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地動山搖。
我拉著宋婉離開的時候,看見了糧倉的安全屋。
安全屋已然被摧毀,我在裡面看見了一個被餓死的軍人,他手裡還緊緊地握著手機。
我取過了手機,用異能充了電,手機沒有密碼,一打開就是一段視頻。
視頻里的那個軍人眉頭緊皺,不過,說的話倒是清楚的,他說:
「我不確定以後會是哪方的人找過來。我想告訴大家,我們 xx 沒有不服從調令。只是我們全體陣亡,而我,也出不去了。末世爆發的第二天,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了很多喪屍,我和戰友拚死廝殺,只有我,進入了安全屋。直到在安全屋裡看到了留存的監控,我才知道原因。我們是被人害了。」
接下來,便是監控錄像了。
糧倉的監控覆蓋面積極遠。
喪屍爆發的第二天,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顯然是知道這裡有糧倉的,是她引來了喪屍,是她,害死了這裡留守的人。
也是她,收走了這裡所有的物資。
走之前,她損壞了監控。
不過,她顯然不知道這裡的監控可以留存。
按理說,當時才末世第二天,就算激發了空間異能,也不應該有如此強悍的能量能搬走這裡的所有物資。
我閉了閉眼,這個女的,絕對是重生的。
宋婉雙眼赤紅:
「我還欠李不言一瓶洗髮水呢。我還說要請大家一起吃火鍋呢。」
「我要她償命!」
監控放大,我和宋婉都認出了裡面的人。
南方基地 003 號異能者小隊空間系異能者——張文。
因為同張雯名字讀音相同,張雯和她也算是點頭之交。甚至,在一開始的時候,張雯也是存了交朋友的心思,給她送過一些東西。
不過後來因為張文性子實在是太冷了。
也就罷了。
我和宋婉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南方基地。
基地長已知道我們 001 號異能者小隊幾乎全軍覆沒,特意帶人等在基地門前,雙眼含淚:
「是我對不起你們。」
我搖頭:
「不是你。003 號異能者小隊呢?」
宋婉將手中的手機交了出去。
基地長看完了視頻,驀地吐出一口血來,「畜生!」
我和宋婉發布了懸賞令,最終在城市裡追擊到了張文。
張文看似面色蠟黃,過得似乎也就是將就。
然而我和宋婉在末世中摸爬滾打了這麼久,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還能看不出來嗎?
張文的隊友擋在她身前,我一道雷劈了過去:
「都給我讓開!」
「今日,我們同張文,不死不休!」
南方基地 001 號異能者小隊盛名在外,張文的隊友倒也算是講義氣。
宋婉凝成火牆,擋在了那些人前面,我看向張文,問她: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001 號小隊已經全軍覆沒的消息張文也知道,執行的那個秘密任務,以張文的能力也能打探得到。
我以為張文會道歉,沒想到,張文卻譏諷地笑了笑:
「我只是想讓自己活得舒服一點罷了。」
003 號小隊的隊長衝出了火牆:「張文!」
宋婉又是一道火甩了過去:「閉嘴!就憑她也配叫張文!」
「只是為了讓自己舒服一點,便可以不顧人命嗎?你知道你在末世初期害死的是誰嗎?那是一群駐紮守糧倉的軍人!其中有不少都覺醒了異能!如果他們能活下來,將會是末世里的中堅力量!」
許是知道今日逃不過去了,張文直接破罐子破摔:
「那又怎麼樣?你知道末世要持續多久嗎?直到我死前都沒有結束!我只想活下去有錯嗎?我只想過得好一點有錯嗎?」
「就算我不去收那個糧倉,那個糧倉的東西也用不到你們身上!他們只能運出一半的物資,其餘的物資會被山上的喪屍動物和變異植物破壞衝散!我只是讓那個糧倉有價值罷了!那些駐紮的人死就死了,關我什麼事!實話告訴你們吧,就算他們活下來了,在末世後期,也會為了保護基地而死亡。都是會死的!」
宋婉在末世來臨之前是大學生,末世重生文也是看過的:
