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是命令,但你不能……啊!」
我眼前天旋地轉。
他重新壓了上來。
「是我太縱容你了,梁鳶。」他眸光暗涌,指腹摩挲著我的嘴唇,「我看起來很好欺負?」
我連忙搖頭。
不好欺負,超級不好欺負。
你看看現在是你在欺負我!
「拋棄我一次不夠,還打算拋棄幾次?」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有點大。
「你們這些攻略者有沒有心?」謝珩的大掌按在我的心口處。
我的心臟狂跳。
【啊啊啊啊鳶鳶,你和謝珩吵架了嗎?昨晚降到 200% 的黑化值怎麼又突破 500 了,你們不要吵架啊!】
我還沒尖叫,消失的年年在我腦子裡爆炸了。
【你哄哄他,只要是你,你說什麼他都會聽的,嗚嗚嗚嗚嗚求求你了,鳶鳶。】
「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發誓!」我趕緊表忠心。
他這副樣子好可怕。
我就說不能攻略年齡比我大的!
我根本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麼。
明明我們一開始話題正常,他突然就生氣了。
謝珩輕撫著我的側臉。
粗糙的掌心蹭得我有點癢。
「為什麼要離開?」
他委屈,我更委屈:「我家又不在這,我的家人朋友都在另一個世界裡,我不回去,難道留在這裡嗎?」
謝珩譏笑:「這就是你的真心?」
「朋友都是階段性的,我在和你相處時是真的把你當作我的朋友。人一生會有很多朋友,但爸爸媽媽只有我一個女兒。」
我小聲吐槽:「再說,我又沒騙你什麼,相反,你以前動不動就不理我,我跟個舔狗似的付出更多好不好。」
只有完成任務我才可以回家。
這個世界很好,在這裡也可以擁有正常的生活。
可我想回家。
這裡不是我的家。
「你沒有騙我什麼?」謝珩冷笑,「誰說的會陪我一輩子?」
可惡。
早知道選死遁了。
我要是在這邊死了多好。
死了就不用被他質問了。
問就是上輩子已經陪你了,死翹翹新復活的我不參與這個活動哈。
而現在我只能回答:「可我不是為你活著,我有自己的人生啊。」
7
早上的對話無疾而終。
我被他關在了房間裡。
我在陽台看了半天,發現就算從房間出去也無濟於事。
鬼知道昨晚明明在私人會所,今早我怎麼會出現在謝珩的私人別墅里。
這處別墅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好。
樓下院子裡有人守著,牆很高,大門口也有幾個好大的保安。
出了房間也出不去別墅。
我趴在欄杆上嘆氣。
一隻三花小貓邁著步子飛檐走壁擠進欄杆,又一個蹦跳撲到我懷裡。
【鳶鳶,我終於找到你了!這裡離市中心好遠啊,我走了一晚上,腿都要走斷了。】
我抱起年年,怒搓貓頭。
「你來得太遲了,我把任務搞砸了。」
三花貓貓歪頭眨眼:【欸?是嗎?可我這裡的數據還行啊?】
「還行是多少?」
【250。】
我:「……」
怎麼感覺這個數字在嘲諷我。
我把年年放在欄杆上,閒得無聊,捏它的臉頰。
「我現在怎麼辦啊?我被他鎖在房間裡了。」
年年也不知道,它想了想回答:【要不咱們跑?】
「跑得掉嗎?」
【先試試。】
8
我們一人一貓開始了對床單的大改造。
年年負責把床單撕成條,我負責綁在一起。
給最後兩段打上結,我把年年掛在最底下拎起試了試。
我拍了拍手:「完美!」
「什麼完美?」
我以為是年年在說話,想也沒想回答:「逃跑工具啊。」
一隻熾熱的手按在我的後脖頸。
「逃跑?」
「嗯嗯。」
我說完猛然注意到不對。
三花貓坐在床上對我瘋狂眨眼。
謝珩一隻手提起我,另一隻手捏住年年的後脖頸。
「是年年蠱惑你逃跑的?」
年年炸毛:【關我一隻貓什麼事!明明就是她想跑的!不許讓貓貓背鍋!】
謝珩坐在床邊,把我抱到腿上。
年年又被他塞到我懷裡。
他握著我的手,跟我一起薅了一把。
「昨晚的聲音是它。」
昨晚的聲音?
我一激靈。
他難道聽得到年年的聲音?
