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喜歡親手喂我吃冰塊。
他說這樣可以練習發音咬字。
後來我才知道他讓我咬的根本不是字!
1
「我也想看片。」
正給室友張子涵要片,嘴裡突然被強行塞入一塊冰。
我「嗚咽」一聲,涼得浸出了眼淚。
剛要吐出來,就被江亦的大手捂住了嘴巴。
「你唔……你要幹什麼?唔……」
江亦聲音冷清。
「程澈,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平時說話吐字不清?」
我是村裡人,來城裡上大學被很多人說過吐字不清。
就連超簡單的普通話考試。
我也只得了個二級乙等。
可我和江亦這種高冷校草交集並不多。
他怎麼突然和我說這個?
冰塊被上下反轉攪動。
嘴裡冰冰涼涼。
哈喇子就快要溢出來。
江亦看著我問。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發音不對嗎?」
說不了話,我「嘶哈嘶哈」吸溜著哈喇子搖頭。
江亦嗓音低啞。
「舌頭不夠靈活。
「得練。」
2
江亦收回手。
因為太涼,我嘴裡的冰塊掉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江亦為什麼突然喂我吃冰。
但我還是抽了張紙遞給江亦。
不好意思地和他說。
「擦擦你的手指吧。」
江亦沒有接紙,手指藏進袖子。
「不急著擦,我一會自己去洗手間洗掉。」
張子涵躺在床上催促我。
「要哪種?御姐?蘿莉?你快選,我發給你之後就要去做機長了。」
我是農村來的老實人,從來沒看過片。
不是不愛看。
是我找不著。
愛看片的張子涵有很多資源。
之前我覺得沒什麼好看的,張子涵要分享我也通通拒絕。
可最近宿舍樓下的情侶越來越多。
看得我這個農村人心裡一片火熱。
自己都大學了,也該談談戀愛。
所以今天張子涵剛上床我就喊住了他。
「張子涵,我想為談戀愛做準備,我也想看,你發我點吧。」
他問我要看什麼類型。
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只是想談戀愛。
我也不知道我喜歡的是蘿莉還是御姐類型。
我摸著下巴認真思索,最終得出結論。
「我要看……」
「他不要。」
江亦冷聲打斷我,扭過頭來勸我。
「你不適合看張子涵分享給你的。」
「為什麼?」
剛問完,江亦就用乾淨的那隻手扶上了我的腰。
熱氣吹進我耳朵里。
我腰上一軟。
「因為你……」
3
張子涵懶得等我們爭辯戴上了耳機。
急著做機長去了。
江亦有理有據。
「因為你想談戀愛不該先看這個,應該先練習你的普通話。」
我失落地垂下腦袋。
「也是,我吐字不清晰,沒人願意和我在一起。」
沒有女生願意跟一個普通話的都說不好的土老帽談戀愛。
我的腦袋越來越低。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練習。」
江亦卻突然說。
「我教你。」
我激動地抓住江亦的胳膊,眼睛發光。
「真的嗎?」
江亦是播音生,普通話一級甲等。
我們學校的各項晚會主持也都是江亦擔當。
每次主持過後,都會有一群小女生要他的練習方式。
江亦口齒靈活,還拿過不少辯論比賽的獎。
有他這樣的專業人士幫忙就太好了!
「真的。」
江亦盯著我的喉嚨咽了口唾沫。
「我會好好教你。
「以後每天我都會喂你冰塊,像剛剛那樣。」
「這樣能有效嗎?」
「嗯,有效的,靈活舌頭,練習咬字。」
看著江亦走進洗手間關上門洗手。
我想學咬字的心情達到了頂峰。
江亦真是個大好人!
誰說他高冷不親人的!
多好的熱心腸啊!
看得人直腸暖暖的。
這時候的我完全想不到。
他之後讓我咬的根本不是字。
4
「江亦江亦!快投喂我!啊——」
第二天一早我就站在江亦床下張開嘴巴。
江亦滾了滾喉嚨。
江亦從小冰箱裡取了塊冰,抬起手向我嘴邊喂。
我突然想到什麼,腦袋後撤,微微皺眉。
「不然你把冰塊給我,我自己來吃吧,不用你喂我了。」
江亦平靜回答。
「要按壓你的舌頭。」
他再次伸手過來。
我又後退兩步,紅著臉小聲說。
「別了吧。」
「不行。」
江亦聲音比冰塊都冷。
我趕緊向他解釋。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就不用你了,你告訴我怎麼按壓,我自己伸手指按。」
「你找不准位置。」
「可是會髒了你的手,你要洗很久。」
昨天江亦去洗手間洗手,洗了半個小時才出來。
可見他有多想洗乾淨手。
「你告訴我位置吧,我多找幾次就找到……唔。」
還沒說完,江亦就捏開我的嘴巴。
冰塊在我口腔打轉。
我仰著腦袋,江亦一臉認真。
「再張大點,再大點,程澈……」
門口「啪嗒」一聲。
晨跑回來的張子涵早餐掉地,一臉震驚。
「我靠,你倆在幹嗎呢?」
5
「他……在教我咬字。」
我口齒不清地回答張子涵。
張子涵不可思議地瞪眼。
「你確定是在教咬字?」
「嗯……我想重考普通話,江亦是播音生,很專業,他說他們播音生都是這樣練的口部操,對吧江亦?」
「嗯。」
得到江亦肯定的回答,我又認真用舌頭捲起冰塊。
張子涵突然猴叫一聲:「歐吼!」
他興奮地衝進宿舍,朝江亦張大嘴巴。
「江亦你也給我糾正糾正唄!我普通話上次考得也不好!」
江亦冷聲拒絕他。
「不行。」
張子涵不解。
「為什麼只幫程澈練習,不幫我練習?」
我張著嘴巴也滿腦子疑惑。
就是啊,為什麼只幫我。
難道是,我說話更土?