「所以你就全收走了?你有考慮過基地里的普通人嗎?你有考慮過,你的上輩子,他們就算死,也是甘願赴死,而不是死在你這種小人手裡嗎?」
我用雷電捆住了張文,然後,一寸寸地將張文絞殺成了血霧,張文尖叫著:
「你憑什麼殺我!我是重生者!我是氣運之子!」
「張文,你重生後,沒有告知官方末世的事,我不怪你。畢竟,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你收走你所在城市大型商超里的所有物資,我想問問你,你置一整個城市的人於何地?你為收走官方糧倉,殘害駐守軍人,盜取國家官方物資,死十次也不為過。」
隨著張文被絞殺,張文空間裡的物資也掉落了下來,數不清的物資。
向基地長要的空間異能者也趕了過來,收走了掉落的物資。
我和宋婉轉身要走,那人喊住了我們:
「你們需要什麼?」
宋婉搖頭:
「我們要的,都不在了。」
當晚,宋婉花高昂的積分弄來了酒,喝得爛醉,「蘇蘇,你知道嗎?出任務之前,李不言還給我表白了,我說,等這次回來再說。可是蘇蘇,他沒有回來,他們都沒有回來。」
「還有那些駐守的人,他們有什麼錯呢?就那樣,沒了命。」
我心裡酸澀得厲害。
上輩子孤苦。
吃的第一塊生日蛋糕,是鄰居家的叔叔阿姨給的。
九年義務教育後,高中的學費是初中班主任湊的。
大學是國家助學貸款給的。大學時,夏天發洪水,是國家的人涉水而來,將我帶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們將雨披披在了我身上,對我說:
「現在你安全了。」
上輩子我所受到的所有溫暖都來自於這些人。
所以,我是感激的。
所以,來到這裡,加入異能者小隊,殺喪屍搜物資,為維持國家機器的穩定,也是我願意的。
我來自和平盛世,雖遭父母所棄,然而所行一路,遇不少良善之人。
所以,我希望,我也能盡我所能去幫助他們。
自穿越後,吃的第一頓餃子,是鄰居嬸子給的。
吃的第一頓火鍋,是宋婉請的。
第一次洗澡不用考慮水的問題是李不言給的。
來這裡過的第一次生日,物資是張雯和許辰給的。
在外執行任務,累趴下,是陳磊背著我走的。
受傷起不來,是嬌滴滴的羅晴整夜守在我身邊的。
認識他們,我是幸運的。
可是現在,除了宋婉,他們都不在了。
我握住了宋婉的手:
「宋婉,你相信嗎?終有一日,末世會結束的。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吃火鍋。我們一起去李不言他們犧牲的地方去看他們。宋婉,我們要變強,我們要一起活到末世結束!」
不知過了多久,宋婉應聲道:
「等末世結束了,我們一起去逛街買衣服吃火鍋。」
「好。」
10
張文是重生者的事被基地長壓了下來,基地長把我和宋婉叫了過去:
「那個張文上輩子估計也沒活多久。這輩子到死都才是一個三級的空間異能者。她之所以能收走那些物資,是因為有一個傳家的玉佩,那個玉佩的空間和她的空間融合到了一起。所以,她有近六級空間異能者的空間,卻只有三級的異能。」
一時之間,我和宋婉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基地長嘆了一口氣,問道:
「你們有什麼打算嗎?」
「我和林蘇都是五級異能者了。兩個人一個隊也行。」
基地長同意了。
末世第五年,我和宋婉深入城市,配合官方取樣本。
在城市裡,我們解救了很多「兩腳羊」。
顏可就是其中一個。
為首的那些畜生,都是四五級的異能者。
難怪,能在城市裡,找個地下養起「兩腳羊」。
我是第一個進入那碩大的地下室的,所以顏可總喜歡跟著我。無論我去哪,都要跟著。
那一年冬日來得很早。
剛剛九月,就下起了雪。
十月的時候,研究所那邊的專家傳來了好消息,他們攻克了土壤問題,土地可以重新種糧食了。並且,使每畝產量和末世之前持平。
這個消息由首都基地傳來,各大基地高興得要瘋。
年底,基地長帶著基地的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飯。
每人可以分到三個餃子。
顏可鼓著腮幫子吃得一臉滿足,我將碗中的餃子也給了她,顏可眨著眼看我:
