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發現頂流愛豆是個有痔青年後完整後續

6

太陽落山前。

兜兜轉轉一下午，我和周明穎一共走訪邀請了一百多戶人家。

李導戰戰兢兢派人一路跟著，生怕我們再鬧出什麼事來。

算上其他兩組邀請的總人數，今晚雲鎮舞台觀眾的人數將近達到五百人。

既然周明穎嗓音恢復，李導自然也是不會放過這麼個免費歌后勞動力，徑直地在今晚的舞台演出單上添加了周明穎的節目。

物盡其用到甚至於都給我安排上了一個活。

「溫雲時，等會有重量級嘉賓到場，不如就你來負責開場表演吧。」

……

開場前陳夢才告訴我，李導說的那些重量級嘉賓實際上是《馬上就出發》節目乃至整個娛樂圈出了名的巨富投資商。

也就是所謂的金主。

一開始我還不太能理解金主的含義。

直到看到其中幾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吹著口哨扣緊皮帶從宋熙休息室走出。

也難怪宋熙當初迫不及待甩了原主。

原來是榜上了大佬，看不上月薪三千的小糊糊了。

而當他們落座在前排觀眾席後，白蓮蓮迫不及待倚靠在他們手邊嬌笑時，我才剎那間想通白蓮蓮和宋熙的那些船照是從哪來的。

只不過，這些所謂的巨富都圍著一個留著山羊鬍的瘦小老頭坐著。

中間的老頭老神在在地閉著眼，倒是旁邊這些巨富們顯得殷勤了些。

莫非這老頭是他們的金主？

口味未免太重了些。

今晚七點。

雲鎮舞台表演正式開始。

我一身休閒裝上台，手掌里捧著個裝著號碼牌的箱子。

「今天我帶來的開場表演是：隨機算命。」

「被抽取到座位號碼牌的幸運觀眾朋友們，可以獲得我免費看相算命一次。」

話音落地台下噓聲一片。

只有山羊鬍的老頭饒有興致地掀起眼皮。

直播大屏里的觀眾更是嘴不留情。

【白天拿的中醫人設劇本，晚上這又是什麼新的玄學算命劇本？】

【可是白天那些也不像是劇本啊，她那些按穴針灸手法都很專業的。】

【我突然感覺這溫雲時不會是台下那些投資商的情人吧，想靠著這綜藝立新奇人設爆火。】

【？？？白蓮蓮幾乎都要貼到投資商身上了，怎麼沒人說她？】

「第一位。」我抽出號碼牌輕吐出聲，「一排十二座。」

燈光掃過李導緩緩站起身朝我走來。

「溫太醫，那您幫我看看命？」

他話里滿是調笑，似乎完全不相信我會看相算命的事。

「你三個兒子都不是你的。」

我輕飄飄吐出一句話令全場震驚的話。

【！！！這造謠姐又開始造謠了！】

【誰不知道李導和老婆的感情很好，那三個兒子還個頂個的優秀，溫雲時竟然這樣噁心人家。】

李偉洋表情驟變，一臉黑沉地盯著我：「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三個兒子都不是你的，你無精症，生不出孩子的。」我說。

「還有。」我盯著他腦袋上稀疏的幾根頭髮，抬手指了指後腦的位置柔聲建議道，「李導最好去檢查檢查腦袋，雖然那裡頭的瘤子不是很大，但一直拖下去也不好。」

李偉陽這下徹底愣住。

身後傳來幾聲悶實的拍掌聲。

李導扭過頭看向那位坐在正中心位置上鼓掌的老頭。

「謝大師，她說的不是真的對吧？」他喃喃道。

「這小姑娘沒有說錯。」

老頭一句話讓李偉陽整個人瞬間癱坐ẗū́ₘ在原地，臉色慘白如死灰，沒有絲毫紅潤血氣。

「我倒是沒想到現在年輕人竟然還會看相的本領，小姑娘你不如看看我的面相如何？」山羊鬍老頭站起身來目光銳利地同Ṭü⁽我對視。

【！！！！！謝五，那老頭是懷安堂的謝五！華國活著的中醫第一人！】

【溫雲時這些小伎倆在他面前那不就是自取其辱，求錘得錘。】

【謝五老師請速速打臉溫雲時！！！】

半晌後。

我舉起麥克風道：「老頭，你快死了。」

一陣詭異的寂靜。

「溫雲時，你放屁呢！謝五老先生身姿硬朗，體態卓越，你竟然敢咒他死！」

白蓮蓮率先跳了出來指責我，但那雙黑眸里溢滿了幸災樂禍。

不只是她，我的話幾乎讓在場所有的投資商和觀眾都坐不住了。

緊接著白蓮蓮身旁大肚腩的投資商憤憤地站起身來指著我怒斥：

「小丫頭片子怎麼和謝五醫師說話的！你知不道謝五醫師是誰！他可是被譽為中醫聖手的懷安堂第六代傳人！」

「謝大師怎麼可能快死！」

「欸！」謝五伸出手攔住他，抬眼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中醫看相本屬一家，她沒說錯，我確實快死了。」

「還有那邊那個小姑娘，」他伸手指了指白蓮蓮好心說道，「你別急著大喊哈，我看你好像有痔瘡呢，太用力會加重的。」

白蓮蓮的臉色咻地變幻。

謝五卻是轉頭看著我忽然咧嘴興奮笑開：

「不過沒想到啊，我謝五有生之年竟然能碰到個這麼好的中醫苗子。」

「孩子，你可願意拜我謝五為師，當我懷安堂第七代傳人！」

他說完這句話觀眾席下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

連彈幕都在瘋狂刷屏。

【救命！今天臉要被我們溫姐打腫了，這是什麼大女主爽劇！】

【我爆笑了，白蓮蓮被謝五醫師點名有痔瘡，現在宋熙痔瘡很大可信度已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十八線糊咖逆襲成國藥懷安堂傳人，這誰看了不說句牛逼！】

