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丟。
兩個字鬼使神差鑽進了腦子裡,肖戰僵立原地,像是思維海洋里終於抓住了一塊浮木。
「我好像知道王一博在哪兒了。」
王一博他啊,小時候被綁架過。
這事兒還是大二那年王一博主動跟肖戰說的。那一晚他們玩到很晚,大概深夜一點鐘左右,其他人都散了,肖戰回不去宿舍,王一博那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開竅了,說他那有客房,不嫌棄可以湊合一晚。
大家都喝了酒,肖戰換上王一博的襯衫和睡冒著水汽從浴室出來,看見靠著陽台發獃的王一博,不自覺走過去。
「我洗好了。」
王一博點頭。
「早點休息。」
肖戰背靠陽台側頭撅嘴巴。
「睡不著,你陪陪我。」
也許是酒精作怪,一向不愛多說話的王一博難得變得健談,肖戰問他為什麼好好的單人宿舍不住,跑到離學校這麼遠的地方租房子住,王一博看著月亮沉默了足足有3分鐘,就在肖戰酒勁兒再次上來困得打哈欠的時候,王一博忽然石破天驚。
「你有沒有試過被人綁在小船上,頭髮被剪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有沒有試過身上被綁石頭沉到海里。」
肖戰一個哈欠憋回去,腦子清醒了一半。
「啊?」
王一博收回搭在陽台上的手環抱住自己,第一次將埋在心裡多年的秘密與人分享。
「學校旁邊有湖,我怕晚上的湖。」
父母以為5歲的小孩子不記事,可王一博永遠忘不了那一晚的海水有多冷,有多黑,永遠忘不了那個被父親逼得走投無路的叔叔剪下他頭髮,威脅如果不交贖金就切他手指,電話那頭父親永遠冷漠的語氣平靜地說了8個字。
「不想拿到錢,你就切。」
從那以後那個家在王一博眼裡再沒有了歸屬感。他逼自己學會了游泳,衝浪,潛水,卻又從來不敢在晚上出海,每到一個新城市第一件事就是搞俱樂部,每到晚上都把燈全打開,亮得如同白晝,像沒有安全感的幼崽笨拙地給自己搭窩。
「他在上海也搞了俱樂部,他跟我說過,還邀請我去,我沒答應。」
肖戰點開聊天框不停往上翻聊天記錄,終於找到了7月初的那條。
百香俱樂部。
肖戰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晚上11點鐘,俱樂部選址在近郊,靠江,大門口虛掩著,直接就能進去。
俱樂部一共2層樓,一樓根本沒有人,但是門廊,大廳,還有樓梯的燈都亮著,肖戰三步並兩步跑上二樓一間一間房間找,終於在二樓盡頭一間房看見失蹤了一周的王一博,意外地精神看上去還行。
謝天謝地人還活著。
這是肖戰第一反應,第二反應是大步走過去狠狠煽了王一博一巴掌。
「王一博,你在幹什麼!讓所有人為你擔心很有成就感是嗎?」