江亦不緊不慢回答他。
「因為程澈給我錢,我缺錢。」
哦對,因為不好意思讓江亦白幫助我,我說好每次給他轉帳。
張子涵猴急著掏手機。
「那我也給你錢!」
江亦抽回手轉頭去洗手間。
「我不缺錢。」
張子涵:「?」
等江亦半小時後從洗手間出來,我皺著眉攔住江亦。
「你為什麼不幫張子涵做練習?」
「因為我不在乎他。」
「?那為什麼幫我做?」
難道是……
腦子還沒來得及轉過圈。
江亦伸手摸了摸我的喉結。
「你的脖子很長。」
「跟脖子長有什麼關係?」
「喉嚨也很長。」
「跟喉嚨有什麼關係?」
江亦咽了咽唾沫。
「我的意思是,你很有潛力。」
6
我被江亦繞暈了。
皺著眉打開他的手。
「有潛力?」
「就是幫你練習後,你會咬字很清晰。」
原來是誇我有潛力!
我還以為他就是嫌我說話土。
我又樂呵呵抱住江亦的手臂貼上去。
腦袋蹭蹭他。
「那你可一定要多幫我練習練習呀!」
我和江亦之前交流並不算多。
為了讓江亦好好教我,我開始每天給他洗衣服、鋪床、疊被子。
江亦有點不好意思。
「程澈你幹嗎對我這麼好?」
「這不是怕你單方面付出吃虧嘛!想讓你好好教我唄!」
江亦表情有點複雜。
「其實我不吃虧,你不用……」
「沒事沒事,除了錢我再給你點服務!」
我拽住江亦 T 恤,隔著衣服捏了捏江亦的腰。
「江亦,抬手我幫你脫。」
江亦身體突然一僵,把沒說完的後半句話硬咽下了去。
他滾了滾喉結,像是在忍什麼。
然後紅著臉雙手舉過頭頂。
我捲起他的短袖下擺向上反卷,墊腳幫他脫了下來。
當晚江亦的個性簽名改成了。
【但願連吃帶拿的人不會遭雷劈。】
「江亦你個性簽名什麼意思啊?」
最近和江亦接觸多了,我對他這個人也好奇起來。
江亦沒有回答我。
他紅著臉走到我身邊,眼底微微發亮。
「我要去洗澡了,你能不能……再幫我脫一次 T 恤?」
我剛要抬手幫他脫,夜跑回來的張子涵「咣當」一聲推開門。
「江亦你騙人,我問了我其他學播音的同學,他們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含冰塊的練習!」
7
我停下幫江亦脫衣服的動作。
「沒有這個練習嗎?」
江亦咬了咬牙。
「張子涵你不老老實實看你的片,亂問什麼?」
然後硬著頭皮回答我。
「可……可能機構不一樣吧。」
江亦掏出手機給我搜索【含石頭練習】,真的出現了很多口含石頭練習唇齒清晰的例子。
甚至很多人含石頭治療口吃。
眼看事有依據,我又放下疑惑。
「可是為什麼別人是石頭,我是冰塊?」
「含石頭危險,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你的口腔內壁很軟。」
江亦沒說錯。
我的嘴巴有點太不經磨了。
還沒練習幾天,我嘴巴里就被磨破皮了。
江亦幫我上藥,表情有些苦惱。
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
「光是這樣就不行了呢。」
我搖搖頭故作堅強。
「沒事的老師!我會好好認真練習!」
我已經想像到自己在台上伶牙俐齒參加辯論賽,把台下女生全部迷倒的景象了!
我的嘴之所以這麼快磨破。
除了我嘴巴太軟。
還有一個原因是我練習太頻繁了。
為了進步得快一點。
我十分認真。
除了江亦給我發的播音口型跟練視頻。
我還經常要江亦喂我吃冰塊。
在宿舍纏著他。
在宿舍外也纏著他。
在宿舍江亦的冰塊放在他買的小冰箱裡,在外邊他就帶個保溫杯專門給我裝冰塊。
我十分刻苦。
直到坐在我們旁邊吃飯的兩個女生低聲驚叫。
「我去!二人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小受嘬手指嘬得好開心啊!」
「我……我沒有嘬手指!我是在練習口部操。」
我嘴裡鼓鼓囊囊含著冰塊看向他們。
兩個人激動地捶胸。
「我靠閨蜜你聽見沒有!他在練什麼操?好色啊!」
「閨蜜我兩隻耳朵都聽見了!你看他練得眼淚汪汪的,嘴角都爛了!好乖好想欺負他!」
我臉刷一下紅了。
回到宿舍我和江亦商量。
「你幫我很多次我已經記住位置和轉動方向了。以後我自己練吧。」
江亦冷了臉,掏出一塊冰向我走來。
「不行,還是我幫你。」
我推開江亦,臉紅得要死。
「她們都說我們了。」
「那怎麼了?」
「反正不要。」
我捂住嘴巴再也????沒有張,還躲他遠遠的。
最後江亦只能面無表情地說:「好。」
睡前江亦離開寢室,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醉醺醺回來。
「你怎么喝這麼多?」
我想把江亦扶到椅子上,他卻一把將我推翻到床上。
聲音冷冽。
「不讓我幫你練了?」
不知道他都喝多了還問這個幹嗎。
但我還是老實回答。
「不用了。」
江亦喘著粗氣。
「那就是已經練得很好了?」
我呆呆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練習……」
江亦冷哼一聲。
「果然是覺得自己練好了。」
我繼續搖頭。
搖晃的腦袋突然被江亦摁住。
他伸手捏開我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