。
「關鍵信息是完全沒帶上,要不是我奶奶,我現在光溜的找你,兩個人就在這被傀儡耗死吧。」
日式傀儡,擁有再生能力,若是沒能徹底消滅,傀儡會無限次的生長。
這也是為什麼黎正陽從一個小狼狗,累成了星期五的原因。
他癱在地上喘氣,明顯快累死了。
我在旁邊點上閻家的引路香。
現在就希望我爸快點來。
我看過陰陽師的記載,但是對付陰陽師,我的經驗基本為零。
黎正陽在這都耗成星期五了,他更加指望不上。
7
黎正陽休息好一會才和我解釋。
他不是不想明確的告訴我,而是他嘗試用各種各樣的辦法!都沒辦法和外界聯繫上。
我給他打電話質問時,他是唯一一次抓到機會,跑到有信號的地方。
誰知道沒說兩句,就被鬼遮眼,消息徹底傳達不出去。
他只能寄希望於殭屍身上。
殭屍堅硬,速度還快。更重要的是,小日子的鬼遮眼對殭屍無用。
「幹嘛找我求救,你自己家人呢。你可是黎家長孫,要是出現危險了,你家人不得飛奔過來救你。」
「閻靈,我們還有希望。」
他突然蹦出來一句。
我滿腦子的莫名其妙,什麼希望。
但凡有一位家長知道我們兩之前談過,立馬就能引發兩家大戰。
他是長孫沒錯,但要是敢提出和我結婚,我絲毫不懷疑黎家可以把他從族譜劃掉。
長孫嘛,誰名字在前面誰就是長孫。
至於我,家裡小妹的天賦是差了點,但我爸媽都是天才啊,再培養個小天才,那不過就是時間問題。
他知道我不可能信,立刻就和我解釋起來。
「我們兩家是世仇不錯,但是往上數四代,我們兩家其實是世交。」
「抗日戰爭末期,小日子來了一群陰陽師,他們在戰場動用了陰卒之術。我們國家很多烈士被煉成了陰卒,這些陰卒可以存世七七四十九天,在此期間,只要不是粉身碎骨,哪怕刀劈斧砍,身中數彈,也不會倒下,只會繼續如行屍一般,聽從施術者的控制。」
「玄學被用在戰場上,本是天道禁止的事,可抗日戰爭末期,小日子全都瘋了,他們不管不顧,不光在戰場上投入大量的陰卒,還用魘鎮到處竊取國運。」
「我們玄學世家全部出山,加入戰場。治病、救人、殺敵、我們用黑狗血浸泡彈藥,解決了戰場上的陰卒,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為了徹底清除日寇,有點道行的玄門,全部加入了魘鎮釘清除計劃。」
「你我的祖輩,就負責這一片的魘鎮釘,可每一處魘鎮釘不光打的隱蔽,還有大陰陽師鎮守,祖輩不光要找到魘鎮釘拔除,還要徹底解決掉大陰陽師。」
「或者說,那些壓根就不是大陰陽師,而是墮魔。畢竟在他們決心把玄學投入戰場那一刻,天道就降下懲罰,為了躲開懲罰,他們直接脫了國籍,入魔。」
「我查閱了很多記載,有一部分魘鎮釘並沒有被徹底拔掉,而是被封印了,清皇陵這枚,就是你我的祖輩當陣眼的封印術。」
聽完黎正陽的解釋,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我生在和平年代,雖然有接受過愛國教育,但我沒經歷過那個時代。
在這個以愛自己為大主流聲音的年代,聽見我們的祖輩為了抗擊日寇選擇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時,心中那種讓人血脈噴張的激動,還是會襲上心頭。
同時也恨死了那群日寇。
他們打碎了我們的家園,讓我們從自給自足的生活中,被迫捲入世界的洪流。
十四年間,數千萬的生命死於戰爭,無數家庭支離破碎,財產文物大量流失,時至今日,我們這片土地上,還有數不清的日遺化武,還在持續的毒害國人。
可我還有一個問題,我打斷了處在激動中的黎正陽。
「既然是我們兩家先祖獻祭自己塑的封印陣眼,為什麼我們兩家會變成不死不休的世仇?」
8
「鬼遮眼!」他恨恨咬牙。
「這個大陰陽師在當年用了鬼遮眼,讓你我太奶那輩互相認為是對方殺了自家人。」
「鬼遮眼不是對修行之人無效嗎?」我反問。
雖然我也不想世仇延續,可我不是爺爺奶奶,無法替爺爺奶奶去原諒殺害自己媽媽的人。
「如果那天剛好天狗食日呢?」
天狗食日,百鬼夜行,陰陽失衡。
正道修士體內靈力運轉滯澀,墮魔卻可以趁機吞噬惡鬼、怨靈,增強魔力,若是這時發動鬼遮眼,幾乎可以騙過所有人。
「桀桀桀,黎家後代還真是有天賦。」
一道尖尖的怪笑響起,「可惜這個秘密沒有重見天日的可能,當年我不僅用了鬼遮眼,還有我們陰陽師的秘法,幻術。」
「嗖!」的一聲。
密密麻麻的烏鴉式神直衝我們面門。
黎正陽第一時間提劍擋在我面前,飛來的烏鴉砍的雜毛亂飛。
我則掏開包袱,掏出硃砂和黃符,狂甩手腕,不一會兒畫出一隻鳳凰。
「陰損玩意,我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祥瑞。」
我甩出黃符,在半空中,一鳳一凰自我畫的黃符鑽出。
只不過是碰上鳳凰的金光,剛剛還殺氣騰騰的黑烏鴉,現在就如同接近遙不可及的太陽,瞬間就被燒為灰燼。
「不可能!你個小毛孩子怎麼可能召喚出這麼高級的式神!」那鬼東西尖叫聲愈發尖利。
黑暗中,無數漆黑的烏鴉暴動。
密密麻麻的,有著血紅色的眼睛。
看起來是可怕,可但凡碰到一點鳳凰的金光,就會燒的灰都剩不下。
我嗤笑:「在華夏,這不叫式神,這叫祥瑞,它會保護每一個信仰它的炎黃子孫。」
他的式神失了效,只能掏出傀儡繼續攻擊我們。
剛來攻擊我的傀儡有三隻。
現在就剩兩隻。
我和黎正陽配合默契,他將傀儡斬成人彘,我則第一時間在斷口以及七竅塞滿糯米。
糯米是至陽之物,傀儡又是靠邪氣驅動,在斷口處用上糯米,就算陰陽師想要修復,那也不可能了。
這些傀儡不知道被操控多久,終於算是徹底解放了。
「臭老鼠,還有什麼陰招,繼續啊。」我指揮著鳳凰往陰暗的地宮裡面飛去。
那個陰陽師只能驚恐的朝著地宮裡面躲去。
他以為可以徹底斷了我們兩家的傳承,沒想到完全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們跟著鳳凰追了十米,鳳凰就消散了。
沒辦法,這不是真鳳凰,只是用符咒當做媒介召喚出來的靈體,我實力在這,當然維持不了多久。
「不愧是你們閻家秘法,厲害。」黎正陽由衷的感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