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溺完整後續

見他還有要開口的意思，我立刻踮起腳抬手捂住他的下半張臉。

「別說了。」

我一字一句強調，「什，麼，都，別，說。」

宋墨臣單手摁住我的腰，上提。

我不由得放手，轉而攀住他的肩，離他的臉更近了些。

宋墨臣此時多了絲玩世不恭的風流氣。

「怎麼還沒結婚，就隨便對我動手動腳呢？」

「我沒有……」

他聽不進去我的狡辯。

動作斯文但不容拒絕地將我抵在門上。

「今天就敢用手捂我的嘴。」

「明天是不是就敢用別的地方堵我的嘴？」

男人放在我肩頭的手緩慢上滑至我耳垂。

像是忽然偏愛上了我的耳垂。

饒有興致地撥弄揉捏。

「哥……」

我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你在幹什麼？」

宋墨臣「嗯」了一聲。

依舊離我離得很近。

「只准你摸我，不准我摸回去？」

我認為這句話有歧義，但也找不到反駁的點。

不知過去了多久，

宋墨臣的呼吸似乎沉了許多。

他終於捏了下眉心，放開了我。

「重新給你買了衣服，我讓人現在送上來。」

「換好衣服再出來。」

那點旖旎氣息隨著嘭的一聲關門，也逐漸消散。

14

宋墨臣派人送來的新裙子是奶油黃色的。

款式上最大的區別，是背後腰際處是橫著裸露的一小片，上衣就像是露臍裝。

下半部分略短，未過膝蓋。

我這次再換好下樓的時候，洛汐又摔了筷子。

他們四人正吃著飯，只有宋墨臣在玄關等我。

「爸爸你看，姐姐又穿裙子！」

洛汐死咬著唇，眼裡的嫉恨恨不得將我撕碎。

「我明明是因為姐姐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她怎麼可以這麼無動於衷？沒有一點羞恥心！」

江妄垂眼看到我小腿兩邊的紗布時，像是被燙到一樣，挪開了視線。

爸爸為難地看著我。

宋墨臣忽然不緊不慢地出聲。

「所以，你沒有告訴他們你妹妹的殘疾跟你沒有關係嗎？」

習以為常的麻木在此刻坍塌。

就像是遭遇了一整天的不幸，本來都自我調節好情緒時，有人忽然來關心了你一句一樣難捱。

我回頭眼眶泛紅地看向宋墨臣。

「我說了。」

「我說了好多次，但沒有人信我。」

當時家裡沒有監控，只有保姆看到了是洛汐自己摔下去的。

但保姆被洛汐收買了，作了偽證。

我有嘗試過跟她溝通。

「你明明看到了不是我推的，麻煩你跟大家說句實話吧。」

「洛汐給你多少錢，我翻倍給你還不行嗎？」

但她只是一再推拒。

似乎害怕我錄音，也根本不承認。

「你在說什麼呢小舒。我說的就是實話呀。」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要是真的聽你的，說了假話，那江家那位少爺也不會放我的呀……」