「這隻貓跟你一起出現一起消失,養了十年從沒見你喂過食物。」謝珩拎起它,「原來它就是你的系統。」
他圈住我的腰,對年年笑:「再蠱惑她逃跑就把你託運到國外。」
我僵硬地轉頭,卻沒注意到他離我很近,我的唇擦過他的唇角。
他眸色一深。
下一秒年年被扔進浴室,而我被壓在浴室門上。
他的吻強勢地覆了上來,沒有給我任何拒絕的時間。
半懸空狀態的我安全感缺失,被迫摟住他的脖子。
我嚶嚀:「不要在這……」
【啊,你們,原來你是這麼解釋的。】
【怪不得把我丟進浴室,我什麼都聽不到哦,你們隨意。】
【等等,不要這麼隨意啊!床不是在旁邊嗎?門要被你們撞壞啦!】
「混……蛋!」我咬他,卻被他當作配合。
謝珩捻我的碎發:「還跑不跑了?」
我不甘示弱:「就跑。」
他輕笑:「全身上下就嘴是硬的。」
我與他十指相扣。
手腕上的鳶尾撞上玻璃門,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埋在他肩窩:「謝珩,去床上嘛……」
謝珩不聽,反問我:「知不知道這裡是幾樓?」
我嗚咽著,答非所問:「我要堅持不住了。」
「接近十米的高度你也敢爬下去?」他捏住我的下巴,「不許哭,這是懲罰。」
他又不聽我的,又凶我。
我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你憑什麼懲罰我,要不是你把我關著,我會想跑嗎!現在連哭都不許我哭,你還是不是人啊!」
「我憑什麼?」謝珩勾唇,「就憑你是我的。」
他的手掌覆在我的小腹上。
他在我耳邊發出惡魔般的低語:「讓我們鳶鳶懷上我的孩子好不好?」
我愣住。
昨天到現在我一直沒吃避孕藥。
他現在又……
我不會真懷孕吧。
在這個世界我會懷孕嗎?
年年聽到我的疑問回答:【會哦,這次你是身穿,你們都是人類,沒有生殖隔離,理論上說只要健康,懷孕機率很大。】
謝珩呢喃:「聽到了嗎,鳶鳶,我們可能已經有孩子了。」
「懷不上沒關係,我們還有很長時間,總能懷上的。」
我如墜冰窖。
怎麼可以。
他怎麼可以這樣。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他仔細為我描述,「我們生兩個怎麼樣?」
「你說我們的寶寶會像你還是像我?」
我渾身冰冷,指甲嵌入他的手臂,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
「如果懷孕,我會打掉。」
我不會留在這裡。
謝珩是必須接觸的目標。
孩子不是。
在這個世界裡,我刻意沒有認識很多人,沒有交朋友。
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離開。
我不可能為了任何人留在這裡。
孩子也一樣。
和他重逢以來,似乎沒有好好說過幾句話。
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路上。
我們從前從不會這樣。
他很乖很聽話,不會勉強我做任何不願意做的事。
卻忘了我與他之間隔了整整十年。
謝珩溫柔笑道:「由不得你。」
9
我被他關了一個月。
一直戰戰兢兢。
直到姨媽來了,我才鬆了口氣。
和他在一起我並不抗拒,可如果讓我生孩子……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我埋在年年的毛里,越想越難過。
我今年過了生日才十九,怎麼可以生孩子。
難道喜歡就一定要留下嗎。
就算他希望我留下,也不應該用這種手段。
這跟山村拐賣婦女強迫懷孕有什麼區別啊!
三花貓用尾巴掃過我的臉頰。
【別生氣啦,我有辦法送你回家。】
「你會被格式化。」
年年懶懶地舔毛。
【我本來就是一串數據呀。其實大多數系統都沒有名字,只有幾個任務完成超多的大佬覺醒意識,為自己取了名字。】
貓爪在我膝蓋上按出梅花印,年年嘆氣:【你給我取名之前,我也沒有名字啦,我是系統 287285。】
我心中升起一絲希望:「我真的能回家嗎,我不想要孩子。」
年年蹭了蹭我的掌心:【我建議你再留一個月,謝珩那邊產生了一點變故。】
「什麼變故?」
他都把我關著不許我出去了。
這一個月以來我倆天天交流技術。
不得不說,他進步非常大。
如果不是他老想讓我懷孕,我倆超級和諧。
他長得又帥,身材又好,八塊腹肌隨便我摸。
而且我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對彼此知根知底。
我喜歡他,如果走正常流程表白戀愛,我又不是不同意,可他非要把我關著。
我嘆氣:「我們為什麼不在一個世界啊。」
年年支支吾吾:【你再等等,可能不用一個月,幾天你就知道了。】
我在床上滾了一圈,看見床頭擺著的我和他十七歲的合照,心裡堵得難受。
指腹壓在笑容燦爛的少年的嘴角。
似乎怎麼也回不去了。
10
每次和謝珩發生關係我都心驚膽戰。
生怕哪天如他所說懷孕,再對肚子裡寄生的孩童產生莫名的母愛,為了他放棄人生,選擇留下。
但我的擔憂今天就消失了。
因為謝珩手裡拿著一張孕檢報告單。
我茫然地接過。
這上面明明都是中文字,但為什麼我看不懂。
【患者:謝珩。】
【狀態:孕五周。】
啊?
「我沒做過孕檢啊。」
他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帶我做了孕檢,並且檢驗報告單寫錯了名字?
謝珩抓住我的手按在他的肚子上。
「摸到了什麼?」
「腹肌?」
謝珩:「是我們的孩子。」
我:「……」
我真心實意地發問:「我看起來很像傻子嗎?」
他不會想出什麼奇怪的辦法哄騙我答應生小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