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在下一秒發生——她旁邊穿同款情侶衫的男人,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奶瓶,順手替她攏了攏頭髮,兩人相視而笑。
原來,那是她的丈夫。
我愣在原地,像被按下暫停鍵。
腦海里迅速回放:男人安穩地坐著,妻子抱著孩子站了足足三站;我好心讓座,他卻連屁股都沒抬一下。
更刺心的是,小兩口非但沒覺得不妥,反而像完成了一次默契的接力——丈夫繼續占座,妻子心安理得地接受陌生人的善意。
列車晃動,我的耳根滾燙。
仿佛自己不是做了件好事,而是闖進了他們的「夫妻劇本」:妻子負責辛苦,丈夫負責享受,而我成了免費道具。
那一瞬間,尷尬像潮水漫過胸口,甚至生出幾分自嘲——原來「愛心」也會用錯地方。
可當我再次看向那位媽媽:她低頭哄孩子,髮絲垂落,手臂因為長時間用力微微發抖。
我忽然意識到,或許她並不是「受之無愧」,只是太累了,累到顧不上計較丈夫是否起身;而那位丈夫也未必是冷漠,只是遲鈍、習慣,甚至根本沒意識到「讓座」這件事可以落到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