【這哪是糊咖愛蹭姐，把溫姐勵志給我打在公屏上！】

我眸光平靜不變。

盯著謝五山羊鬍下的那張臉，輕笑了聲：

「你想讓我給你當徒弟？」

「你受得住嗎？」

謝五斂了斂笑：「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中醫傳到你這輩竟落敗成如今這副模樣，我倒要看看謝啟這廝要怎麼和我交代！」

我少見地繃緊一張臉，眼神冷厲，透著抑制不住的怒氣。

「謝啟？」

謝五摸著山羊鬍的手猛地一僵。

那雙蒼老起皺的眼越瞪越大。

「莫非你是、你是……」

「老祖宗！」

7

李偉洋坐回位置時他的雙腿仍在止不住地後怕打顫，不斷刷動著手機聯繫各個醫院的腫瘤專家。

連一向嘴毒跋扈的白蓮蓮都縮在一旁埋頭做鵪鶉狀。

我倚靠在謝五的座位上收回餘光。

這一次，周遭的各個金主都兩眼如泛金光地敬畏地盯著我。

「鬆手。」我有些不耐地動了動腿。

褲腿被淚珠泅濕，但謝五聽到後卻是抱得更緊了些。

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悲嚎道：

「老祖宗，你都不知道當初你失蹤後我們謝啟祖宗有多崩潰。」

「他把那山頭都給翻了一遍都沒找到你啊！」

「他領養了我曾曾爺爺後才不到四十歲就抑鬱而終了。」

「四十歲啊！他要是教的是我也就算了。」

「奈何我曾曾爺爺又是個沒天賦的，僅僅只學了個皮毛。」

「後來戰亂，我們一家四處逃竄，還被那群該死的倭國人搶走了好多醫書。」

「祖宗啊，真不是我不努力啊！！！」

「我從三歲就開始學中醫了，睡前看你的手札，睡後想的還是你的手札，可是我看了幾百遍我都看不懂啊！！！」

「看不懂啊！！！」

謝五嚎得我耳膜震痛。

我捂了捂耳朵：「你看不懂的是哪本？」

「這本這本。」謝五趕忙從包里動作輕柔地掏出一本快被翻爛的書捧到我面前。

剛一看到書的封面，我心裡就莫名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翻開內頁後我差點兩眼一黑昏厥過去。

謝五還在念叨著：

「這一本是從曾曾爺爺那代就傳下來的，他聽謝啟祖宗說是您每天親手記錄的，還畫了圖標上次數，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可惜到現在我都沒能研究透, 當初還特地組織了一次中醫研討會, 但也還是沒人能看透。」

「許是我謝五真的悟性不夠，追趕祖宗你的中醫之路還是遙遙漫長無期。」

「還請祖宗為我解惑。」

【謝五是年紀大瘋癲了吧，溫雲時要真是她祖宗那現在不得幾百歲了。】

【不會是孟婆湯沒喝乾凈吧……】

【劇本！劇本！劇本！】

【中醫大佬會和你玩劇本，宋熙粉絲別太誇張, 還是關心下你哥哥的大痔瘡吧。】

我喉頭上下滾了滾。

實在無法想像一群當代中醫學者對著這本書認真思考的模樣。

終於在謝五無比求知的眼神中，我指著書頁上的其中一張鬼畫符對他說：

「九月二十九日，早餐玉米粥、午餐紅燒肉、晚餐粉蒸排骨。」

「備註：謝啟做飯越來越好吃了, 很喜歡嘿嘿。」

……

謝五：？？？

直播間觀眾：？？？

一旁偷聽的投資商：？？？

「那這個數字 86 是什麼意思？」謝五表情逐漸變得龜裂。

我扶了扶額掩飾尷尬：「今日提肛 86 次，預防痔瘡。」

在我說完話後, 直播彈幕齊溜溜一片哈哈哈哈哈哈聲。

【全體都有！看到這條請立刻夾緊屁股開始提肛門！】

【為什麼我在謝五那張老臉上看到了想死兩個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誰懂啊，謝五從早看到晚夢裡還在惦記的東西是祖宗的每日菜單和提肛手記哈哈哈哈哈。】

【家人們快看！白蓮蓮她是不是在提肛啊哈哈哈哈哈哈, 長了痔瘡還提有用嗎我真誠發問！】

彈幕上網友的發言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偏頭看去。

白蓮蓮一本正經地站在不遠處，只是那臀部處似乎正一緊一松地正在不斷發力。

本想著收回視線, 忽地瞥見她露出的脖頸間一小塊潰爛的皮膚。

我眼瞳微縮。

默默將椅子挪得離她遠了些。

8

謝五還在恍惚怔愣間。

舞台表演已經來到了最後一場壓軸表演——宋熙的打歌舞台秀。

幾乎在宋熙走上台的那刻我就注意到了他淒白的臉色和怪異的走姿。

也難怪，今天邀請居民時, 每位嘉賓幾乎都在雲鎮步行了許久。

更別說宋熙回來後還被人壓著在休息室里「加班」。

謝五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抬起頭來。

在看見宋熙時他一張老臉皺得能夾死路過的蚊子。

「他的痔瘡好嚴重。」謝五翁聲說。

「嗯。」我點了點頭。

「祖宗, 這個舞蹈動作好大。」謝五又說。

「嗯, 要炸了。」我默默倒計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到了等到了！宋熙真的有痔瘡！！！】

【這兩人表情一臉嚴肅太逗了吧！】

【等會？什麼東西要炸了，不會是宋熙的痔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