「蘇蘇姐姐,你不吃嗎?」
宋婉替我答道:
「可可快吃吧。你蘇蘇姐姐不吃餃子的。」
「為什麼呀?」
「這是大人的秘密。」
「哦。那我以後長大了是不是也會有秘密?」
我和宋婉只是笑。基地長端著個碗過來,笑呵呵的:
「你才多大,就想著大人的事了?」
看見基地長來了,我也打趣了兩句:
「基地長,你幾年前就說請我喝酒來著,這到現在了,我可都還沒看見基地長你的酒在哪。」
「哎呀,不是說了以後請你喝嗎?」
「這以後是在什麼時候?」
基地長沒回答,因為基地拉響了警報,喪屍潮來襲。
基地外烏壓壓的一片,為首的都是高級喪屍。
基地長當機立斷,一邊讓異能者攻擊喪屍,一邊向別的基地求援。
可惜,求援信號撥不出去。
那天晚上,其餘幾大基地也受到了喪屍潮的襲擊。
基地外亂成了一片。
那些都是還沒有經過隔離的人,要進基地,需要經過血液檢測,除此之外,還需在城外駐紮三天。
三天後無異常的,方可進入基地。
前天,一個小型基地被衝散,異能者去的時候,一片人間煉獄。只得將那個小型基地的倖存者,盡數帶了回來。
喪屍實在是太多了,光是守住基地就足以讓異能者們心力交瘁。
我聽著基地外的求救,毅然決然地出了城。
立於城外,雷電劈過,喪屍倒了一片又來了一片。
顏可不知什麼時候也追著我出來了,替我擋了喪屍一爪子。
我用異能將她捆綁在了一邊,紅了眼:
「可可,姐姐先給你捆起來。如果你喪屍化的話,姐姐會親手殺了你。」
顏可點了點頭:
「姐姐,我不怕的。」
喪屍實在是太多了。
我將顏可放在一旁便接著廝殺了起來。
基地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他是五級雷電系異能,和我一樣,幾乎殺紅了眼。
偏偏還對我吼了一聲:
「不要命了?誰讓你出來的?」
「你不要命了?」
「我不能棄外面這些人於不顧!」
我回了一句:
「我看不得這麼多人真的死在我眼前!」
可,領頭的高級喪屍,是六級。
不知不覺中,基地長已站至最前方。
雙手之間的雷電越凝越大,那絕不是五級異能者可以使出來的異能,基地長回了頭:
「宋婉!從今以後你就是基地長!」
說著,雷電放出,轟然一聲,喪屍倒了大片。
即將喪屍化之前,基地長看向了我,似是輕輕笑了笑,末世五年,基地長滿頭華發,明明才四十多歲,卻老得像是末世前七十來歲:
「林蘇,我抽屜里還有一瓶好酒,別浪費了。就當我請你喝酒了。」
說著,以身為引,發動了最後一擊,被雷電劈了個粉碎。
我甚至,沒有時間愣神。
那是基地長用命爭取出來的時間。
直到喪屍潮退去,我才愣在了原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回神想到,哦,從今天開始,和我認識了五年的基地長死了。
又死了一個。
顏可沒有喪屍化,激發出了水系異能。
用指尖微弱的水擦著我臉上的血污,宋婉也趕了出來,抱住了我:
「蘇蘇,你哭出來啊!」
「蘇蘇!」
顏可也抱著我:
「蘇蘇姐姐,可可也有異能了。可可陪著你。可可和婉婉姐姐都在呢。我們都在呢。」
我抬頭:「我不哭。基地長給我留了酒。這個小老頭最小氣了,我要去看看他給我留的是什麼好酒。」
宋婉陪著我去了基地長的辦公室,打開了他的抽屜,裡面果真藏了一瓶酒。
只可惜這瓶酒在末世之前也就賣個十幾二十塊錢一瓶,牛欄山二鍋頭。
連包裝都沒捨得拆,只是瓶身幾乎都要被盤包漿了。
我看向宋婉,突然笑了:
「他騙我,說他這有好酒呢,連我那末世前幾百塊一瓶的酒都沒看上。」
11
宋婉是五級異能,一開始,當基地長的時候,是有人不服的。
我當晚就把那人揍了一頓。
我也是五級。
和宋婉加在一起,就是當前南方基地戰鬥力天花板。
宋婉當上基地長後,就沒有太多的時間和我一起出基地了。
於是,我便帶著顏可一起出去。
每次出去之前,宋婉都會來送我,不厭其煩地交代著:
「千萬不要莽。一定要活著回來。」
她沒有勸我不出城。
喪屍那邊的異能已成長到了六級。人類這邊得抓緊。
末世五年到末世七年間,我和顏可幾乎全泡在了外面。
每次回來,宋婉看著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總會沉默,然後,帶著我去吃火鍋。