我靜了一瞬，不再執著。

她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因為洛汐背後是江妄，所以她不敢站出來。

為了一件跟她無關的事，以正義之名得罪洛汐。

難保洛汐不會惱羞成怒，讓江妄出手。

而我也的確，保不住她。

餐桌上的四人臉色微變。

江妄霍然推開椅子，起身。

荒唐一笑。

「保姆親眼看到她推的洛汐，你要幫她無底線地狡辯？」

他轉而看向我，言語間滿是不屑。

「你現在喜歡的就是這種人？」

「只要對你好，無論你對或錯都無條件接受。」

他頗為好笑地睨著我。

「有意思嗎洛舒？」

「你就這麼缺愛？」

宋墨臣嗤笑一聲，又要朝著江妄走過去。

我拉住他的袖子。

無波無瀾地回視江妄。

「起碼我不會喜歡霸凌我的人。」

「不是嗎？」

江妄手戰慄地抖了下。

碰摔了一旁的杯子。

清脆的碎裂聲打破即將焦灼起的氣氛。

宋墨臣沖一旁坐立不安的保姆揚了揚下巴。

她才站出來，閃躲地瞧了神情緊繃的洛汐一眼，開始解釋。

她將洛汐收買她的聊天記錄擺出來，到洗刷我的清白。

不過短短三分鐘。

而我卻因此遭受了為期三個月，卻比三年還要難熬的霸凌。

15

只有宋母在澄清此事後，真心為我欣喜。

明里暗裡諷刺了洛汐好幾句。

其他三人面色各異，一言不發。

距離我生日結束還有 5 個小時，我不想浪費時間看他們抵死辯解或者悔悟。

揪著宋墨臣的袖子暫時離開了這個讓人窒息的家。

16

所有糟心的事和負面情緒被雜糅成一個團，被宋墨臣幫我扔了出去。

久違的放鬆讓我在不知不覺間喝了三大杯酒。

酒精上頭到，讓我都有些數不清侍者推來的生日蛋糕是幾層的。

宋墨臣把這個空中餐廳包了場。

揮退所有服務生後，我的手機不合時宜響起。

我遲鈍到沒認出這是江妄的電話，就手比腦子快地摁下接聽。

「洛舒，我和洛汐分手了。」

一句話聽得我雲里霧裡的。

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餐廳空曠安靜，不用開免提，宋墨臣也能聽到。

他從身後擁住我，看了眼蛋糕。

低聲問我。

「喜不喜歡？」

我選擇先回答宋墨臣。

「喜歡的。」

宋墨臣忽然問題好多。

指著蛋糕繼續問。

「大嗎。」

我還是點頭，「很大。」

江妄嗓音忽然沉了下來。

「你們在幹什麼？」

宋墨臣在我打算回答的時候，捂住我的嘴。

靠在我的耳邊，輕吻了一下。

「噓。」

「寶貝兒，別告訴他。」

身後的男人誘哄的口吻里摻雜了些許蠱惑人心的秘藥。

我一步一步走進他的圈套里。

順從地沒有告訴江妄。

他的氣息變得急促許多。

「洛舒，我在問你話。」

啊，這個煩人精沒有宋墨臣溫柔。

男人誇了我一句「好乖」。

聲音沒有刻意壓低。

繼續充當著疑問哥的角色。

「吃的下嗎？」

宋墨臣特意給我訂得這麼大的蛋糕，浪費的話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羞赧地抿了抿唇，聲音更小了。

