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言自語般地回答了一句:
「分手?老子可是你男朋友,沒有我的同意,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
我這才終於明白。
他那怪異的占有欲下。
是無比扭曲的三觀。
良久,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二十五萬!我委屈點不要緊,自己再添點錢也能買車。」
「至於剩下的錢,你去古玩城買個新的,糊弄糊弄你爸媽,多出來的還可以請我出去旅遊,這不香嗎?」
聞言。
我笑了。
人在無語的時候,果然會笑一下。
可眼看我無動於衷。
他更急了。
甚至憤憤不平地把地上的碎瓷片踩得更碎了。
「不是,你跟我鬧什么小脾氣呢?」
「就這麼在乎這破花瓶嗎?能值多少錢啊!我賠你不就完事了嗎?」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里突然傳出了阿泉的聲音:
「寶友,這可不興賠啊!」
李承嚇了一跳,連忙搶過。
這才發現我一直沒關直播連線。
自己剛剛的逆天發言正被直播間數十萬的觀眾聲討:
【下頭男,這麼有能耐,怎麼不去搶銀行呢?】
【錢包小小,講話吊吊,你這種的,治好了也流口水!】
【哥們,記住,想爹了看看我,想媽了,你就只能看看天咯】
他瞬間紅溫;
「不是,老子管教自己女朋友,關你們屁事?!」
「還有你,陰陽怪氣誰呢,覺得老子賠不起嗎?一個破花瓶而已,能值多少錢?」
阿泉笑了。
笑他的無知。
「寶友,咱們這一般不說錢,說年,十到十五年。」
「少特麼嚇唬老子!」李承顯然讀懂了他意思,卻更不屑地多踩了兩腳,「就這麼個破玩意,還想判我十年?你腦子壞了吧你!」
他關掉了直播連線,沖我嚷嚷:
「你們女人就是這樣,腦子笨,誰都信!找的什麼人這是?」
我懶得再和他爭辯。
沒多久,門外傳來了警笛聲。
緊接著,有人撞門。
他肉眼可見的慌了:
「你請來的群演?還是那個死民工?!」
我冷笑。
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警察破門而入。
他手忙腳亂,第一反應想跑。
反手被就人直接給按在了地上。
「別動!你現在涉及入室搶劫以及破壞文物罪,束手就擒,有什麼話跟我們回局子裡再說!」
嚴大師緊隨其後。
一進門看到花瓶碎成了一地狼藉。
氣得差點沒當場背過去。
「你這孽畜,瞧瞧你都乾了些什麼?!」
5
眼看大局已定。
李承急忙拿出了老套路。
賣慘。
他一面哭著求民警法外留情:
「警察同志,我實在是太愛我女朋友了,可她背著我出軌,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才一時衝動釀成大錯啊!」
另一面又大聲呵斥嚴大師:
「老登,有你什麼事啊?還敢罵老子,你活膩歪了是不是?」
眼看他還不消停。
民警直接給了他一個窩心腳。
「嫌疑人,請對嚴院士尊重一點!」
他這才老實了。
眼看著嚴大師仔仔細細地收拾著地上的每一塊碎瓷。
那咬牙切齒的樣子,仿佛心都在滴血。
他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警察同志,你說我破壞文物,這這...這我要被判多久?十天,還是十五天?可千萬別是一個月啊!」
民警眉頭一挑:
「還一個月,想屁吃呢?入室搶劫就夠你喝一壺了!」
「至於破壞文物,這個我不太了解,具體的你還得問嚴大師。」
埋頭整理碎瓷的嚴大師頭都不抬地說:
「放心,兩罪並罰,沒準等你出來都跟我一個歲數了。」
李承瞬間炸毛了:
「不是,你這臭老頭少扯犢子!這花瓶好不好我能看不出來嗎?怎麼可能判我這麼久,老眼昏花的狗東西!」
「眼睛不要可以捐出去。」嚴大師笑了笑:「我入這行的時間,比你歲數都大,見過的好東西,比你泡過的妞都多。」
「這麼說吧,你該感謝時代變了,早幾百年前,你砸碎了這東西,現在腦袋都已經搬上狗頭鍘,就等過午時給斬了!」
聞言,民警先做出了反應。
好傢夥。
這是來業績了。
掏出銀手鐲穩穩地將李承銬了起來。
咔擦一聲。
李承眼裡的怒火終於熄滅了。
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恐懼。
他像只蛆一樣地朝我蠕動著。
還不停低聲哀求:
「瑩瑩,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你大人有大量,跟他們說一聲,輕判我,行嗎?」
我連忙站起了身,捂著臉告訴民警:
「警官,我覺得這樣判的確有失公正...」
李承瞬間被感動得淚流滿面。
「瑩瑩,果然你還是念舊,忘不了我...」
「閉上你的狗嘴,大人說話你汪汪叫什麼?」我抬手朝他豎了個中指。
又指了指自己臉上被瓷片劃破的傷口告訴民警:
「請你們千萬別判太輕了,除了入室搶劫和破壞文物外,我還要告他惡意傷人和敲詐勒索!」
清點完證物以後。
我和李承一起被帶回了警局做筆錄。
他一路上都死死地瞪著我。
甚至做完筆錄還猛拍看守所的鐵門,叫囂說:
「季瑩,等老子放出來了一定要你不得好死,他們關不了我太久!」
可我早就走了。
他只見到了我請來的代理律師。
全市最權威的律師之一,何律。
他告訴李承:
「放心,憑我的專業水平,你這輩子唯一一次能再見到我當事人的機會那就是開庭了。」
「剩下的我只能給你保證,刑期一定讓你驚喜!」
可李承依舊不屑:
「少特麼吹牛,你以為老子請不起律師?」
他似乎忘了。
自己犯案的時候那可是全程直播。
視頻片段被網友們剪輯下來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
都親切地稱呼他是「超雄傻子哥」。
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用何律的話說就是:
「誰接了你這案子估計得被同行笑話三年。」
「但我就不一樣了,我負責起訴你,從業二十年,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啊!」
6
他說得沒錯。
李承的案子幾乎板上釘釘。
一旦開庭,被判個十幾年乃至二十年都有可能。
唯一的減刑方案就只有讓我簽諒解協議書。
為此,他爸媽反反覆復找了我好幾趟。
可我又不是聖母瑪利亞,當然是一概拒絕了。
李承這樣的人,留在社會上也是個禍害。
不如好好進去改造改造。
身邊的朋友也都誇我乾得漂亮。
除了江洋。
這些天她總明里暗裡地替李承求情:
「瑩瑩,你真不覺得你做得太過分了嗎?關這麼久,他一輩子可就毀了,你心裡難道不會過意不去嗎?」
「李承他又不是故意的,花瓶再貴再好也只是身外之物而已,你人沒事不就行了!」
一開始。
我以為她只是同情心泛濫。
於是耐心地和她解釋了李承所有令人作嘔的所作所為。
他的占有欲都變態到犯法了。
這不純純精神病嗎?
可江洋說:
「一個男人對你有占有欲,那是因為他愛你!是我們女人的福報才對。」
「再說了,你但凡順著李承一點,他也不至於那麼過激...」
「說到底,我覺得是你害了他一輩子才對!」
神金。
好一個受害者有罪論。
簡直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