我總會笑道:
「到底是誰帶著誰去吃火鍋啊?隊長,你現在可是基地長,沒什麼時間出基地,每個月的積分都是固定的。」
宋婉也笑:
「當然是吃你的啊。你不在基地,我都吃不到火鍋的。也只有你回來了,才能奢侈一把,多拿積分兌點東西好好地吃頓火鍋。」
「那你可是對我好點。」
宋婉握著我的手:
「如果有那麼一天,南方基地交給你。」
我看著宋婉的眼,良久,才移開目光:
「我才不要。天天累死累活的。」
「你啊。」
我握緊了宋婉的手:
「你給我好好活著。我們以後還要一起逛街呢。」
宋婉笑了:
「說起逛街,我倒是想起來了,基地里現在有好多擺攤的。我給他們劃了一塊地。前些天去看看,倒也像模像樣的,熱鬧得很。不過,一個月才有一次大集市,其餘時間都小打小鬧的。你這次在基地里多留些時間,我帶你去逛街。」
「好啊。」
買東西的時候,我發現基地里的糧食積分倒是下降了。
宋婉解釋道:
「兩年前不是有專家攻克了土壤的問題嗎?歷盡兩年種植,糧食儲存量上來了,所以積分也就降下去了。」
我垂下了眼。
還記得兩年前吃的那頓年夜飯。
末了,笑了笑:
「那些專家可是做出了大貢獻的。雖不是我們南方基地的人,我們南方基地卻也實實在在地接受了不少好處。上面獎勵那些專家了嗎?」
這次換宋婉沉默了。
良久,宋婉才開口道:
「領頭的那個專家,在攻克完土壤問題的第二個月就去世了。末世前就有癌症,靠著一股氣撐了下來。研究成功了,氣也就散了。」
「這樣啊。」
「嗯。」
顏可其實算是我和宋婉一起救下來的。這兩年來,顏可總是跟著我在外面,回來了,宋婉也會抽空和顏可一起出去單獨吃頓飯。
我會笑著打趣:
「可可,跟你婉婉姐姐說什麼呢,怎麼都不告訴我?」
顏可看著宋婉笑:
「婉婉姐姐說要帶我一起去逛街呢。」
可惜,宋婉終究沒有能陪我逛一次街。
我回基地的第十天,末世七年秋,喪屍潮捲土重來。
宋婉為保南方基地,異能耗盡。
即將喪屍化之前,宋婉看向了我:
「蘇蘇,對不起呀,南方基地還是得留給你了。」
然後,又看向了顏可:
「可可,答應我,一定要陪著蘇蘇。」
說完,從容赴死。
顏可握著我的手,兩年時間,當年那個跟在我身後的小姑娘長大了,這兩年來,顏可一直跟在我身後,已經很少哭了,可此時,卻哭得渾身顫抖,她說:
「蘇蘇姐姐,以後我陪著你。」
「可可,我很慶幸我回來了。如果我沒回來,南方基地今日一定會死傷慘重。」
還好我回來了,見到了宋婉最後一面。
末世七年秋,我接任宋婉成為南方基地基地長,彼時,我已異能七級。
那年過年,顏可買了不少東西回來打算讓我涮火鍋。
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蘇蘇姐姐,你現在還愛吃火鍋嗎?」
我搖頭:
「愛吃火鍋的不是我,是宋婉。」
「那蘇蘇姐姐,你現在還吃火鍋嗎?」
「不吃了。」
顏可低下了頭,眼中含淚,卻沒有哭出來,只是道:
「原來,這就是大人的秘密啊。蘇蘇姐姐,我以後也不要吃火鍋了。」
12
我帶著人回到基地的時候,正好落下了末世十年的第一場雪。
顏可撐開水牆擋在上方,我走近兩步:
「去年專家不是就說了嗎,如今水源已徹底凈化,落下的雨和雪裡面都不含有喪屍病毒了。」
從末世五年顏可獲得異能直到如今,短短五年,顏可已達到水系七級。
「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基地內有人迎了出來:「老大,你終於回來了。」
我應了一聲。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基地里有發生什麼事嗎?」
「基地來了一個異能者小隊。總共九個人,異能等級都挺高的。」
我皺了皺眉:
「異能者小隊?之前是哪個基地的?東南西北四大基地攜手共治,同聽首都基地調遣,別是在其他基地犯事的。」
下屬搖頭:
「這倒不是。這幾個人之前是某個中型基地的基地長。基地受到了喪屍潮攻擊,他們幾個逃出來了。」
「其他人呢?」
「啊?」
「我是說他們基地的其他人呢?」
下屬搖頭,面色也有些不好了:
「只有他們幾個逃出來了。」