「我吃不下這麼大的，哥哥。」

「會脹。」

「洛舒，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宋墨臣，你他媽敢碰她！」

江妄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宋墨臣就掛斷了電話。

退回到安全距離。

點燃 21 的數字蠟燭。

「許願。」

他合上自己隨身帶的打火機，扔在桌子上。

「我能做到的，都會幫你實現。」

餐廳內不知何時播放起《falling u》的 inst。

搖曳的燭火映進男人的眼裡，望向我的目光認真且溫和。

誠懇地扮演著宋墨臣牌神燈。

我轉了轉被酒精糊住的腦子。

雙手合十，閉上眼。

「第一個願望，希望儘快和 20 歲苦難的自己和解。」

不再去在每個深夜復盤時，責怪自己當時為什麼不夠理智和勇敢。

接受並原諒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的自己。

我永遠記得從一本心理書上看來的一句話。

【永遠不要美化你當時未選擇的那條路。】

「第二個願望！」

我睜開眼。

音樂剛好播放到高潮階段，我忽然撲進了宋墨臣懷裡抱住他。

抬起頭，對上他熠熠生輝的眼睛。

「希望宋墨臣的所有願望可以夢想成真。」

感謝你。

在我生日這天，牽住我的手。

先我一步披荊斬棘逆行於黑夜，帶我走到黎明下。

17

我從來不知道我喝醉後思緒明明一片漿糊，但走路說話都比平時還要正常。

回到家時已經將近凌晨 12 點。

江妄卻還在門口站著，手裡提著個蛋糕。

走近還能感覺到男生身上攜帶的寒氣。

似乎站了很久。

「洛舒，生日快樂。」

他張了張嘴，半天才艱澀出聲。

「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

「我如果知道，無論如何不會動手的。」

我有些費解，不由得發出靈魂拷問。

「你的意思是，如果知道是我生日，拿煙頭燙我的行為會推遲到第二天再進行是嗎？」

江妄神情灰敗。

他似乎想解釋什麼，又無法反駁我的話。

半晌，他垂著眼，態度服軟。

「要怎麼做，你才可以原諒我？」

說著，他敲出根煙點上。

不假思索地往自己胳膊上燙了兩個疤痕。

江妄緊咬著牙，一聲不吭。

肩膀疼到打顫，他卻只是執拗地看著我。

「這樣可以嗎？」

江妄神情罕見地寂然，再不見往常桀驁囂張的影子。

「洛舒，你不能這樣把我的路堵死。」

「我要一個補償悔過的機會。」

聽不懂思密達！

腦子跟不上頻道。

我的關注點偏移了很多。

「所以，你會把自己燙成蜂窩煤嗎？」

江妄理解錯意思。

「我可以。」

「只要你能原諒我，給我一個重新追你的機會。」

旁觀許久的宋墨臣終於耗盡耐心。

輕抬了下眉，戲謔地笑了笑。

「小朋友，她未婚夫還在這兒。」

「怎麼還，故意裝瞎呢。」

我被宋墨臣聲音轉移了注意力。

走過去牽住宋墨臣的手。

不滿地責怪。

「你怎麼不跟緊我。」

「這麼晚了，你自己一個人走不怕遇到變態嗎？」

我指了下江妄，作為例子。

「就像他。」

「大半夜站在冷風裡，拿煙頭燙自己，然後抖得像個癲癇，有點可怕。」

宋墨臣輕笑出了聲，了無意味地掃了江妄一眼。

反握住我的手。

「那帶你未婚夫回家。」

我點點頭，1.67m 的我牽著 1.87m，沒有安全感的宋墨臣回家。

江妄眼神暗了暗。

在和我擦肩而過時，沉聲開口。

「洛舒，你知道我的。」

「我認定的人，沒那麼輕易放手。」

宋墨臣腳步未țũ⁴停，身影慵懶隨性。

「你可以試試。」

18

次日酒醒後，我的第一件事，不是焦慮江妄。

而是為昨晚我居然親了宋墨臣而崩潰。

我回憶起昨晚中二又無釐頭地撲進宋墨臣懷裡的場景。

發瘋般捶著被子。

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簡直尬到天靈蓋發麻，我又要開始內耗了。

昨晚在我說完那句話後，宋墨臣許久才回抱住我。

似乎有些無可奈何。

「目前唯一的願望就是想知道——」

「你什麼時候才會喜歡上我。」

我摟住他的脖子，學著他的樣子在他耳朵上親了一下。

「從現在開始。」

我抓狂地將自己填進被子裡，像個陀螺一樣來回翻滾。

並打算正式給自己更名：

上頭姐。

19

我花了兩個小時麻木地接受後，才洗漱出了房間。

客廳里。

洛汐背對著我，欣賞著窗外的陰雨天。

「你現在很得意吧？」

「永遠都是這樣，我如果不爭取永遠都是被拋下的那個。」

「所有人都最喜歡你，宋墨臣，江妄，宋阿姨，還有媽媽。」

我在聽到最後兩個字時，神情再次冷了下來。

我走到她面前，揚起手。

但盯著她紅腫卻依舊倔強的臉，我已經找不到下手地。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媽媽沒有生過你。」

我冷靜到了漠然的地步。

「洛汐，明明是你先放棄媽媽的。」

「你 15 歲被發現早戀，媽媽不允許你跟那個早就輟學的不良混混再來往。」

「你還是背著媽媽偷偷跟他見面，那個混混說如果你媽死了就好了，你說的什麼還記得嗎？」

洛汐頓了好幾秒，才回憶起。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與此時窗外的陰沉烏雲莫名適配。

我盯著她，不放過她一絲懊悔的神情。

「你說，那能怎麼辦，她又死不了，我總不能掐死她吧？」

「那天。」

外面忽而亮起一道閃電。

「媽媽去找你的時候聽到了。」

轟！

震耳欲聾的雷聲緊隨其後。

洛汐打了個寒顫。

她搖著頭，喃喃道：

「我是無心的，我沒有真的這麼希望。」

「我當時……」

我最終沒忍住，還是扇了她一耳光。

「閉嘴。」

「你的解釋還是留到以後去下面跟媽媽親自說。」

20

洛汐被江妄拋棄後。

爸爸擔心這件事傳出去影響她嫁人。

立即隨便挑了一家早已落敗的 Old money 聯姻，把洛汐嫁了過去。

大學沒畢業，洛汐就被婆家設計出軌他人，拿著當場捉姦的證據，逼迫她留下所有嫁妝凈身出戶離婚。

成了圈子裡最大的笑話。

21

在我和宋墨臣訂婚前夕。

他來學校接我的放學時，剛好撞上江妄在校外糾纏我的一幕。

他譏笑地勾了下唇，正準備過來扯開江妄。

卻被我那個直系學長搶先一步。

他依舊記得江妄那天在 ktv 給他帶來的陰影，

江妄緊繃著神情，矛頭對準學長。

聲音危險。

「你他媽活膩歪了？」

「上次沒警告到你是吧？ẗū₎」

學長吞咽了一番，還是毅然決然地擋在我面前。

「洛舒不喜歡你，你別再來糾纏她了。」

「關他媽你屁事。」

江妄剛掄起拳頭，就被人從身後踹了一腳。

跌倒在地。

宋墨臣踩著他的小腿，來回碾壓。

要笑不笑道：

「我說。」

「都成落水狗了，還狂呢？」

江妄怒不可遏，還想說什麼就被宋墨臣的保鏢輕車熟路架走了。

學長看蒙了，禮貌詢問：

「這位是？」

我想起還沒和宋墨臣正式訂婚。

便說：「我男朋友。」

學長啊了一聲，難掩失望。

氣餒地嘆了一口氣。

「我本以為，你不喜歡江妄，我就有機會了。」

「沒想到我依舊是你人生中的路人甲啊。」

我彎了彎唇，搖頭否定。

「不是啊。」

「學長，你對我來說不是無關緊要的人。」

「我會一直記得，在我被所有人造謠排擠的時候，你沒有被戴上有色眼鏡，堅信我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