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仁美被新婚甜蜜包圍著,但她並未沉溺其中,仍舊堅持學業不綴。
但幸福如流沙,在掌心停留得越緊,越容易散去。
一年後,她懷孕了,按家規不得外出求學,只能在家靜養。
馬家雖重傳統,卻也捨得投資,特地從英商會館請來一位私教,教授英語、社交禮儀、經濟學等課程。
嚴仁美不甘放棄學業,每日挺著孕肚坐在落地窗前,奮筆疾書。
她幻想過,孩子出生後,她便繼續求學,甚至出國深造,做一名有思想、有作為的新女性。
但現實很快撕開她的理想畫布。
馬家雖然做洋生意,但骨子裡依舊守著舊禮法。
婆婆每日向她灌輸「賢妻良母」的教條,要求她按時早起,為長輩奉茶,下人對她表面恭敬,背地裡卻視她為「讀書讀壞了腦子」的「洋派小姐」。
嚴仁美開始感到窒息,而最令她絕望的,是她曾深信不疑的夫君。
那個初識時溫文爾雅的男人,婚後逐漸顯露本性。
他頻繁流連舞廳酒館,結交各類狐朋狗友,常以「生意應酬」為名夜不歸宿。
一次次流言傳來,說他在靜安寺附近養了名京劇票友,長相頗似嚴仁美。
她質問,他笑而不語,她哭鬧,他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