說話間,那九個異能者已經出來了。
系統在我意識里大叫:
【宿主!是主角團啊!雖然時間晚了十年,但是沒關係!都來得及!】
果不其然,領頭的正是江見川。
十年未見,我想不起來當初的江見川是什麼樣子的了。不過現如今看起來,這十年,他過得還不錯。
我特意向他身後看了幾眼,當初跟在他身後的三個女孩子全都不見了。
江見川看見了我也驚訝了片刻:
「蘇蘇?」
顏可擋在了我面前:「你是誰?」
江見川還在自顧自地說著:「前些年聽說南方基地基地長叫林蘇的時候,我還有些恍如隔世。沒想到,真的是你。蘇蘇,這些年,辛苦你了。」
我打斷了他的敘舊:
「你們九個,三個八級異能強者,六個七級異能強者。為什麼沒守住基地?」
跟在江見川身後的人語氣不是很好地開口道:
「你懂什麼?那麼多喪屍,我們兄弟幾個怎麼可能擋得了?」
「擋不了?」
顏可輕嗤一聲:「擋不了不會越級嗎?我看你們一個個都好得很啊!」
她說的是耗盡異能。
她從被救出來就一直在南方基地。見證了兩位基地長的死亡,也見證了不知道多少異能者的異能耗盡,捨生取義。
江見川身後的幾個異能者紛紛變了臉色:
「越級?你個小丫頭懂什麼?越級那是會死人的!」
「你個小丫頭安的什麼心?」
顏可一句不讓:「所以呢?一個中型基地,最少十幾萬人!你們身為基地長,那十幾萬人不值得你們護一護?我頭一次見一個中型基地,九個基地長,棄十幾萬人於不顧!」
那幾個異能者還想說些什麼,幾個脾氣大的甚至已經祭出了異能。
我把顏可拉到了身後,不痛不癢道:
「不好意思,這孩子被我寵壞了。不過這孩子今年也才十八歲,放在末世前,剛成年。」
江見川出來打圓場:
「小孩子嘛……」
我話鋒一轉:「不過,我倒是真的想問問,九個基地長,護不住一個中型基地嗎?別跟我說些有的沒的,我只知道我們東南西北並首都五大基地,十年來,最少的也換過一任基地長了。這些基地為什麼換基地長你們也應該知道吧?」
全都是為了基地,自願赴死。
沒有一個基地長死前在喊——為人類存亡奮鬥終生。
可每一個,乾的都是這樣的事。
說完,我已將異能甩出,將這九個人捆在了一起,「身為基地長,棄基地十幾萬人於不顧,該死。我會將你們交由首都基地裁決。」
「蘇蘇?」
「該死的!她不是也才九級異能嗎?為什麼能捆我們這麼多人?!」
正好經過說話那人身邊,偏了偏頭:
「不好意思。剛剛出去順手滅了個喪屍潮,現在是十級了。」
異能越往上升越難。
而越往上,一級之間便宛若天埑。
我壓他們,輕而易舉。
系統已然叫瘋了——
【你瘋了?那可是男主?】
「我並不覺得這樣的人能當男主。你覺得呢?」
【可是他的確是男主!】
「我很好奇,這樣的人,最後是怎麼稱王稱霸的。」
系統沉默著給我看了劇情。
哦,原來是這樣。
江見川在末世第一年的時候,就組建了小隊。一開始近二十個人。
這些人在末世第三年成立了一個小型基地,幾年裡,將這個小型基地發展成了中型基地,稱望川基地。
至末世七年起,這個中型基地不斷接受幾大基地潰散的民眾,一舉發展成了大基地。同年,末世重生者張文投靠江見川,為江見川的基地擴張提供了大量的物資。
末世第十年,望川基地宣布自立,與首都基地兩兩相望。
同年,首都基地受到了喪屍潮攻擊,首都基地向望川基地求救,江見川拒不理睬。要求首都基地放權,最終,首都基地剩餘民眾歸望川基地。
從此,江見川所在的望川基地一舉成為國內最大的基地。
哦,跟隨江見川的那些人里,有那麼幾個人在末世前,都是犯過事被抓進局子裡的,末世爆發後,他們越獄而出,殺了退守於監獄的警方,並且,拿走了他們的武器。
後被江見川所救。
明明在末世前都是無惡不作的人,但在末世中,唯江見川馬首是瞻。
小說中的故事就發展到了末世十年,末世仍未結束。
不過番外有講,江見川年老之時,喪屍病毒已被攻克,江見川看著自己的巨大雕像,說了一句——
「我這一生,也算是精彩。」
具體多少年結束的末世,倒是沒有說。
系統的懲罰電流在我身上不停地流轉,我下意識地避開了顏可的手:
「可可,幫姐姐聯繫一下首都基地,就說姐姐這裡有人要交給他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